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十里竹林掩映着未溶积雪,煞是好看。

    “嗯,又是新的一天呢!”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在屋里蹦跶。

    表示前几天在和落萧确立盟友关系之后,墨家隐秘据点这里就更加隐秘,没有通关口令和阵法走向根本就进不来,也算是可喜可贺。老哥也因为有郡守府府库作为后盾,冶炼兵器什么的都可以直接打着“合作”的旗号【众:其实是你自己拿的吧= =|||】去拿,自是省了不少麻烦。一些稀有矿石都能在府库尽数搜刮得到,让人不由开始思索……这迷谷妖到底贪|污得是有多狠多nb多厉害。

    吐槽也就这些……当然,那是建立在把我旁边那一只忽略的情况之下= =。

    璎珞这货以“受伤”为由,倚老卖……啊呸!是倚病卖病,大大方方地在床榻上躺了好几天,弄得蓉姐刚刚身体痊愈就为了这个病号里里外外地忙活,聂叔看了甚是心疼,天天做包子给蓉姐加餐来着,那种气氛看得一边人的八卦细胞都激萌了有木有!

    ——聂蓉王道啊=w=~~~

    【作者语:这是此人自己脑补的,与聂蓉二人无直接关系,特此声明。(小声)而且在原著里,端木蓉真的很喜欢吃包子……】

    其实比起蓉姐来说,我发现龙且真心很可怜。貌似最近几天璎珞已经把他当成跑堂的小厮拼了命地使唤,我曾亲眼目睹璎珞先让龙且去城里买吃的。等他买了之后到房间里,璎珞又支使他再去城里买东西……

    可怜的姐夫……我可以预见他将来的日子是有多艰难了。

    这不,璎珞这货正斜倚在贵妃榻上啃着水果,一脸的漫不经心和痞子笑容,看得我直想上去揍她。

    “身子好些了么?”

    “嗯,好得七七八八了。”

    “灵力呢?”

    “恢复得差不多了。”

    ……

    每日例行公事般的几问几答,连我自己的耳朵都开始起茧子了。

    “准备啥时返回蜃楼啊?”我终于找到了不同的话题。

    璎珞接着啃水果,神情那叫一个悠哉:“我这可是工伤诶!工伤可以带薪休假~”

    我:“……”

    璎珞悠悠然打了个哈欠,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凝滞,将果核扔了之后抓了把瓜子开始磕。

    我黑线,扶额。

    璎珞这货虽没心没肺,但看得出来,她在等待。

    目光时不时瞟向大开的镂空花窗,视线焦距不知落在了哪里。也许是吴水隔岸,也许是竹林彼端……略微享受地眯起双眸,眼神苍凉,静如止水。仿佛是戏台下的观众,在时光流转中静静等待,一切与她都不相干。

    这样……反而让人有点担心呢。

    “喂,没事吧?”我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略有些担忧。

    “有事……”璎珞垂头,阴测测地来了一句。

    我忙问道:“什么事?”

    璎珞抬头,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几案,露出一口白牙:“再来点水果,我不想下床~”

    我:“……滚!”=皿=+

    ——我就知道不应该担心这货!这货哪需要我操心啊摔?!

    忿忿然地摔门而出,走出几步,再退回来:“你自己拿去!”

    “我比较懒,不想下床。”璎珞大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开口。

    “你最近……好像任性了些。”我憋了半晌,终于笑出声来,眼前的依旧是十里竹林,雪洒满山,“不过这样也好,终于有点像个小孩子了。”

    嗑瓜子的声音中断了,璎珞一怔,讪讪道:“小孩子?”

    “是啊,小孩子,有着这个年龄特有的朝气和可爱~”我毫不客气,转身走到她旁边开始……捏她的脸——手感超好。

    总结陈词:果然,你在阴阳家养得太好了……

    璎珞一掌拍掉我在她脸上胡作非为的爪子,脸色阴沉下来:“泥垢!”

    我作势开始耍赖咬手绢,各种蛋花哭:“我知道你是在等你家龙且对不对?我就知道,这么着急就赶我走了,你丫找抽是吧?!”

    “你给我去死!”璎珞额上青筋凸起,用一只绣花枕头结束了我的无厘头逻辑,我自然是被砸出了大门。

    “痛啊!下手不会轻点啊啊啊???”我一屁股摔在了雪地上,终于顺利炸毛。

    璎珞隔着大开的雕花窗子显摆似的将灵力火焰在五根手指上依此点燃,很是有如果我再继续说下去就开打的倾向。

    我嘴角抽了抽,向她甩了对白眼。起身,走向竹林,碎碎念道:“切,不理你了,重色轻友!”

    转过羊肠小道,在竹林中远远地望着山中的木屋,轻笑:

    ——偶尔,也要像个孩子呀。

    望着那抹莹蓝消失在小道尽头,璎珞摇摇头。

    等待?应该是的吧……

    习惯了等待,等待那翠色竹林中每日出现的一抹亮色。

    那是……宛若鲜血烈火般的红。

    手腕翻转,一块脸盆大小的铜盘出现在掌心中。

    金色的龙首尾相接,状如圆盘,猩红的宝石点成的眼大如鸽蛋。虽然看似有些大,但它出乎意料的轻。

    手指轻轻触上圆盘中央的无形空气,泛着白光的阵法以星盘为中心蔓延开来。星盘中央,一片星空璀璨。

    本以为这一次和落萧的协定会改变星轨的走向,但是现在看来……反而让那些原本不在轨道上的星星回归了原本的轨迹。

    那一日,落萧仅仅在她耳边说了四个字。仅仅四字,便足以逆天。

    “火烧阿房!”

    一字一顿,不知在倾诉着对谁的仇恨。

    想到这里,璎珞不由打了个寒颤。

    星象陡然变幻,北斗出现在星盘中央。七星仅现六星——破军未明。

    破军旁边,有着一颗暗星压制,名曰:幽寰。

    紧贴着幽寰的一颗辅星最近似乎有些异动,亮度几度盖过了幽寰,这是喧宾夺主之象,大凶。

    那颗辅星,名“逝”,代表亡者。

    破军,是少羽的命星。幽寰,是拒霜的命星……而,那颗辅星……则不知与何人相对应。

    消灭那颗辅星,既是因为担心拒霜的缘故,又考虑到这整个天下。

    ——破军需要幽寰的压制,否则在破军的光辉重新亮起的那一刻,整个天下,将以血为祭!

    “‘逝’么?呵,我记住了。”

    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抬头望向苍穹:“要变天了……”

    天空原本是一碧如洗的蓝,未在竹林内走多远,天似乎阴了下来,又要下雪了吧?

    我加快了步伐,赶往老哥的住处:我可不想在路上就被雪一路淋回去,而且老哥那里有炉温可以蹭,自是好的。

    炉温……炉火……火光!

    不知为什么,我居然联想到了火。

    唉,可能是最近梦做多了,有些神经过敏。

    火光之中,鲜血泼洒遍地,眼看着烈火袭上我的身,却难以逃脱。火光之外,有男子的声音,在一遍一遍地唤……缪歌。

    我,不是缪歌啊。

    本是烈火焚身的可怖景象,但是,我竟不觉得痛苦,甚至,有些安心。也许,只是因为火光之外,有人在一遍遍地唤:“缪歌”、“缪歌”……

    有你在身边,无论前方怎样,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和你一起走下去,即便路的尽头是死亡。

    每次做完这种梦,醒来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看不见事物,而且那段时间越来越长,总让人……有些不安呢……

    轻抚额上朱砂,我蹙眉摇头,将心中的不安感除去,前往炼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