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先生说:“我知道。”

    听见邹先生这样说我愣了一下说:“那你为什么刚刚还要这样问我?”

    邹先生就没有回答了,我总觉得这话里头不对不对的,而且很快邹先生就转移了话题,他说:“问题就处在那座山神庙上。”

    我听见邹先生这样说就慌了一下,然后问他说:“这座山神庙有什么问题吗?”

    邹先生点头说:“你爸应该也去过山神庙里,那么你爸在山神庙里又经历过什么?”

    我被邹先生忽然这么一问就有些说不出话来。脑海中立刻想到了我咋山神庙里遭遇的那样场景,于是整个人就有些莫名的害怕起来,然后我说:“可是我并没有听我爸提起关于这座山神庙的事。”

    邹先生说:“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对不对,那么是什么情形会让一个人绝口不提他所经历过的事?”

    我说:“可能是害怕到不敢提,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彻底忘记了。也可能是……”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就看着邹先生,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而邹先生也看着我说:“也可能是什么?”

    邹先生明明已经知道了我要说什么。但还是坚持要问,我觉得他似乎是想亲口听我把这话给说出来,我于是说:“也可能是他有意隐瞒了这件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邹先生听见我这样说也附和了一声说:“一个人如果对他经历过的事绝口不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么你爸在山神庙里经历了什么丝毫都不能说出来,如果说就像你那样只是经历了恐怖的事情,完全是可以说出来,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并不是和你的一样。”

    不知道怎么的,被邹先生这么一说,我竟越想越觉得心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袋里在急剧地思考着,可是却什么念头也没有,最后只能看着邹先生问说:“那要怎么办?”

    邹先生说:“要弄清楚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重新再去一次那座山神庙。”

    我听见要再去一次那里,立刻就有些心虚,而且恐惧的感觉就已经浮现了出来。我说:“还要再去那里啊?”

    邹先生听出来我言语中的恐惧之意,就和我说:“不去那里证实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是百搭,而且你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自从我们回来之后你家里的煞气就开始显现了,这也太过于巧合了,我开始觉得是不是就是因为你爸在山神庙里经历了这件事,而我早就说过,你家的煞气可能和吴孝全有关。”

    每一件事和每一件事之间都有这样的联系,我于是问邹先生说:“那么明天我们不去吴孝全家了吗?”

    邹先生听见我这样问才和我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这件事的原因。我们去了吴孝全家看过之后就去找山神庙,但是这件事除了我们两个别人不能知道,所以我会找个由头和你离开。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

    我听见邹先生要我和他一起去,我心里就有些打退堂鼓,我于是说:“我可不可以不去,那个地方我觉得害怕。”

    邹先生说:“我知道你害怕,而且正是因为你害怕那里我才一定要带你去,因为恐惧总是有根源的,你惧怕那里,说明那里有什么东西和你有关,只有你去了才能发现。我去的话是看不见的。”

    邹先生说的我无力反驳,只是一听见说要去那里我心里就剧烈地抗拒,甚至就连那座山都不想再迈进一步。

    最后我还想说什么。可是邹先生却说:“有些事不是害怕就能逃避的,而且一味地逃避总要有面对的一天,与其到最后无法收场的时候来面对。不如尽早做一个决断,以免夜长梦多。”

    我听了沉吟了良久,最后才回答邹先生说:“那好。这些事都听你的。”

    邹先生得了我的答复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然后他说:“先睡吧,明天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呢,不休息好身体会拖垮的,从你苏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这些事必须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你明白这点了没有?”

    我说:“从前我不明白,但今晚听你说了这些之后我彻底明白了。”

    邹先生听了就没有说话了,然后他和我说:“你知道白先生的尸体去了哪里吗?”

    邹先生忽然说出这句话,又把我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我问说:“去了哪里?”

    邹先生说:“我估摸着他跟着我们上了山,就在吴孝全坟墓的那座山里。”

    我听见邹先生这样说,忽然就惊了一下,然后问他说:“你再山里见过他了对不对,你一定见到他了。”

    邹先生问我说:“你怎么这么肯定我见过他了,或许这只是我的推测呢?”

    我想了想,像是脑海里忽然浮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我看着邹先生说:“那座简易房,你再那座简易房里见到的他,所以你给我留了那张纸条,对不对?”

    邹先生听见我说起这张纸条。神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起来,然后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和我说:“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当时因为你爸也在场。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执和麻烦,所以就顺水推舟承认了这张纸条是我留下来的,其实我根本没有给你留什么纸条。那不是我写的。”

    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几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我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但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就再次确认问说:“真的不是你留的?”

    邹先生说:“我根本就没有去过那座简易房,当你说起那座简易房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觉得不对了,当你再说起那张纸条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件事彻底不对劲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问你刚刚的那些事的原因,因为我怀疑,这张纸条是你爸留在里面的。”

    我几乎是无法理解地看着邹先生说:“我爸留下来的,这怎么可能!”

    邹先生却说:“一时半会和你根本解释不清楚,所以我才要你和我一起到山上去看个究竟,一来有些东西只有你看得见,二来是要让你亲眼看见你才会相信我没有骗你。”

    我听邹先生这样说那么已经是有八九分把握了,我问邹先生:“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爸留下的纸条,你明明没有去过那里?”

    邹先生说:“就是一名阴阳先生的直觉,在我在树下看见你们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爸与我平日里接触的有些不大一样,只是不一样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潜在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不对劲,所以在你说起那张纸条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我发现你说的似乎正是他想看到的,我看不穿他,于是就冒充了留纸条的人,为的就是要看他的反应,但是好像这也在他的预料当中。”

    我听出来邹先生的意思,于是说:“你是说我爸被附身了,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控制着他?”

    邹先生却摇头,然后和我说:“你爸好好的,并没有被附身,有什么东西跟着他回来了的确不假,可是他人却是清醒的,如果我和你说这就是他故意这样做的,你相信吗?”

    我不解地看着邹先生:“为什么?他可是我爸,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邹先生才说:“所以我们才要去那座山神庙看个究竟,找出这件事的根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