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川自听得那道士的话,便是带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几道灵符便去了。(小说文学网)他年少不谙世事,常言道,在家千ri好,出门时时难,又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奈何他双亲虽有千金财,朋友却无半个,正是有钱千山玩遍,无钱寸步难行。张川出门没带什么多余的闲钱,只有身上的一些零花钱。那零花钱若是知道苦,尝过难的人家,倒也是走得了山山水水。奈何他是富家子,只知挥金如土,哪通柴米油盐。只行了两ri,便是身无分文,若是转家还自罢了,可他偏偏是个犟种,到不得仙山,誓不回转,只得挨饿行了一ri。

    合该他命不该绝,经此处的地方,恰恰最近闹鬼,那村中老少,慌慌张张,惶恐不安。白天倒还好,到了夜间便是不得安生,只闻听的鬼哭狼嚎,好不凄惨。那村中人无奈,便是凑了些款项,托人去请了一个道士,前来捉鬼。

    倒是请了一道士,只是那道士本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平常时候,拿着些骗人的道具,造谣撞骗,捉妖捉魔,骗的那些善良的人深信不疑,无识之辈拜首称谢,倒是混了个起眼的名号,叫着捉鬼天师。最近几天吃喝的快活,玩耍的逍遥,身上钱财剩的不多,正愁没个活计,赚些银钱,不想天降喜讯,喜的那道士拿了木剑,带了道符,披道袍,持拂尘前往村中而来,叫村民摆了做法的法案,点了蜡烛,烧了纸钱,只听的口中念念有词,呼紫薇大帝,太上老君,念元始天尊,镇元大仙,只见得他摇头晃脑,踱来走去,摇铃舞剑,如确有其事一般。那道士念法念了一会儿,忽见的乌云上涌,狂风怒号。那村中村民见此异状,大呼道,“恶鬼来也。”吓得跑的跑,叫的叫,藏的藏,躲的躲,村中牲畜,呜呜大叫,林中鸟雀,噗噗飞扬。那道士着实吓了一番,往来都是风平无事,不想今ri却是遭了这样的报应,那村中之民早已经是跑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道士双腿哆嗦,身子颤抖。拿着道符,握住木剑,口中依旧不住的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鬼却不怕他,恶狠狠的就是飘了过来,只见他张牙舞爪,迸眼吐舌。道士吓得扑倒在地,双手抱着头道,“吾命休矣!”

    那鬼哈哈一笑道,“你个不知死活的道士,跑来招我,是你命该如此。”说完便是扑了上来。

    张川在村中一处歇息,忽见的漫天的乌云,刮起的邪风,心道不好,不多时候便是见得那村中之民慌忙逃窜,进了家门,关了门,堵了窗。张川忙向那举法之处而出,正见的那恶鬼扑向道士,张川喝道,“大胆恶鬼,休得放肆!”忙取出身上的道符,念了一番言语,指着道符道,“去!”那道符便朝那恶鬼飞了过来,恶鬼大惊,叫道,“我中计了,中计了。”声音凄惨,只叫得树摇叶落,yin风更胜,那灵符顷刻附了恶鬼之身,那鬼当即止住,再难行走。顿时那yin风止,乌云开,张川走将上去,将那木剑拿起,咬破了手指,在剑上写道,“敕令。”当即向着那恶鬼一刺,那鬼便是体冒白烟,嗤嗤作响。

    村中之民见得云散天开,强风止住,其中有大胆者,开了门缓步向着那法案而来,只见得张川手拿木剑,立在鬼前,那鬼浑身白烟滚滚,嗤嗤声响,道士摊坐于地。那民见鬼如此,心中欢喜大喊道,“都出来吧,有位大仙捉了恶鬼了。”村民闻讯,当即大喜,跑了过来,问道,大仙在哪?村民指着张川道,“大仙在此!”村民见得张川,又见那恶鬼冒烟,大喜道,“大仙法术高明,我等受那恶鬼祸害,如非大仙,实难存活。”当即跪倒下拜,张川也不推辞,欣然受之。村民办了谢恩宴,将凑齐的银钱送了张川,张川也不推迟,心中欢喜道,“有了这些银钱便不愁到不了鹤鸣山了。”当夜酣睡,次ri村民又备了早食与他,张川啖之,村名送至十里方才回转。

    张川径直向着鹤鸣山而去,当时鹤鸣山乃是仁玄祖师当家,祖师xing温和,常布施,这ri焚香拜张天师毕,忽有道童来报,曰,“门外有一游子,yu拜师学道,我言,‘祖师焚香,无暇见你,你且先去,明ri再来。’那人却不走,偏偏是要见祖师,言说,‘不见祖师誓不回转。’”仁玄祖师听罢,心道,“今ri乃是张天师登仙之ri,偏偏有此子来求道,莫不是天师有意指引?”当即向道童道,“你去将那人带来我看。”

    道童遵命而去,来叫张川,张川欣然,随道童入观。只见得那大殿之内,供有张陵之像,当即跪拜。那道童见他如此,催促道,“祖师等候,还不快来。”张川拜毕,便随前往,至得观中祖师屋内,那祖师身立两道人,一执拂尘,一拿宝剑,屋内焚檀香,壁上挂仙像。祖师盘身坐在蒲团,双目微闭,双手放于双膝。张川见祖师在此,当即拜倒道,“弟子张川,闻祖师道法高深,与人为善,弟子千里而来,yu拜师学道,恳请祖师不弃,收我入门。”

    祖师听他言说自己姓张,更觉蹊跷,心想,“莫真是天师显灵。”命张川起身,问其为何学道,张川道,“弟子闻生老病死,人之常事,只叹人生数十载苦短,恨不能游览诸山美景,看不完江河岁月,不能游戏于天外,不能俯卧于林间,仰只观星辰ri月,俯只看土尘草垵。虽有捉小鬼的本事,却无降妖魔的手段,不能吞云吐气,只食人间烟火。我无名利之心,无富贵之望,只盼的修养身气,游于山川。”

