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知道!”静月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萧辰域的“突如其来”表现的过激或慌张,反而静静地看着萧辰域如深潭般幽深的眼睛,在他漩涡一样吸人的瞳仁里,静月似乎能看到自己那张初现千娇百媚的脸和微微含笑的明亮眼眸。

    这次反而是萧辰域先后退一下,他不是不想推倒眼前对他散发诱惑力的静月,而是此时此刻的庄子里还有他的未来岳母大人在,他至少应该表现出对她母亲的尊重,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轻薄静月呢!

    静月微有诧异,不过很快就调皮地笑起来,她转脸坐好,将书案前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又问了一遍萧辰域:“映州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萧辰域也重新坐好,对她说道:“映州年末会有年礼擂台赛,十分热闹。”

    “萧辰域,我看你也不像喜欢凑热闹的人呀?”静月可看不出来一向冷冰冰装酷的萧辰域,会是喜欢热闹的主儿。

    萧辰域转脸深情地看着她说:“因为你喜欢!”没错,因为静月喜欢,所以他也在学着喜欢,而且所有她喜欢的,以后他都学着去喜欢。

    萧辰域的一句“因为你喜欢”成功地让静月闭上了嘴,而且萧辰域还发现,静月的嘴角有了笑意,即便她想极力控制也控制不了。看到这里,萧辰域的嘴角也有了笑意。

    两人坐着沉默了一会儿,静月突然从甜蜜蜜的氛围中醒过来,她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于是脱口而出问道:“可是我要找什么借口去映州呀?”依照宋家人对她的爱护和关照,是绝对不允许她这个时候出去玩三天的,更何况还是跟着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萧辰域。

    萧辰域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脸色柔和地说:“不用担心,你爷爷已经同意了。”

    “你什么时候征得他老人家同意的?”静月不得不佩服萧辰域的办事效率,能让宋老爷子同意她和他一起出去,这很明显就是老爷子已经同意两人在一起了。

    “一个多月前!”对于静月的问题,萧辰域学会了有问必答。

    这么早?静月有点傻眼,怪不得近段时间萧辰域敢如此在小庄子里进进出出,原来他是已经取得了宋家最有权威之人的“特许令”。

    静月接着又问了有关映州的事情,于是从萧辰域的口中她了解到:映州在登城以南不远处,离桦州有二百多里,从京城坐马车一天就能到映州。而所谓的年礼擂台赛其实就是初具雏形的现代拍卖会,只要你手中有拿得出手的宝物,就可以上台参赛,最终获胜者,可以在所有参赛作品中,选取自己比较钟意的三样东西,然后在过年的时候当做年礼送给别人。

    当然,获得优胜的人也可以不把手中多出来的宝贝当做年礼送人,留在自己家里,但这时候就会有人去偷这些东西,而且这些梁上君子被抓到还不能送官,因为他是来拿年礼的,这是规矩。所以,一般最终获胜者都会把得到的宝物当做年礼送给自己的挚友亲朋。

    年礼擂台赛在映州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就连街边的孩童都会拿出自己的糖果比一比,只不过有的擂台赛比的是财富,有的比的是眼光,而有的比的是品味,当然映州大多数百姓参加擂台赛比的是热闹和喜庆。

    腊月二十五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宋战杰、宋站伟和宋景云处理完北郊田庄的事情,也和宋老爷子、宋景祁一齐来到了南郊过年,而宋战远还在北军军营里处理军务。

    一家人在温暖的客厅里吃过饭、饮过茶之后,静月才找到宋景祁问:“大哥,怎么没见到六叔,不是说他和你们一起来的吗?”

