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静却猛然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他推开,厉声说道:“你若硬是要这般糟践我,我便从这船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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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楚舟闻言不由一怔:没想到这女子倒有些难以上手。

    他邪邪一笑,低头便噙住了她胸口已尖尖翘翘的红润茱萸。

    “你——”春静又羞又怒,偏生被他按住动弹不得。

    正在心乱如麻间,只听那人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你不愿意,我自是不会勉强你。你我要做长久夫妻,何须急在一时?”

    春静不由呆住,恍惚间,那冤家一边品味着口中的茱萸一边用手将另一边娇小的雪软揉弄成各种难堪的形态。

    春静双颊如火浑身无力,“你不是说……还不快放开我。”

    那人在她耳边轻舔叹道:“宛儿放心,今儿只让楚舟好生服侍你。”

    春静被他口中热气呵得阵阵酥麻,正在茫然无措间,又被那人再次打开玉门,一时间舌挑

    花蜜,指揉茱玲,春静何曾受过这等滋味,徒然秀足紧绷,不经意竟被他弄得泻了身。

    她羞得无地自容只得紧紧闭上眼睛。

    那慕楚舟倒也不急,只慢条斯理把那淋漓湿透的妙处翻开,从里到外看了个透,正弄着那妮子又似动了情,他心中暗笑:这丫头倒有些意思,一口吃了反倒没了趣,不如留着慢慢受用把玩。

    春静心乱如麻,偏生得身子毫无力气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轻薄了够。

    慕楚舟微微一笑,拿起榻边的汗巾子将她那处慢慢攒干净了,又温存体贴地替她穿上小衣亵裤。春静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你这般……如果你不要我,我只有一根绳子吊死了干净。”

    慕楚舟心中冷笑,这些女人个个爱说死了干净,好像方才吃了多大亏自己不曾得趣似的,明明就是些贱骨淫娃,倒偏生爱做出贞洁烈妇的模样!

    他忽想起月色下那个清美如梦的女子,不由一阵恍然。

    只有她,只有她才配让他匍匐在脚下,

    那怕只是踩上一脚,或者像当日那般抽他一鞭子,他也甘之如饴。

    春静见他沉默不语,不由心中更凉,一下子秀颊全白了。

    慕楚舟温柔一笑将她揽进怀里,“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是担心自己现在没什么出息,

    你的姐姐又对我有成见,上门提亲多半会不允。”

    春静道:“姐姐待我极好,不如我找个机会,帮你们说和说和。”

    慕楚舟眼眸微微一闪,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得好生谋划谋划,否则倒容易弄巧反拙……”

    ***

    转眼到了六月,太子大婚之期定在八月,可廖润清的病却一直不曾痊愈。廖夫人不免心中

    焦虑,这一日便又和归旋一同去往润清居住的雨歇馆去看她。

    雨歇馆内纱幔低垂,空气中隐隐缭绕着熏香和中药的余味。

    润清云鬓松散地斜斜倚在床榻上,她本是肌骨匀亭,容色端丽的女子,可现在看着却清减不少、容色黯然。

    廖夫人不禁心中一酸,上前握住她的手强露了个温和的笑脸,“润儿,你这几日身子可索利些了?”

    润清坐起身来,柔声道:“都是润清害姑姑挂念,我已经好多了。”

    廖夫人点了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归旋看着四周不禁秀眉微微一皱,“润清,这么热的天,你这儿为何门窗紧闭?”

    润清道:“吴太医嘱咐不得见风。”

    归旋道:“莫要听那些老夫子胡言,即便病了也人还是要活动活动的,润清不要担心,少侯说过下月6神医便要归京,让他给你诊治诊治,定然药到病除。”

    润清却微微黯然一笑,“或许这不是病,是我的命。”

    归旋闻言不禁一惊,忙问:“你为何这么说?”

    润清道:“去年年关的时候我去相国寺上香为全家祈福。照例在那里求了一签。是弘远大师亲自为我解得签,那签上说我命里是个平安清贵的命格,有些事情福分太厚了反倒无福消受、折损自身。”

    这无福消受的事情只能是嫁给太子了,廖夫人愣了半响说道:“润儿不要胡思乱想,弘远大师也有算不准的时候。你与太子的婚事钦天监合过八字,是合的。”

    润清淡然一笑,并不言语。

    归旋紧紧盯着她问:“润清,你真相信这些命理之说、无稽之谈?”

    润清沉默了好一会,道:“其实我信不信并不重要,但如果能既不得罪人又顺理成章地推掉这门婚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廖夫人和归旋闻言皆怔住了。

    过了半响,廖夫人方问:“润儿,你可是不满意太子殿下?”

    润清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尊贵无比、才德兼备我怎会不满意?我只是不喜欢这门婚事。

    姑姑,你记得小姑姑吧?她也嫁入宫中,之后便一直再也没能归家,不到十年便没了。小

    姑姑是那般清透活泼的女子,可您还记得吧?哪一年我随母亲和您一起入宫见她,她哪还

    有半点当初的样子?”

