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楼下之后,我们却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了,因为楼下的人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我们看见白先生他媳妇不知道怎么的已经“活”过来了,这时候就站在我妈他们之间,我妈估计是看见了忽然“活”过来的白先生他媳妇才发出了那样的惊吓声。小诚也已经被白先生他媳妇抱了起来,看见我和邹先生火急火燎地从楼上跑下来,她反倒是惊异地看着我和邹先生,就问我妈说:“这位是?”

    我妈回答她说:“这是最近我家请回来的先生。”

    然后白先生他媳妇又看向我,才反应过来问说:“木头已经好了。”

    我妈说:“是的,前几天忽然就清醒过来了,说到底还得谢谢白先生。只可惜……”

    我妈说的这话多半有客套的成分在里面,白先生他媳妇听了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人生死有命,何况在你家出事之前。白夜他就一直念叨着他会遇见一个劫,但是我听了欣赏就有些七上八下的,结果真的就应验了,我知道即便没有你家的事也会以别的事发生。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怨恨你家的意思。”

    白先生他媳妇这么说,倒是让人动容,而我则一直好奇地看着她,不是已经断气了吗。而且邹先生都看了说她明明已经死了有近两天了,可是怎么还可能活过来,我就觉得心上有些惊悚,于是就看了一眼邹先生,邹先生则没有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于是也只能装聋作哑不说话。

    只是之后很快警察就来了,因为我们以为白先生他媳妇无缘无故死了,谁知道他又醒过来了,警察来了之后只好说是个误会,白先生他媳妇也不恼怒,只是说她觉得累就睡了一会儿,谁知道刚好赶上我们来可能误以为她出了事,警察听了确定没事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下次要确定好了,不要弄这种乌龙耽搁他们工作,我们连声道歉,他们这才走了。

    之后我们也不好再在家停留,也告辞离开,只是全程我都觉得白先生他媳妇的表情和神态都莫名地诡异。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而且在他家家里我感觉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胸口一样。

    直到出来之后我才感觉像是能长长地喘一口气,邹先生一路上都没说话。路上我问起说他家究竟是怎么回事,邹先生面色凝重,然后说:“等回到家里再说。”

    见邹先生是这样的神态和语气,我的心就凉了半截。感觉这事恐怕要麻烦了。

    等回到家里之后坐下来,邹先生就开口说:“她已经死了,这是确定的事实。”

    邹先生说的事白先生他媳妇,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不解说:“可是她刚刚和我们说话都很正常,如果是死人的话怎么都会露出破绽才对。”

    邹先生说:“我虽然看不见她身上有什么,但是她身上的东西和你身上的东西的感觉很像,我估计是一个东西。她被附身了,一个已经死了近两天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这是诈尸。”

    被邹先生这么一说,我脊背都凉了,我妈听了就说:“那她儿子岂不是……”

    邹先生接过我妈的话说:“问题就出在她家儿子身上。”

    听见邹先生这么说,我狐疑地看了邹先生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然后邹先生就拿了一炷香点燃了让我妈拿着拜了三拜。然后又烧了一份纸钱一张符,接着我就看见了异常惊悚的一幕,只见我妈的手背上手臂上全是黑色的手掌印,我妈看见的时候吓得尖叫起来。邹先生说:“当时你一直抱着小诚,这就是他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

    我看见这些黑色的手掌印,不可思议地说:“难道小诚他也已经……死了?”

    我很艰难地说出后面这两个字,邹先生说:“虽然还有一口阳气,但也差不多了,我在他身后有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哪不像是亡魂附在他身上,倒像是……”

    邹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地顿了一下。他这一顿我就有些着急,我问说:“倒像是什么?”

    邹先生说:“我怀疑是魍魉,正在吸食他,而且看样子已经快吸食的差不多了。”

    我问:“魍魉?什么是魍魉?”

    邹先生说:“魍魉一般很少见。可以说是成精的鬼,如果你见过的话它的样子就像是两三岁的小孩,浑身就像是被烧焦了一样,眼睛是红色的,而且魍魉最喜欢吃小孩的内脏,我估摸着小诚的内脏应该都已经吃空,只剩下一具皮囊了。”

    我吓得顿时就捂住了胸口,我妈更是吓得差点晕过去。我情不自禁地说:“他家怎么会招惹这么可怕的东西。”

    邹先生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怀疑这个魍魉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而是白先生活着的时候养的。”

    再听见这一茬的时候,我只觉得事情的真相一点一点异常惊人。我只知道白先生死后缠着我不放,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做了这种事情,虽然只是猜测,但是邹先生是很把稳的人。一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果然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我问说:“可是他养这东西做什么?”

    走先生似乎也还没找到理由,他只是说:“我是从他家的房子建在阴地上,又故意招煞。再加上看到了小诚的异样,才把这一系列的线索柔和在一起的,因为养魍魉就需要用煞气,我甚至觉得他帮你们家都是冲着你们家的煞气来的。说不定他在收纳你家的煞气来养魍魉,这或许就能说得通为什么我会在她媳妇身上感觉到和你身上一样的感觉了。”

    我说:“那这岂不是说白先生家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全村的隐患,当那魍魉吃完了小诚,那是不是就会跑出来吃别的人?”

    邹先生看着我说:“会。”

    我听见的时候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一下子整个人脑袋就成了一片空白,任何想法都没有了。

    我奶奶听了就急了,她说:“那可怎么办?”

    邹先生说:“有些事发生是我们也阻止不了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白先生为什么要养这样的东西的,不知道目的而贸然行动只会越帮越忙。”

    邹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然后继续说:“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白先生的尸体并没有下葬,刚刚我们在楼上也看见了,他的尸体的确停在家里,可是也不再棺材里,那么尸体到哪里去了,如果是就在他家宅子里还好,要是已经跑出来了,那么他的尸体也成了一个隐患。”

    我说:“所以白先生已经变成了僵尸是不是?”

    邹先生却说:“只怕是比僵尸还可怕的东西,如果是僵尸的话早就已经发生命案了,可是到现在也没出现任何人死亡的案例,要么就是他还是一具尸体在家里,要么就是已经在什么地方藏着了,或者已经害过人了。”

    这时候天刚好要黑下去。我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整个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我第一次感觉黑夜竟然是这样的恐怖,甚至就连自己家里都是那么的不安全。好似下一刻白先生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屋檐下一样。

    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就听见了急促敲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在敲我家的院门,像是很紧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