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行?”皇上疑惑不解地问道。

    “皇上,月儿此刻并不在京城,她与越王一起去了粟州!”宋老爷子也不隐藏,将静月真实的行踪说了出来。

    “粟州?和域儿一起?”皇上不相信地反问道。

    “是的,越王打算在粟州的山中平地大面积种植甘薯作为日后溪朝百姓的种子。”宋老爷子现在已经把萧辰域当成了孙女婿,所以他也不希望皇上对他有什么误会。自古帝王心最难测,现在皇上是把越王看成掌中宝,可是以后呢?

    “是吗?果真如此便是最好!”皇上一听宋家静月正和自己的儿子萧辰域在一起,心里就乐开了花,他就说自己儿子看上的还能跑得了!哼,就算宋战远再反对又如何,难道他还真打算棒打鸳鸯?到时候别说他这个做人家爹的不答应,就是那九泉之下的人也不会安宁。

    之后,兴奋过度的皇上就三五不时地偷偷来北郊的田庄,原本宋老爷子因为兵符之事易容成一个小老头,一直待在北郊田庄里种种田、钓钓鱼,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悠闲,谁知皇上也学他,易容成宋家北郊私塾的临时教书先生,一有空就来北郊。最后,还是贤王出马把皇上给劝了回去,否则皇上再多出宫几次,很容易就会引起凌兰杰的警觉。

    静月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只是一笑而过,反正她会种田的事情早晚都是瞒不住的,既然家人想要皇上和贤王知道,她也不会反对。

    萧辰域看着静月愁眉苦脸的小样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年的时间,你已经耗费心力培养了一批种田能手,现在他们都能独当一面,你就不能多留点时间给我?”

    “萧辰域,你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去年是不是你背后做小动作,让谭雪姐姐、静珂姐姐她们去北疆游玩了一年,害我给她们送花茶都找不到人?”静月去年春天原本已经特制了很多花茶,还想着邀请云谭雪、唐敏、李紫盈、宋静珂几人来南郊品茶,她还为此特意定制了一套茶具,没想到四人竟然同时离去,听说是去了北疆参加什么旗游节。

    “不是!你以为我会屑于做这种事情,我桦州的事情忙得很,再说我陪你一起品茶,不是更好!”萧辰域说的理直气壮,而且还有点点暧昧。

    萧辰域不说还好,一说他陪她品茶这件事情,静月就气恼,这家伙哪是品茶,根本是借着品茶占她便宜!天下哪有他那样品茶的人,都到她嘴里去品了,哼,腹黑小人!

    萧辰域见静月小脸上现出了羞恼,知道她一定是又想到了他特殊的品茶方式,于是他痞笑着靠近静月,意犹未尽地说道:“月儿,不如现在我就再陪你品一回茶?”

    “休想!还不起来,不是说带我出去玩吗!”静月发现最近的萧辰域脸上的冷意是少了,可是邪气出来了,害她都快没有招架之功了,更别说还手之力。

    “好,我们走!”萧辰域也不管静月的手上是不是有泥土,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如今萧辰域的身边依然只常跟着龙五一人,而静月的身边跟着冷眉和会易容的石英,冷霜易容成静月和冷雨一起留在南郊,而冷叶在静月的引导下慢慢成为了一位专业农药师,平时大多留在自己房间里一边研究各种粮食、蔬菜的病害原理,一边与萧辰域找来的半吊子神医商议特效农药的事情。

    从京城到桦州,快马半天的行程,萧辰域和静月一行人悠悠荡荡地走了一天半,第二天临近中午才到七宝楼。他们刚从后门走到三楼,还没等坐下,就听到窗户外等待亭里传来大声吵嚷的声音。

    “笑话,你也不睁开自己的狗眼瞧瞧,站在你面前的是谁!锦王你都敢拦,不想活了是不是?”一个狐假虎威的粗壮声音响起。

    “小的不知是锦王大驾光临,恕罪恕罪!只是,咱们七宝楼有规矩,客满的时候,想要吃饭的客人,只能在这等候亭中暂时等待,等到里面吃完饭的客人腾出位置才能进去。”七宝楼大掌柜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哈哈哈,等?你们胆子不小,竟然让锦王等着别人吃完饭再进去吃,如此瞧不起锦王,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来人,给我把七宝楼砸了!”又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声音。

    楼上的静月听到吵闹声,推开小窗朝下看去,一位锦衣华服、妖孽风流的贵气男子冷着脸站在七宝楼前,他的身边围着五六个中看不中用的富家公子。

    “这就是你传说中风流成性、蛮横跋扈的二哥萧辰锦?”静月不屑地笑着问道。

    “我没有哥哥!”萧辰域的语气更不屑,甚至透着恨意。

    静月有意无意中已经觉察到萧辰域对皇室的家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如果在他心里那些人还能称得上家人的话。除了上次送剪纸画的和王,以及皇上、贤王、萧辰梁和宗亲王府的人,萧辰域在谈到这些人的时候,会流露出一些善意的感情,其他皇室成员,他都是带着厌恶或憎恨的。