    室内一片安静。

    归旋沉默片刻道:“其实这门婚事也不是非结不可。当初太子与廖氏联姻,一是为了巩固

    和靖安侯府的联系,二是为了得到清流派的支持。而今他大事已成,已不需要再利用联姻

    扩充势力。如果侯府提出退亲,他多半会答应。只是,廖家那边恐怕不好交待。”

    润清刚刚亮起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来,当初她允婚便是因为父母之命、全族之愿。而今不也一样?

    也许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认命!

    廖夫人沉吟许久,下定决心道:“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转寰,只要你下决心了,我可以请侯爷去和你父亲去说。只是,润儿,你是许过太子的人,若这段婚姻不成,只怕再难寻到门当户对的佳偶。”

    润清一下子握住廖夫人的手,“姑姑,我宁愿嫁一户寻常人家,也不想嫁到宫门深似海的

    皇家。”

    归旋心中一震,她看着润清端丽的眉目,不禁生出一种感叹,这样一个通透明净的女子难道就该湮没在三千粉黛没有自由的后宫之中?

    她说道:“母亲,你便答应她吧。一个家族的昌盛或许要靠外戚势力,但一个家族的长久

    绝不是靠和皇族联姻。”

    廖夫人神色微变,看了看归旋又看了看润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

    当晚,归旋便向湛霄提起了这件事情,湛霄沉吟良久微微一叹。

    第二天他便去了东宫。

    三日后,钦天监监正上表:昨夜天兆异相,臣彻夜观之,天际紫微星归位,而坤星隐没。天兆预示,不可罔顾。太子殿下命格清奇,需以命格至贵之女子匹配方成佳偶,彼此相得益彰,可佑我大魏繁荣永盛。

    接着,辅国公廖缙上书:请陛下顺应天相收回成命,废除太子殿下与臣女之婚约,为太子殿下另择取佳偶,以佑我大魏昌盛。

    次日,皇帝下旨:废除太子偃修与廖氏润清之婚约,双方各自嫁娶另择良配。并封廖氏润清为永安郡主,食邑五千户。

    ***

    淑妃宫内。

    淑妃娘娘看到前来拜望的太子偃修不禁忍声埋怨道:“修儿,为何搞成而今这样?你不要瞒我,钦天监、还有相国寺弘远大师的说法皆是你授意的吧。你才登上太子之位,根基尚浅,正是需靖安侯府和廖氏一族的辅佐的时候,岂能现在断了这门婚事?他们万一生了异心如何是好?”

    偃修只淡淡一笑,“母妃无需过虑,我与靖安侯府的联盟不单只靠这场联姻。而且日后登基若后族势力过大,于我于国皆弊大于利。”

    淑妃娘娘搞不懂他的想法,担忧后族势力也要到登上大宝之后吧?他现在……

    她叹了口气,“这场婚事退了便退了吧?可你为何让钦天监的人说只有命格至贵之人才能配你?若是找不到这样的人,你岂不是要一直虚置正妻之位?”

    偃修沉默下来。

    虚置正妻之位

    虚置皇后之位

    我以此位待你

    只因唯有顺应天命之说,才可能让他在世人面前续娶南侯之妻!

    这条倒行逆施且鲜血淋漓的路到底要走多久才能着把你带到我身边的位置?

    ***

    “润清的事情解决了?”香初居内,归旋接过湛霄脱下的外袍问。

    湛霄道:“解决了。”

    “是不是很麻烦?”

    湛霄摇头轻轻一笑,“有何麻烦?这件事正中太子下怀,他正好可以顺势甩掉日后尾大不

    掉的后族。”

    “我是问你是不是觉着我们女人很麻烦?为了一点自己的小情小愿,闹得满个朝堂天翻地

    覆。”

    湛霄闻言不禁莞尔,伸手刮刮她的鼻尖道:“说的是。”

    归旋走过去抱住他劲瘦的腰,幸好有这个人愿意为了她的心愿闹得满个朝堂天翻地覆。

    她不知道这样做从大局而言对不对?

    就像不知道为了所谓的“大局”总是让女人心安理得的牺牲对不对?

    ***

    第二日,归旋抽了个空去往春静住的疏影阁,岂知到了那里居然发现春静不在!

    她问春静的婢女:“你家姑娘出去了吗?”

    那婢子低头,“……是。”

    “何事出去?”

    “不、不知道。”那婢子头更低。

    归旋见状不禁蹙了蹙眉。

    正说着,又有一个衣饰精致的大丫头走了进来,她一看归旋顿时微微色变。

    归旋心中疑窦更深,脸色微变严声问道:“采碧,你家姑娘到底哪里去了?!”

    那大丫头眼神一慌,结结巴巴道:“回、回少夫人话,宛姑娘说她想出去走走,奴婢也不

    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归旋一拍桌案,怒声骂道:“混账东西,你是她的贴身丫头,你既不跟着她,也不知道她去何处,我要你这丫头何用?你若再不讲实话,我便立刻把你打卖出去!”

