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只手紧紧抓住董晓丹的臂膀,董晓丹下面就是董教授,两个人的体重外加一块巨大的石头,足有好几百斤重,我仅凭一只手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沒办法将他俩拉上來,其实别说是拉他们上來,我的整条胳膊如今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似的,

    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非但沒能将董晓丹的身体拉上來一点,反而感觉我的手好像就快要抓不住她的臂膀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慢慢往下滑去,我的心里着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体型巨大的鸟从悬崖下方飞了上來,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鸟,而是一个人,确切点儿來说,应该说是一个“鸟人”,而且这鸟人的模样,居然正是刚才那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难怪我看他的身体有些奇怪,似乎总有哪里不太对劲,原來在那一身灰色长袍里面,还隐藏着一副巨翅,

    之前扎西多吉向我们提及扎布尔峰附近存在着鸮怪,我并未放在心上,万万沒有想到,我们居然当真碰上了鸮怪,而且这鸮怪居然还与邪教中人有关系,

    那黑衣人端坐在鸮怪的背上,看着我们说道:“还真是情深意重,不过我若是最下面那人,便咬断绳索自行了断,反正都要死了,何必累及他人,”他说完之后,仰头发出一阵狂笑,骑着鸮怪便往远处飞去了,

    我多么希望巴桑能开枪将鸮怪与那黑衣人射下來,不过眼下的情形,我们几个人谁也无法松手,只要有其中一人稍微松懈一点点,董晓丹和董教授可能就掉下去了,甚至我们几个也有可能被牵连着一块,

    但这样下去显然也不是办法,因为不可能坚持得太久,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感觉绳索在微微颤动,我不禁有些纳闷,探出脑袋往下面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董教授居然还真听从了黑衣人的建议,正在用牙齿咬着绳索,

    董晓丹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带着哭腔喊道:“爸,不要,不要……”

    然而董教授并不予以理会,继续坚定地咬着绳索,只要绳索一断,他就会跟着那块大石头一块坠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很显然,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牺牲自我,保全董晓丹,保全我们所有人,

    董晓丹已经哭出了声來,若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而死,我不知道这对她会是一种多大的伤害,看着她满脸的泪水,我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我想把他俩拉上來,但又无能为力,

    正当我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感觉一股热气由气海直冲脑门,旋即扩散到了我身体内各处,这股热气在我体内沸腾,体内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膨胀,原本一直使不上力气的手臂霎时间竟仿佛充满了力量,

    看來是我体内的龙魂之力再次被激发了出來,我心头一喜,顾不得那么多,大喝一声,猛地一用力,一下子竟将董晓丹拉上來了不少,

    我又赶忙用另一只手支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來,再猛地一用力,一把便将董晓丹拉上了悬崖,

    我生怕她再滑下去,伸出一只手紧紧将她抱住,另一只手则拽住绑在她身上的那条绳索,继续用力往上拉,并大声喊道;“董教授你别犯傻,我现在就拉你上來,”

    文青山和巴桑完全沒料到我忽然爆发出如此强劲的力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來,两人赶忙过來帮忙,我们仨一起用力,终于将董教授也拉了上來,

    文青山又迅速取出藏刀,手起刀落,一把砍断了连着大石头的绳索,那股拉拽的力量立刻一松,我们几个一时站立不稳,一齐往后退了几步,仰倒在了地上,

    总算是安全了,我们几个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阵,我才逐渐从紧张刺激的情绪中回过神來,这才发现,自己仍将董晓丹紧紧地抱在怀里,而她也正用双手环抱着我,

    我不由得心头一热,不过随之而來的又是一阵慌乱,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董晓丹的手,然而她却并沒有松开,依然紧紧地抱着我,我本想将她推开,不过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刚才的形势惊险至极,她肯定是被吓惨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若是将她推开,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一点,我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将她紧紧抱住,

    许久过后,大家才总算都缓过劲來,文青山坐起身,冲董教授问道:“董教授,你现在感觉如何,”

    董教授喘着粗气,呵呵笑道:“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真沒想到我居然还能活下來,”

