“所以对于一个人类,不管进步与否,能力限制都摆在那里,我不会有任何压力。别妄想能从我这里享受到优越感——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负责人。完全不是。”

    全场持续寂静。空泽说的每个字都被所有人听得明明白白。刚开始对那个女孩子的羡慕已经完全转为了同情——

    确实,以空泽的性情与忙碌程度,他是完全不会照顾到自己手下新生的。这样的话那个人类女孩相当于处在了自生自灭的边缘。

    “可以不要在这种场合下说这样的话吗……”凌桑将头俯下,声音微弱细小,“可以让我再高兴一阵的啊……”

    “我只是将事实阐述给你,你的心理状态我不负责。”空泽直起身从凌桑身侧经过,再冷淡地抛出一句:“领你去教室。”

    “……”她不知道该作什么回复,只是跟在他身后离开大厅——大厅里剩下的人依旧沉寂许久。

    “真是可怜呐……”终于有人感慨出来。

    “只是一个人类而已……确实不会有多大的前途吧……也不用太惋惜啦。”

    “要受空泽殿这样的冷眼才是最糟糕的啊。”

    凌桑跟着空泽上主教楼二楼。其实这时候几乎所有新生与负责人还在大厅聊天扯扯家常培养感情之类,所以二楼走廊上暂时还没有其他人。

    “空泽……殿。”她在空泽身后小碎步急促地走着,有些慌张地喊他,很轻声,但空泽已经能够听到并且停下。

    “不用加最后那个无聊的词了。”他轻声开口。

    “谢谢。”凌桑忽而平复了语气,相当郑重又极度平静地再对空泽一鞠躬。

    “谢什么?”深蓝色长发的青年冷笑一声终于转过身,蓝色的眼眸收敛起锐利的色泽。

    凌桑这一次全然没有畏惧地仰望着他,笑道:“如果你不这么说的话——舆论压力巨大吧,也感谢你给我一个台阶下啊。”

    这样挑明了直说,最然犀利到令人心伤,可是就能一开始避免掉他人的暗地指责与猜忌。

    所以,她一开始就相当配合地没有任何语言上的反击——

    空泽的瞳孔略微收缩。他真的从没有见到过能够将人这样透析的女孩子——应该说是善解人意,还是心计深到不可捉摸?

    反言之……真是相当可怕的心理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空泽没有任何语言的变调,不过倒是认认真真地垂下眼眸打量她:“我自认为我没有哪里说错。”

    “呐……空泽殿下还真是嘴硬的先锋啊……”凌桑两眼眯成一条缝笑起来。

    “……”

    为什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忽而反应不过来了?是不是因为以前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每次都应该是对方对他声嘶力竭咆哮一顿然后愤然离去让他从根本上获得解脱——

    一定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眼前的这个家伙从不按照常理出牌——

    在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竟然充斥满各种诡异的猜测讯息……

    “够了!”

    当他把这两字喊出口的时候连自己都吃了一惊,而凌桑这次真的是相当错愕地望着他显得不知所措,随即反应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不会再胡说了!”

    “……”这是空泽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短的反射弧。不过刚才确实是没能控制住情绪而失态了……

    他挥出左手一指,像是抡出砍刀般旋带起气流打出,整个黑服衣袖与下摆剧烈抖动一瞬后再度平息:“你的教室,待会儿滚进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