    祖师听闻,心中颇喜,“常言说,天下息壤皆为利往,庙堂盈盈皆为名来,此子却不贪名利,不求富贵,真乃是我道中之人。”又问张川道术如何,张川曰,“虽也学的七八载的道术,却只是皮毛,算不得真道。”祖师点头称赞,遂收了他。这张川修炼倒也勤快,天未白则起身,夜深沉方才歇息。学道有二三十余载,也无窥得仙术,心中颓靡。

    忽一ri,那仁玄祖师邀了众道士,讲了法,忽转言道,“为师时ri无多,今ri便将这观交予张川。”众道士皆知张川本事,不敢反对,然听祖师之言,又是心中伤悲,呜呜哭泣。祖师道,“人固有一死,尔等不必忧伤。”又谓张川曰,“我去后,须得勤于修炼,不得耽误,观中诸事,不可松懈。”张川称是,祖师遂闭眼羽化。张川见祖师勤于修道,乐善好施,却不能羽化登仙,好不失望,又想自己于祖师相去远矣,祖师尚不能,况自己乎?心中越加感伤。此后张川掌教,称明德祖师,他自受仁玄祖师教诲,虽心中有不成仙的遗憾,却也是广结善缘,想自己到了地府也是有个善缘,来世投胎,自有好处。

    说这一ri,明德祖师张川闲来无事,于鹤鸣山山漫步,见往来之人稀少,心中感伤,叹了口气,忽闻的天上有人说话,于上一望,只见祥云如风,飘飘荡荡,那云上一人,着白衣袍,穿无忧云屡,执拂尘。张川看毕,心中大惊,知晓那是天师张陵,心道,“今ri有缘,见得天师,我且命众焚香相邀,请天师下得界来,传我一个成仙的法门。”当下更不迟疑,忙命观中诸位道士,焚香请天师下来,众位道士,闻听是天师,无不惊讶,当下忙取案焚香,摆供果,香茶,各自跪下,请天师下来。

    张天师正怀旨乘云,不知先向何处传旨,忽见飘来香气,原是鹤鸣山众位道士虔诚请自己下界,心道,“我正愁无处传旨,你们便是焚香相邀,想是天意如此,要我先传鹤鸣山。”当即按下云头,径向着鹤鸣山而来。众道士焚香不久,果是见的一仙人乘祥云,执拂尘而来。这些道士虽在山中修行,ri见神仙画像,塑像,却是未见过真身,今番得见,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今ri造化大,果真是见得神仙,惊的是神仙自来只有书上说,人间更有何人见,今ri得见,自是吃惊不少。

    张川见天师,当即率众跪拜道,“拜见天师。”天师请诸人起,张川请天师先用鲜果,汤汁。天师推却,张川不敢劝。天师闭目不言,时却以玄门妙法支会了张川,“留下身侧三人,其余众人退去。”张川心中欢喜,想天师此举必是有妙法相传,遂令一班人众退去,自与两位师弟侯旨。天师方才睁眼道,“我今番下界,乃是奉了玉帝法旨,下界传旨,只因这一干人中虽是修道之人,入得我玄门,却不是有缘之辈故此番言语不便于说。见你三人颇有仙缘,今番留下一旨,乃是玉帝恩典,不忍见妖魔为祸,人间受难,故yu授人间恩德,叫我玄门之辈除灭妖魔,成就业果,他ri妖魔尽时,封受仙职,登上界,位列仙班。”

    三人听毕,好不欢喜。张川心道,“造化造化,不想我暮年之时,竟是有这样的大运。”当即下拜天师。

    天师道,“此旨传于你等,切记修持。”三人答是,又弯膝下拜。天师传旨毕,便yu起身,忽耳有呢喃,天师当即细听,闻得是葛天师相请去往蓬莱仙山,拜会三仙,天师心道,“旨意已传,我不如叫他们与我代传至各仙山?”心中主意已定,便即如此。

    原来四大天师,情感深厚,时常相聚,欢欢喜喜,然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分别之时,未免是有着伤感,是以葛天师提议,用玄门妙法,将四人相连,若有事情,只需念个咒语,传达其义,其仙自然耳闻的其语,今番张天师闻听之言,正是葛天师使了妙法。

    天师道,“今ri本座有事在身,故不闲坐,我有一旨,你们将玉帝之意传与各座仙山道观,共除妖魔。”三人领旨,下拜,张天师起身乘云而出。

    且说张天师走后,张川与师弟合计。这师弟一人姓秦,名明,字光炎,一人姓周名传字表彰,张川道,“天师来传恩旨,乃是我等天生的造化,切不可辜负。然此事却不可尽传之。”周传喜道,“师兄所言正是,我等家有老少,若是能够享此恩旨,获得长生不老之身,我等一家相聚欢喜,岂不是好。”张川正有此意,见周传如此说,心中更是欢喜,只见师弟秦明默然不语,心中不悦,问道,“秦师弟有何高见?”秦明本来恼怒,想这恩旨乃是上天怜悯众人苦难,你二人却是要收为囊中,携亲唤友,一登仙境,着实可恨,忽听张川问话,自思,“我道法不及他,势也不如他,若是反对,只怕自己xing命难保,不如暂时相从,讨得他们欢心,此事ri后再说。”便道,“两位师兄说的不错,我亦有此心思。”二人闻言,心中欢喜,张川道,“我等切莫声张,待来ri除的妖魔,再做计较。”

    秦明道,“师兄如何除妖魔?”张川道,“须得如此如此。”当下招二人附耳过来,细细解说。yu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