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熠阳同样反应不过來。

    他的身体感受着许荣荣双唇的温度,鼻端充斥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又有一些凌乱的、碎片一样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掠过去。

    他再度看见了比现在更加年轻的许荣荣,那时候她身上还有着尚未褪去的稚气,俏生生地在他面前笑着,踮起脚尖吻他的双唇,他笑着把她拥入怀,扣着她的头深深地吻……

    这样的画面,在他们身上好像上演过不止一次。

    还有很多很多的记忆碎片,仿佛呼之欲出,所以战熠阳沒有推开许荣荣,他想记起更多,把那些碎片拼凑成一件完整的事情,看看四年前他和许荣荣,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如胶似漆。

    可这时,许荣荣反应过來了。

    这一刻,许荣荣的脑海中只是闪过一个念头:完蛋了,这回战熠阳有得和品瑞云解释了。

    清醒后,她立马试图推开战熠阳……

    來这里会碰到战熠阳,已经偏离她预想的轨道了,她不想再让事情偏到她拉也拉不回來的地步。

    可是战熠阳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样,在她推开他的时候,他却把她搂紧了……

    就像四年前那样。

    战熠阳一手扣住了许荣荣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微微偏过头找到了她的唇瓣,衔住吮吸起來……

    同时,更多的记忆碎片呼啸着从他的脑海中掠过……

    他牵着许荣荣的画面……

    他抱着许荣荣的画面……

    他看着许荣荣为他忙碌的画面……

    画面一帧一帧,就是无法拼凑成一件完整的事情,战熠阳也更加用力地去吻许荣荣,企图想起來更多。

    许荣荣却已经流泪了。

    她只是不小心吻上战熠阳的,她明明已经可以清醒地把他推开,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她?

    还有不到三天的时候他就要和品瑞云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吻她?

    趁着还算清醒,还有理智,许荣荣再度试图把战熠阳推开……

    战熠阳的手却先一步横过她的腰,把她箍住了,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不要动。”

    “……”许荣荣愣了愣,随即,眼泪更加汹涌。

    这次,她不是为了战熠阳的乱來流泪,而是……突然感觉战熠阳还是四年前的他,连在这种时候的声音都沒有丝毫变化。

    可是他们之间,明明已经破碎。难过的,也只有她一个人。怀念四年前的战熠阳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慢慢地,许荣荣按在战熠阳的肩膀上的双手滑了下來,她忘了反抗。

    或者说,熟悉的战熠阳让她心甘情愿地不再去反抗。

    战熠阳的动作也越來越挑战许荣荣的道德底线,他把许荣荣搂得更紧,两个人的身躯紧紧相贴,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在许荣荣的唇上汲取够了她的芬芳之后,战熠阳松开了她的双唇,炙热的吻蔓延到了她的轮廓、颈项上……

    两个人面前的小火堆越烧越旺,“噼噼啪啪”的声音还在继续,棚内的温度越來越高,两个人也越來越热。

    慢慢地,许荣荣整个人都靠到了战熠阳怀里,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的吻。

    得到回应,战熠阳的动作越來越失控。

    他的手不再箍着许荣荣,反而是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慢慢地游走到了她的纤腰上,不轻不重地抚摩着,好像随时有可能从她的衣摆处探进去,真实地触摸到她的身体。

    许荣荣能感觉到战熠阳的呼吸变得越來越粗重,如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一如四年前。

    战熠阳的身体内也确实有渴望在叫嚣,记忆碎片什么的,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许荣荣。

    而许荣荣的不反抗,更是滋长了战熠阳体内的渴望。

    他的双手游走在许荣荣身上,炙热的吻也來到了她的胸口,牙齿咬住她外套的拉链往下拉,又解开了她胸前的几颗扣子……

    许荣荣的丰满若隐若现,白生生的呈现了一半在战熠阳的面前,战熠阳的眼底的火更加炙热了,他毫不犹豫地占领了这片地方……

    “嗯……”

    战熠阳吻得太用力,许荣荣不由得出了声,同时,她也用最后的理智再度了开始一番天人交战。

    她想战熠阳、怀念战熠阳沒错。

    可是……

    她和战熠阳已经离婚了,他们之间已经沒有了那层亲密的夫妻关系。

    最重要的是,战熠阳再过几天就要和品瑞云结婚了。

    她不可以和战熠阳做那种事。

    猛地,许荣荣清醒了过來,毫无预兆地推开了战熠阳……

    这次战熠阳猝不及防,被许荣荣推开了,他沒摔下去,倒是许荣荣从他怀里摔下去。

    许荣荣的外套半褪着挂在身上,里面的衬衣被解开了两颗扣子,白皙的丰满上有几枚吻痕,不是一般般的狼狈。现在又摔在了地上,更加狼狈了。

    她匆匆忙忙拉拢了外套,遮住了胸口,含着雾水的眼睛无法看向战熠阳,只是偏向了另一边,“你出去,冷静了再回來。”

    战熠阳的唇翕动了两下,像是有话要说,许荣荣却抢先开口了:“出去!”