    “锦王爷息怒,您就是砸了我们七宝楼,这饭也不能马上吃到嘴里,就算皇上他老人家来到这里,那也要等一等!”大掌柜原想和气生财,没想到锦王毫不退让,竟然还纵容身边的人砸楼,这七宝楼要是砸了,他的两位男女主子,尤其是男主子,还不把锦王府给拆了。

    “等一下!”锦王挥手制止住了要砸七宝楼的手下,他听这七宝楼大掌柜话里的意思,皇上他们也敢惹,那么说七宝楼真的是胆子大过天,还是七宝楼的主子连皇上都要给一分颜面。

    谁能够有这样天大的面子?他今日倒要会一会这七宝楼的主子。

    主意已定,锦王冷笑一声,大声说道:“这天下还没有本王进不去的地方,砸了可消不了本王的气,来人,给我一把火烧了!”

    原本就想闹事耍横的几位京城里的富家公子,一听锦王让火烧七宝楼,他们都兴奋地吩咐身边的小厮立即点火烧楼。

    大掌柜此时脸上也早已没有了赔笑应承的小心面容,木然罩上了一层冷霜,看来今日锦王是要大闹七宝楼,真是“朝天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此时,静月的脸上亦是和萧辰域一样滴水成冰的寒意,这锦王欺人太甚,竟然动不动就杀人放火,如此肆意妄为,不教训教训他,都难消心头这把火。

    “月儿,莫气!他想这么快找死,我就成全他!”萧辰域的身上突显一股杀气,嗜人的双眸盯着楼下的锦王。

    站在楼下的锦王后背一阵战栗和凉意,他心脏“砰砰”紧张地跳动两下,快速地抬头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定下心来。

    “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哼哼!”静月在与萧辰域相处的过程中,影响他的同时也被他影响,深藏体内的“邪恶因子”也会时不时地冒出来,“龙五,广告天下,七宝楼乃越王私人之产业,亦是补贴桦州州库之主要来源,如若有人故意为难七宝楼,就是与桦州上下官员过不去,与桦州百姓过不去,与越王爷过不去。还有,越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说完,静月又看着萧辰域问:“我借着你的名头吓唬人,你不会生气吧?”谁让自己现在是无名小卒,一个宋府嫡小姐,锦王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当然不会!你现在给我赚足了名声,我应该谢谢你!”萧辰域就是喜欢这样即使捉弄别人也为他着想的静月。桦州的改变,不仅仅在无形中改变着他,改变着他和静月的关系,更改变着别人对他的态度。

    以前,无论是百官还是百姓,一听到他的名字或者看到他,都是避而远之,如今百姓称赞他,百官也不再处处躲避他,甚至一些正直忠心的官员,在朝中看到他的时候,还会主动给他打招呼。

    他曾经以为自己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承认和善意,但是现在因为静月这些他都慢慢拥有了,才恍然发觉不是他不想要,而是害怕得不到。静月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不,应该是送给他的另一条命,因为她的出现才重新有了一个不同以往的萧辰域。

    “谢我就不必了,七宝楼我可不想重新再盖一遍,没钱!”静月孩子气的说道。

    “龙五,把钥匙拿来!”萧辰域忽然对正要出去传达静月话的龙五说道。

    龙五停住脚步,会意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双手递给静月。

    静月看着钥匙,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库房钥匙!”萧辰域简捷地回答道。

    “哪里的?”静月追问道。

    “越王府!”

    “我不要!”

    “拿着!”

    “不要!”

    “扔!”

    “要!”

    每次都是这样,静月不想要萧辰域给她的东西时,萧辰域就自己扔掉或让龙五扔掉。问题是,每次萧辰域给她的都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她不收是为了让自己没有负担,可每次一见她不收下,萧辰域就真的毫不犹豫地扔掉,还说一定是东西不好她才不喜欢的,最后还是她一脸无奈地把东西收下。

    现在,萧辰域已经掌握静月的心理,知道她最懂得珍惜东西,最看不得浪费,更何况在她的心中,也已经无意识中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他的不就是她的,哪有人看着自己的宝贝东西被扔掉而不心疼的。

    静月接过钥匙之后,龙五双脚一点就直接从三楼的窗户飞到楼下,因为他再不快一点,锦王就真的点着七宝楼了。

    楼下的大掌柜一见龙五飞身而下,自动退居到其身后,并转头吩咐店小二去给吃饭的客人解释外边发生的事情。

    锦王自是见过萧辰域身边的龙五的,因此见他出现倒是吃惊地后退一步。锦王虽然骄横野蛮,但是他敢跟太子横,却不敢跟萧辰域横,因为太子后台虽硬,有皇后和郑太妃撑腰,但他也不差,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母妃德妃娘娘和当朝太后,可萧辰域不惧任何人,说杀就杀,根本不看你是谁的儿子,谁的兄弟。

    “所有人听着,这七宝楼是越王爷的,亦是王爷补贴桦州州库之主要来源,动七宝楼的人,就是与桦州上下官员过不去,与桦州百姓过不去,与越王爷过不去。还有,越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龙五几乎原封不动地将静月的话又对着众人转述一遍,因为他说话时用上了内力,所以整条街都能清晰地听到他说的话。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里爆发了热烈地讨论声,尤其是当地的桦州百姓,这一年来桦州的迅速改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萧辰域的功劳,他们早就对萧辰域这个人改观了,如今又听说生意红火的七宝楼是越王开的,而且还是为了桦州百姓和各地官员,大家对萧辰域的敬意和爱戴就更重了。

    “越王爷处处为百姓着想,这七宝楼可烧不得!”