    文青山看了看我:“这可还得多亏了石宇,”他说到这,又忙开口问道:“对了,石宇你刚才怎么忽然爆发出那么强劲的力量,”

    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体内含有龙魂之力的事,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呵呵,可能是一时情急之下,所以超常发挥吧,”

    文青山看着我,虽然沒说什么,但他的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丝疑惑,看样子他是已经有所察觉,毕竟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超常发挥”了,

    我怕继续聊下去会露出破绽,忙岔开话題说:“其实还是靠大家齐心协力,不管怎么样,董教授和晓丹沒事了就好,”

    文青山笑了笑,顺着我的话说:“沒错,总算是有惊无险,”

    董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文青山:“文三哥,你方才当真把那张人皮地图交给那帮家伙了吗,”

    文青山点了点头:“我原本以为就算将人皮地图交到他们手里,他们也跑不掉,却沒想到那个大个子竟然长有一对翅膀,”

    “他们有了人皮地图,岂不是就能找到沙姆巴拉洞穴,”董教授不无担心地说道,

    “那倒未必,卓玛上师说过,这张人皮地图其实只是一幅整图的一部分而已,所以,邪教中人除非已经有了另外的部分,否则应该沒那么容易找到沙姆巴拉,”

    “那如果他们独独就缺了这一幅地图呢,”董教授反问道,

    听了董教授的话,文青山沉吟了片刻,笑着说道:“呵呵,有些事我们强求不得,尽人事听天命吧,即使邪教中人当真找到了沙姆巴拉洞穴,对他们而言也未必是福,”

    董教授点了点头:“这倒是,沙姆巴拉洞穴之中究竟有什么,沒有人知道,搞不好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也说不定,”

    文青山站起身來,说:“不管他了,我们还是先下山吧,在这上面待着实在是瘆的慌,”

    我们几个沿着原路往山下走去,因为董教授和董晓丹身体虚弱,为免他俩发生高原反应,我和巴桑将随身携带的氧气瓶让给了他俩,巴桑早就适应了高原低氧的环境,其实用不上氧气瓶,而我则可以和文青山共用一个,

    我原本以为董晓丹只怕不敢行走如此险峻的道路,心里还在寻思着要不要背她下去,然而让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却表现出惊人的意志力,不但一直紧跟着我们,一路上甚至连哼都沒有多哼一声,

    我们刚到达山脚,贱贱和扎西多吉便立刻迎了上來,见到董教授和董晓丹沒什么大碍,他俩都松了口气,不过他俩刚才显然也看到了那只鸮怪,扎西多吉开口问道:“你们在上面是不是遭遇了鸮怪,”

    我点了点头,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贱贱忙追问道,

    我将情况简单讲述了一番,得知绑架董教授父女俩的家伙居然与鸮怪有关,扎西多吉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來,贱贱也是震惊不已,

    文青山又向扎西多吉问道:“扎西多吉兄弟,你能否提供多一些有关鸮怪的信息给我们,”

    扎西多吉摇了摇头,说:“关于鸮怪我所知道的也不多,如果你们想了解更多的话,可以去求问卓玛上师,”

    “卓玛上师,”文青山微微一愣:“莫非他对鸮怪有所了解,”

    扎西多吉点了点头,说:“因为传说中鸮怪的形象与传说中的神鸟迦楼罗十分相似,有一天我去向卓玛上师请教,问他鸮怪与迦楼罗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卓玛上师告诉我,鸮怪是來自于地狱的恶魔,与迦楼罗完全沒有任何联系,”

    地狱,,听了扎西多吉所说,我不由得微微一怔,这一点与欧阳义对邪石墓中那具鸟人残骸的分析一致,看來鸮怪与雪怪一样,当真是來自于神秘的地下世界,也就是卓玛上师所说的地狱,只是这地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与传说中的沙姆巴拉洞穴又是否有所关联,

    我心头正疑惑着,站我身旁的董晓丹忽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我心头一紧,赶忙上前将她扶了起來,她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脸色和嘴唇毫无一时血色,身体还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