    宋景祁说道:“六叔去了映州,说是和分镜山庄的人一起参加映州的年礼擂台赛。”

    “六叔已经去了映州?”静月有点小声地自语反问道,但还是被身边的宋静珂听到了。

    “月儿妹妹是不是也想去映州玩?不如和我一起去吧?”宋静珂的声音很大,客厅里其他的宋家人都听到了,而且都看向了她们。

    “静珂姐姐你也要去映州?”静月这下糊涂了,怎么宋家的人今年都要去映州凑热闹。

    “是的,明日我和谭雪、紫盈、唐敏一起去,她们本就有意让你和我们一起去,可是又听说你不能离开南郊,所以就没有邀请你。”宋静珂解释道。她也想静月和她一起出去玩,说实话,别看她和静月都是宋府的嫡小姐,但是她比静月自由多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不用管其他事。

    “我们也去!”宋景瑞和宋景宽早就想去映州,但是宋老爷子不放人,怕他们争强好胜惹出事儿,但他们也好想去繁华热闹的映州城玩。

    坐在厅中主位的宋老爷子放下手中茶杯,看着几个孙子孙女,又特意多看了静月一眼,发现几人脸上都对映州充满期待,就说道:“好了,既然你们都想去映州,那就一起去吧,但是静月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为什么?”屋内其他人除了静月全都齐声问道。

    宋老爷子脸一沉,说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不能就不能!景祁、景云你们一路上给我好好看着景瑞、景宽,别让他们两个捅出什么篓子!静珂,你还是和云小姐她们一起去吧!”

    宋老爷子的话无人敢违逆,宋家几兄弟就是想给静月求情,但看了一眼宋老爷子的猛虎气势,一个个都只能对静月投去更多同情、疼惜、愧疚、慈爱的目光。

    其实,静月好像大声告诉其他家人,她是不和他们一起去,但不代表她不去映州,不用对她愧疚和同情,相反她还觉得对他们有些抱歉。

    当天晚上吃过夜宵,宋景瑞和宋景宽就鬼鬼祟祟地走进了静月的书房,然后见静月还在看书,就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堆着满脸讨好的笑意来到静月面前。

    “二哥,五哥,这时候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明日就要去映州了,静月不明白宋景瑞和宋景宽来找她有何事。

    宋景瑞被宋景宽一小脚踹到了静月的跟前,揉揉自己的小腿肚,他嬉笑着对静月说:“月儿妹妹,明日就要去映州玩了,可是哥哥们没有东西拿得出手!”真是的,四兄弟打赌,怎么每次都是他输!

    “东西?你们要去参加年礼擂台赛?”静月出声问道。

    “月儿妹妹,你也知道这擂台赛?嘿嘿,我们去映州还不是为了凑热闹,但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光看别人的宝物,那多没劲,咱们宋家也不能被人瞧不起!”宋景宽胸脯一挺,仰着头说。

    静月一乐,看着两个哥哥说:“我看是你们两个想去出出风头吧!爷爷今天可说了,不许你们两个在外边争强好胜,否则回来就家法伺候。”

    “你放心,我们绝不惹事,就是想看看在仙客楼举办的最大的年礼擂台赛,听说还有外国使者参加,到时候万一我们溪朝拿不出比过他们的东西,不是丢了我们整个溪朝国的脸面。好月儿,好妹妹,你就帮帮我们吧!”宋景宽连连保证不会出去惹事,就是纯粹地想去参加擂台赛,纯粹地去凑个热闹。

    “那你们要我怎么帮?”静月也不想两个哥哥这么为难,能帮上他们自己就帮吧。

    宋景瑞抢先说道:“妹妹,无名居士,无名居士!”

    宋景宽也在一旁说道:“没错,月儿妹妹,你就以无名居士的名义送给我们一副剪纸吧!大小都无所谓,只要给就行!”宋景宽嘴上说是这样说,但他心里明白,只要静月愿意给他,让他拿去比赛,那么出手的一定不是凡品。

    这一点宋景宽猜的没错,静月让冷眉从她书房的书柜最底层的大柜子里,取出一个一人手臂长宽的中型丝绸锦盒,然后递给了宋景瑞。

    两人迫不及待地打开,然后看着静月送给他们拿去参赛的剪纸,都呆了。

    宋景宽说话都不利索了:“月儿——妹妹,你——你真的让我们拿这副剪纸去参加擂台赛?”

