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就那么一直望着我,而它那双原本血红色的眼珠,竟渐渐地转变成了金黄色,

    见此情形,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眼前这条巨龙,就像是一位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竟产生了一种伸手去触摸它的冲动,

    我抬起手,伸向了巨龙那颗硕大的龙头,巨龙发出一声轻吟,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屏到它的鼻尖的时候,却忽然从远处依稀传來了一阵“嗡嗡”的声音,巨龙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迅速仰起头來,并立刻转头望向了声音传來的方向,而它的一双眼珠子,则再次变成了血红色,

    什么情况,,我微微一怔,也转头向声音传來的方向望去,除了一望无际的火红熔岩以外,却什么也沒瞧见,

    但巨龙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它忽然腾空而起,并发出一声震耳长吟,迅速往远处飞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巨龙,我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了起來,所能看到的一切渐渐化作了虚影,直到,

    当我再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却是一盏昏黄的灯光,还有已经有些发黑的天花板,我微微一怔,看來刚才又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只是这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一点,

    我愣了片刻,忽然脑子里又一激灵,等等,这里好像不是林家老宅,

    我坐起身來,往四周瞧了瞧,发现这个是一间密闭而狭小的房间,并不见一扇窗户,只有一道紧闭的木门,或许是太过阴湿的缘故,房间内依稀还能闻到一股子霉味,

    在我的身下,是一块已经有些残破的草席,我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寻思着,随着“咯吱”一声响,木门被人推开了,进來一个人,我扭头一瞧,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人的衣着,与当年我们所遭遇的那位邪教圣使几乎一般无二,也是一袭黑色长袍,甚至就连袍子上的暗金色花纹也完全一致,只是他的脸上蒙着面巾,还戴着一副墨镜,并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肯定和邪教中人有关,

    我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來,赶忙往腰间一摸,却是空空如也,这才想起來,龙牙我交给贱贱了,

    那人见我醒了,缓步走到我的身旁,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终于醒了,”

    “你……你是谁,,”我紧张地问道,

    他并未回答我,而是抬手摘下了墨镜,

    我定眼一瞧,顿觉一股凉气直冲脑门,那双完全看不到眼白的眼睛,我再熟悉不过了,自从当年见过一次,已经不知多少次伴随着噩梦在我脑海中出现,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邪教圣使,

    我顾不得那么多,立刻连滚带爬地躲开了三四米远,

    这家伙的武功深不可测,沒想到我竟然会落到他的手里,可他为什么不杀我呢,

    我正寻思着,他开口说道:“看來你还认得我,”

    “当然认得,你……你这魔头,就算化成灰我……我也认得……”我极力想要掩饰自己内心里的恐惧,但说话却还是有些结巴,

    对于我的无礼,对方并不计较,他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珠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胸口还疼吗,”

    听他这么一问,我这才想起來,我之前被那头凶兽打成了重伤,不但肋骨断裂,而且心肺也受了重创,可我这会儿怎么感觉不到疼痛呢,我低头一瞧,衣服上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我又赶忙抬手按了按胸口,却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沒有,就好像完全不曾受过伤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这魔头用什么奇药治好了我身上的伤,

    我忽然想到,几年前那个烂疤脸被文青山一刀砍断了一条胳膊,可几天之后再碰到他,却发现他又生出了一条铁臂,他说是圣使赋予他再生的能力,这说明眼前这位邪教圣使确实有些不凡的手段,说不定我胸口的致命伤,也是他治好的,可问題是他为什么要帮我治伤呢,

    对方似乎看出了我心头的疑惑,说:“你得到了龙魂之力,自愈力果然惊人,受了如此重伤,竟在三日之内便完全康复,”

    “你说什么,我身上的伤,是……是自行痊愈的,”我大吃一惊,

    邪教圣使缓缓朝我走了过來,我赶忙双手抱拳,摆出一副要与他拼命的架势,他停下脚步,说:“你不必紧张,我若是真要伤你性命,也不会等到现在,”

    “你……你为什么不杀我,”我既紧张又好奇,

    邪教圣使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我正邪不两立,更何况我们多次坏了你们的大事,你应该恨极了我才对,”

    邪教圣使盯着我看了一会,并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抬手将脸上的面巾摘了下來,我这才发现,他也是满脸沟壑,与当年那位烂疤脸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尽管离着我有两三米远,我也依稀能闻到他那张烂脸散发出來的恶臭味,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了练就邪功,弄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即便永生不死又如何,终究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我沒想到他会跟我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惊得说不出话來,

    他又转头看向我,说:“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恨极了这黑煞鬼教,”

    我不禁愈加震惊了,什么情况,,难道这位邪教圣使是脑袋被门夹傻了,还是故意在试探我,我还是沒敢答话,

    “你不信我,”

    我轻哼了一声,说:“你这魔头,难道还能说出人话來吗,我凭什么信你,”

    他淡淡地一笑,沒多说什么,将手从衣领上方伸进到衣服里,摸出了一块东西來,我定眼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块狩魔人的身份石牌,

    我以为他是拿走了我的那块石牌,赶忙伸手一摸,却发现石牌仍然好端端地挂在我的脖子上,

    “你……你怎么会有这石牌,,”

    “你以为呢,”他反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我,你觉得我是什么样人或许我便是什么样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石牌从衣领放进了衣服里,

    我完全糊涂了,这家伙究竟是谁,邪教圣使,还是狩魔人,这可是两个完全对立的身份,

    对方就在地板上盘腿坐了下來,缓缓地说:“在你眼里,我一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杀人如麻,坏事做绝,可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么,”

    “你是邪教徒,当然专干伤天害理的事,难道还指望你学雷锋扶老爷爷过马路么,”

    “哈哈,”对方被我逗乐了,不过他那张烂脸即使笑起來还是那么难看,

    这样聊了几句,我心里倒是放轻松了些许,沒刚才那么紧张了,为了便于和这位邪教圣使说话,我也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笑着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怕我了么,”

    我回答说:“反正我也逃不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当真想知道我的身份,”他又问,

    我立刻点了点头,这可是我最好奇的一点,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一位狩魔人,当年,我‘断掌残风’的名号,在江湖上几乎是无人不知,”

    断掌残风,,我微微一怔,这个名字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或是在那本书上见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來,我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既然曾是一位狩魔人,而且已然名号响亮,后來怎么又成了邪教的圣使呢,”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这事,还得从六十多年前说起,”

    “什么,六十多年前,,”我还以为是不是我听错了,八十多年,一般人恐怕早已作古,而他看起來身板还相当硬朗,

    他看出了我心头的疑惑,说:“你不必惊讶,自从我练成邪功,便已成就了不死之躯,六十年于我而言,或许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我靠,那你岂不等于得道升仙啦,”

    “不,不是升仙,还是成魔,”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那你倒是说说,六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促使你由道入魔,而且还成为了邪教圣使,”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六十年前,中国正值日寇大肆侵华,连年战乱,哀鸿遍野,我渐渐发现,在天下危难之时,人心其实并不向善,而是向恶,在那个年代,无论是达官贵人也好,平头百姓也罢,无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行恶事,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邪念日渐深入人心,邪教的力量也因此变得愈加强大,狩魔人一时难以与之相抗,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明白过來,惟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想彻底铲除邪教,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邪教的一份子,从邪教内部彻底瓦解整个邪教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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