    “是呀,真没想到越王爷拿出自己的银子来给百姓花,我们如今能过上这样好的日子,都是越王爷的功劳呀!”

    “天下谁不知道七宝楼的东西最好吃,每逢初一十五,七宝楼素菜馆还免费给佛门子弟做素斋,这要是一把火烧了,佛祖也会怪罪的!”

    “可不是,我还听说,有很多寺庙里的僧人都慕名而来七宝楼,就是为了尝一尝他们的素菜。”

    “七宝楼要是没了,越王爷就没了银子,多给咱们百姓做几件好事都不行!可不能让锦王烧了!”

    “对对对!”

    “是是是!”

    ……

    众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锦王的脸色就越难看,很明显,龙五的这番话让他转瞬间惹了众怒,此刻他站的是桦州的土地,是在萧辰域的地盘上,如果他烧了七宝楼,别说萧辰域找他算账,就是桦州百姓也会恨他入骨。

    思量再三,锦王转脸一笑,看着没表情的龙五说道:“原来这是三弟的产业,误会,一场误会!”他又冲着拿着火把想要点七宝楼而正被七宝楼伙计拦住的手下怒喝道:“兔崽子,还不赶快给本王放下!”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消失了,锦王继续笑着说:“既然是误会,本王也就既往不咎了,改日再来七宝楼尝尝你们这里的特色菜,到时候可别再将本王拒之门外了。”

    这时,大掌柜赶快走出来也笑着说:“王爷说哪里话,咱们七宝楼是有规矩的,一切照规矩来,根本就不会产生什么误会。您下次要来,提前让下人说一声,小的好早点给您留雅间。”

    锦王自是听出大掌柜说他不懂规矩,心中虽怒,但面上没有显现出来,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放心,本王会早点说!”

    楼上的静月看着锦王怒气未消,而且甩袖离开,她心中就划过一丝不安,对萧辰域说道:“锦王看起来不是特别大度的人,恐怕这件事情他不会善罢甘休!”

    “说的没错,今晚怕是还有一场好戏!”萧辰域似是早就猜出可能发生的事情。

    “哦?什么好戏?”静月见萧辰域这么确定,心里的疑惑就大了起来。

    “萧辰锦和萧辰武关系不错,一个小人,一个莽夫,兄弟情深!”最后四个字萧辰域说得耐人寻味。

    事情果然如萧辰域猜测的那样,萧辰锦见到萧辰武之后,故意将自己在七宝楼发生的事情夸大言辞,像是自己从萧辰域那里受到了多大的冤枉和委屈、羞辱和耻笑一样。

    萧辰武做事冲动,又不分是非黑白地讲义气,脾气和力气都大得出奇,听完萧辰锦的话,暴跳如雷的他一掌就拍断了门柱。

    等到了晚上,喝了几杯酒的萧辰武,带着一帮武功不错的侍卫就来到了七宝楼,二话不说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七宝楼的人像是早有准备,各个雅间该吃饭的吃饭,躲闪及时的店小二该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该上菜的上菜,根本不把萧辰武看在眼里。

    等到萧辰武在没什么客人的一楼打累了,骂累了,打算上二楼的时候,这才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七宝楼外的百姓看他的目光都能把他吃了。

    萧辰武也不惧,大声冲外边的百姓说道:“看什么看,他萧辰域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真是一群愚蠢无知的人!”萧辰武才不相信那个没有一丝感情,只知道杀人的萧辰域,会对百姓这么好。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是再蠢,也知道谁对我们最好。”人群中有人不满地说道,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楚。

    “没错,越王爷自从来到桦州,为了我们桦州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如果没有越王爷,我们现在根本过不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又有人大声说道。

    萧辰武听到百姓这样拥护萧辰域,心中就火气难消,骂道:“他是一个残忍嗜血的魔头,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杀人狂,你们都被他骗了。他做那些所谓的好事,不过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一个好名声,这种沽名钓誉的无耻小人,你们还信他,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

    “越王是不是笑话,以后百姓自会知晓!不过,你不分尊卑,辱骂兄长,目无王法,诋毁他人,欺压良善,肆意闹事,可是有目共睹之事,不知,这算不算是笑话?”围观的百姓中忽然冒出一个冷冷的声音,一针见血地说道。

    “谁?给本王站出来!”被切中要害的萧辰武恼怒地冲门外的人群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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