    采碧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少夫人饶命,宛姑娘出去见慕公子了,我劝过她的,可她就是不听……”

    “那个慕公子?!”

    “二叔家的楚舟公子。”

    归旋不由闭上了眼睛。

    ***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行在靖安侯府的后巷。

    春静掀帘往外看了看,对身边的男子说:“我要到了,让车停下吧。”

    那男子俊眉一皱,“不行,你每次把我闹得不上不下便想甩头就跑,哪有老是这样的道理?”

    春静闻言大羞,“你……你还怪我,还不是你自个要折腾的。”

    那男子展眉一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香了一个低声说道:“是,是我折腾的!我就爱看你那个时候的美样儿。折腾死了、渴死了也愿意。”

    春静双颊滚烫,“你休要再胡说了。”

    那人却在她耳边低低说:“好妹子,帮我用手弄弄吧。”

    春静顿时羞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个时辰,面色酡红眼眸若水的春静从车上下来。

    走到后门边,她悄悄扣响门外的铜环。三长三短。过了好一会,还没人来开门。

    采碧呢?说好让她在这个时候等的啊?

    她刚想再抬手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清艳绝伦的女子,脸色寒若冰霜。

    春静心中一慌。

    她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从马车上缓缓下来

    “姐姐……”春静怯怯唤道。

    归旋没有回答,只是冰冷而倨傲地看向她身后的男子。

    那男子缓缓上前,长偮到地:“嫂嫂。”

    归旋道:“记得我怎么说的?”

    慕楚舟垂眸一笑,“从今往后不许踏进侯府一步。”

    楚归旋勾了勾唇角,“那还不快滚?”

    慕楚舟抬起眼眸看了一会,她唇角的笑容依旧美丽如梦,眼底残酷的讥诮也依旧如冰刀般寒彻透骨置人死地。

    他忽而一笑,又是弯腰一礼,转身离去。

    “楚舟——”春静在他身后失声喊道。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柔声道:“跟你姐姐进去吧。”

    ***

    宛春静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身体里的血慢慢凉透。

    他又像上一次那样转身就走了。

    上一次他回来了

    可为什么她感到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回来!

    归旋在她身后轻声喊:“春静,进来吧。”

    她没用动。

    归旋上前拉她,她却快速地避开她的手转身进来。归旋厉声喝道:“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春静停了下来,背影僵直。

    归旋叹了口气,走过去放柔声音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岳宁的时候,他去拜望你们,路上遇到我被几个流氓调戏,出手救了我。”

    归旋不由怔了怔,转念想道:呸,这么巧!

    她又问:“你们这样幽会了几次?”

    春静低着头,咬唇不语。

    归旋咬咬牙,问出来:“那你有没有被他……”

    春静猛然抬起头打断她,“没有!”

    他待她是真心的,忍得再苦,再难受,他也没有强迫过她。

    他总说要等到洞房花烛夜……

    想到这里,春静脸色浮起一丝柔美的笑意。

    归旋不禁舒了一口气,还好……她上前拉住春静的手柔声道:“宛儿,你信不信姐姐?”

    春静不禁怔了怔,以往她极少叫她这个小名,她点头道:“自然是信的。”

    归旋笑起来,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你听姐姐一句,不要再和那个慕楚舟来往了,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登徒子,风流浪荡之名传遍京城。他真的不是良配。听我的,忘记他吧。”

    宛春静缓缓摇头,“姐姐,我什么都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你真的误会他了,他虽年少轻狂,可心地还是良善的,我知道,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虽然曾经走马章台寻花问柳,却很寂寞,那些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

    归旋道:“那你认为你就是他想要的?从良家女子到青楼艳妓,从大家闺秀到丫头婢女,他招惹了多少人?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和那些人就不同?春静,他只是在你身上寻欢作乐罢了。”

    春静咬着唇,过了许久,低声说:“我不信,他待我是真心的。”

    归旋缓缓摇头,“你疯了。”

    春静没用说话。

    归旋放开她的手站直身体,“宛儿,你听好,从今天起,没用我的允许,你不许踏出侯府一步!”

    说完,她也转身离去。

    **

    七日后,楚归旋再次来到疏影阁。

    见她进来,屋里侍女们纷纷福礼,“少夫人。”

    春静也跟着站起身来,柔和却没有表情地福了一福,“姐姐。”

    她愈发瘦了,脸色苍白的几乎没了血色,连水盈盈的眼睛都似乎干涸了。

    归旋顿了顿,忽然轻轻一扬唇角:“春静,我给你带了个人过来。”

    说完,她朗声道:“进来吧。”

    门外走进一个一身戎装的年轻男子,宛春静一见他,眼睛不禁亮了,失声道:“6大哥!”

    那男子快步跑了上来,却又在她面前两步定住,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忽然,猛地张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宛儿,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