    沒有办法,战熠阳只能离开了帐篷。

    帐篷外,冷风阵阵,战熠阳确实被吹得清醒了不少。

    他回头看了眼透出火光的帐篷,迈步走远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战熠阳在一堆废墟前停了下來。

    夜已经深,除了孩子和搜救的士兵,其他人都已经歇下了,整个灾区显得更加寂静。

    可就算在这种沒有丝毫干扰的情况下,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记起更多的东西,那么后來呢?后來他已经无法再记起什么,却还是无法放开许荣荣,脑海中甚至闪过最可耻的念头。

    这么多年,他不是沒有被诱惑过,每次他都做到了无动于衷,这次……他为什么无法再做到?

    还是说,四年前他和许荣荣的感情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好?

    战熠阳再一次试图把记起來的记忆碎片拼凑起來,可是,画面都是零零碎碎的,彼此之间沒有任何关联,他根本拼凑不起來。同时,又有什么在他的脑海中若隐若现,呼之欲出,可他就是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比眼睁睁看着追捕多年的毒贩从自己眼前溜走,还要难受。

    吹了许久的冷风,战熠阳终于完全冷静下去了,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可以见到帐篷的范围,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去了。

    无路如何,在灾区,他不能离许荣荣太远。

    靠近了帐篷,里面的火光已经变弱了,除了柴火的“噼啪”声,也再沒有其他声音,许荣荣应该是睡着了。

    战熠阳掀开门帘,果然,许荣荣缩在角落里,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早已陷入熟睡。

    他弯下身进去,刚在另一个角落坐下,熟睡中的许荣荣突然动了动,他的外套从她身上滑了下來。

    犹豫了一下,战熠阳还是过去把外套捡起來,重新盖到了许荣荣身上,他甚至不敢多看许荣荣一眼,又迅速回到另一个角落,闭上了眼睛……

    白天的时候战熠阳已经搜救了一天,晚上忙着找木材搭帐篷,基本上沒停歇过,早就累了,很快就陷入了熟睡。

    小火堆的光越來越热,“啪啪”声也逐渐消失了,天色渐变渐亮。

    第二天,许荣荣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地扫了整个帐篷一圈,沒有看见战熠阳,棚内只有一堆柴灰,战熠阳的外套也仍然在她身上。

    看着战熠阳的外套,许荣荣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该怎么处理?

    以后,她和战熠阳免不了还有交集,就算天宁的抚养权已经是她的了。

    今天不把事情处理好,难道要以后见一次尴尬一次?

    想着,许荣荣走出了帐篷,看见战熠阳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拿着对讲机不知道在讲什么,她走了过去。

    另一边,战熠阳结束了对讲,刚把对讲机收好,想回帐篷看许荣荣醒了沒有,可刚一转身就看见许荣荣就站在身后,愣了一下,瞬间,各种不自然从他的脸上掠过……

    “昨天的事情,”他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许荣荣看着战熠阳,说:“忘了吧。当那件事沒有发生过。”反正后來,也沒发生什么。“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是我不注意在先,我不想让它影响到以后我们的生活。”

    “……什么?”战熠阳一时间不太明白,正想问清楚,却被许荣荣打断了,她问:“什么时候能回到对面去?”

    “……”战熠阳大概知道许荣荣选择遗忘这件事的用意了,他再纠缠也沒必要,指了指不远处一条横过大河的路,“路铺过來了,过去就是对面。”

    许荣荣把手上的外套递给战熠阳,“走吧。”

    战熠阳才接过外套,许荣荣就一语不发地走了,战熠阳看着她的背影,只能跟上去。

    路上,许荣荣突然想起战熠阳的伤口,叮嘱他:“回去你记得让人给你换药。”

    战熠阳只是“嗯”了一声,许荣荣知道他肯定不会去换,回到了对面后,特意叮嘱了他一个部下,让他安排人给战熠阳换药,然后她回到了医疗小组。

    接下來,战熠阳会怎么样,会不会去换药,和她沒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