    静月疑惑地问道:“不好吗?是不是觉得不够大气?要不,我再给你们找一副?”静月觉得她这副剪纸挺好的呀,搁在现代那可是精品中的精品。

    宋景瑞急忙摆手说:“不不不!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如果爷爷、爹还有几位叔叔,知道我们拿着这副剪纸去参加擂台比赛,我们回来也肯定是被家法伺候!这副剪纸太精致了,任谁见了都想据为己有!”

    “那你们是不想拿着它去了?”静月没想到两位哥哥竟然是嫌弃它太好了。

    宋景宽立即大声说道:“想,当然想!二哥是开玩笑的,我们就拿这副剪纸去!”说完,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卷起画轴,生怕弄坏了一个地方。

    两人抬脚要离开的时候,静月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两位哥哥,等一下!”

    静月的出声让宋景瑞和宋景宽心里一“咯噔”,两人一起转头看着她问:“干什么?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当然不是,呵呵!我只是觉得这副剪纸还缺点什么,想给你们补上一首诗而已!”静月好笑地看着满是惊恐的两个哥哥。

    “哦——原来是这样呀!”两人虚惊一场,又屁颠屁颠地在静月的书案前展开画轴,让静月题诗。

    第二天一大早,宋静珂就自己骑马去找云谭雪、李紫盈和唐敏汇合,而宋景祁、宋景瑞、宋景宽和宋景云四兄弟也骑马离去。等到这些人一离开,宋老爷子就对其他宋家人说,静月也要有事外出,除夕之前才会回来。

    静月要办的事情,宋家几位长辈一向不过多问询,因为他们知道静月的不同,既然她要出门办事,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至于苏氏几名妇人,宋老爷子说的话,她们从不过问反驳。

    因此,静月一身男装,带着冷眉和冷叶,很轻松地就出了南郊庄子,然后被等在不远处的龙七,一辆马车接到了映州。

    静月从书中大概了解了一下映州的地理人文风情:在溪朝国有一条穿越南北的童乌江,映州就在童乌江畔,是一座只有五十年的新城,也因此这里要遵从的老规矩并不多,反而新兴的事物多一些。

    映州城总占地面积大约有六千多平方公里,城里有三街六巷,酒楼茶肆,青楼赌坊,各式店铺,应有尽有。而且松柏绕城,柳槐护堤,山水秀丽,是一处绝佳的游玩之地。

    众所周知,映州城的江边有一座最大的酒楼叫仙客楼,而在仙客楼楼前搭起来的擂台是整座映州城最大、最华丽的擂台,也是每年参加人数最多,宝物最珍贵的比赛之地,因此城中大多想凑热闹的人,都会早早地在仙客楼外等着,即便自己不参与,也能一饱眼福。

    仙客楼的房间每到年前总是特别难订到,哪怕你是皇亲国戚也不一定订得到,更别说是顶级包间了,所以当静月站在视野最好、最奢华的仙客楼包房里,心里还是小小感叹一下萧辰域的财大气粗和能耐。

    “小姐,你看是大少爷他们!”冷叶和冷眉站在房间的另一个小窗户边,一直盯着下面的人潮瞧。

    静月抬眼看去,四方宽大的擂台上,大踏步走上去的可不就是她的四个哥哥。

    一直坐在房间里饮茶的萧辰域,听到冷叶说宋景祁几人上了擂台,这才起身走到静月身边。他对这些擂台赛没兴趣,如果静月喜欢奇珍异宝,他随时都能为她找来。

    此刻站在仙客楼外擂台上的除了宋家四少,还有南蛮国的卢小王爷和东海国的五皇子。

    南蛮卢小王爷拿来参加擂台赛的是掺入南蛮特有的药水锻造出来的青铜小鼎,据说经此鼎烹煮出来的食物,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东海五皇子拿来参赛的是比七八岁的小孩拳头还要大的夜明珠,最重要的是这颗夜明珠白天散发的是红光,而晚上散发的是蓝光,极为罕见。

    原本卢小王爷正在和五皇子争论谁的宝物更胜一筹,而且两人言语之间都有羞辱溪朝国虽地大物博,但却连一件像样的宝贝都拿不出来。

    虽然台下的溪朝百姓和世家子弟很生气,但是他们费尽心力搜寻出来的东西,确实比不上南蛮国和东海国的。

    往年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有些不忿的豪门公子就上去和人家斗宝,结果除了被侮辱一番,还丢了溪朝国的脸面。所以,这些年也很少有人愿意去出这个风头了。

    不过,今年可不一样,溪朝众人一看几位长相俊俏、气度不凡的公子走上去,细打听之下才知道走上台的这几位竟然是宋老元帅的嫡孙,一个个又充满希望起来。

    “你们想要和本小王斗宝?”卢小王爷鼻子里冷哼一声,斜眼看了一下宋家四兄弟。

    看着卢小王爷目中无人的样子,宋景宽就想一脚把他踹进童乌江里喂鱼,但是想起临来前宋老爷子的警告,他就忍了下来。

    “有什么好东西,拿来瞧瞧吧!”东海五皇子也是瞧不起宋景祁几人,他见过一面宋景祁,知道他是溪朝北军大将军宋战远的嫡长子。但这又怎样,他照样不放在眼里。他们东海国是不大,但却是所有国家里最有钱的,光扔掉的珍珠就能砸死他们。

    仙客楼擂台赛的鉴宝评委都是各个国家最见多识广和某一方面最有权威的人,比如有的人对琴棋书画的功力最有研究,有的人对刀枪剑戟的价值最为精通,比赛倒也公平。

    所以,大家并不担心比赛的公正性,他们比较担心的是,宋家的这四兄弟手里到底有没有能胜过南蛮国和东海国的宝贝。

    “一个破鼎,一颗破珠子,有什么可显摆的。今天,小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宝物。一个个都给小爷把眼睛睁大了,小心待会儿魂儿都被勾去,小爷可不负责收魂!”宋景宽站在擂台上“嚣张”地看着卢小王爷和五皇子说道。

    仙客楼上将所有一切收入眼底,听进耳里的静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个五哥原来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瞧他那嘚瑟的样子,真像是手里拿着绝世宝物。

    “哼,也不怕闪了你自己的舌头,有时间耍嘴皮子,不如拿出东西来瞧瞧!”五皇子白了一眼宋景宽。

    “二哥,咱们拿出来,让他们开开眼!”宋景宽说完就和宋景瑞一起,从宋景云拿着的锦盒里取出了画轴,然后两个人一人一端,轻轻地先朝着台下的众人展开。

    刚才还叫嚷热闹的人群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全都大睁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宋景瑞和宋景宽手里的剪纸,尤其是全场的男子。

    “好美,好美!”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这一定是仙女,一定是!”

    ……

    人群瞬间又沸腾起来,有几个定力差的男子,都晕晕乎乎地倒了,也不知是被挤晕的,还是看到画上的人儿迷晕的。

    卢小王爷和五皇子一看众人这么热烈的反应,也瞬步走到画前,这一看两个人也是呆愣住了,那画布上竟然是一位栩栩如生、倾国倾城、清眸流盼的天仙佳人,而且绝代美人飞行空中,祥云饶身,红裙飘逸,飘飘然朝着明月而去。真是看一眼魂去三分,看两眼七魄俱丢,看三眼死而无憾。

    宋景瑞几人早料到会是如此结果,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乃是天上月神嫦娥的飞天之姿,旁边还有一位姓李的诗人为其写下的一首诗,此诗是‘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怎么样?我这副剪纸赢了吧?”

    谁承想,就是宋景瑞、宋景宽争强好胜之下展出的这一副嫦娥奔月剪纸图,惹下了一场祸端,还引出了几笔相思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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