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反而更加茫然地看着薛方,因为记忆的不清晰,甚至可以说模糊得就像是错觉一样,让我觉得竟更加疑惑起来。

    而我的这句话也让薛方感觉很意外,他问我:“会不会是你出魂到过这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是薛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本能地产生了抗拒,而且回答了他一句:“不是。”

    薛方问我:“难道你也是像现在这样来的?”

    可是在我的记忆中又没有半点这样的记忆。我于是只能更加茫然地看着薛方说:“我不知道。”

    然后我就觉得整个人有些烦躁起来,似乎因为这些似曾相识但又丝毫没有任何依据的记忆和感觉,我于是漫无目的地绕着这棵树走了一圈,这棵树巨大到完全无法想象,我感觉绕着走一圈似乎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只是我只是走出去一段之后,忽然就觉得身边有些异样,再看的时候薛方竟然已经不见了。

    而他刚刚还明明就在我身边几步开外处。

    发现薛忽然不见了之后,我就有些慌起来,然后折回到了原地来看,可是我折回来之后却感觉我似乎并没有回到原地,反而是更走远了一些。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最后只能奇怪地看了这棵树,难道是这棵枯树在捣鬼?

    然后我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我大声喊了薛方几声。可都没有回应,薛方似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样,彻底不见了人影。

    这时候是夜里,加上周围本来就漆黑一片,我就更加慌张起来,正在无措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影影绰绰的有什么人在走过来,而且似乎还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我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但是看清了一些之后,却发现似乎是一队什么人,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就把自己往树的缝隙里藏了一些。

    等这一队人靠近了来,我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队送丧的队伍,但是等我看清楚的时候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一队人根本就不是人,而全部都是纸人,而且两人并排一队,一个黑色纸人,一个白色纸人。它们就像一队鬼魅一般地从树旁边这样飘忽而过,我只看见中间的位置四个纸人抬着一口棺材,像是送殡一般。

    我就看着这一队人徐徐穿过,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东西。又要到哪里去,但是看到黑白纸人的时候却不免还是有些心惊,而让我最心惊的却在最后看到的这一幅场景,因为在队伍的最后。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混在这样的队伍里,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正是十一。

    只是在这种时候我无从分辨他究竟是蒋还是十一。

    在我惊讶地看到他的时候,他似乎也已经看到了我,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而后就跟着这一支队伍徐徐去了,我想问他他们这是要去哪里,但是才从树缝里出来,他们就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好像转眼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跟了一小截出来,可是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跌在了地上。我站起身来看绊了我的东西,却发现是一只伸出来的手,看到是一只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于是就壮着胆子将蓬松的土给扒开了一些。果真就露出一只完整的手臂来,而我再这么一阵扒,就看见一个被埋在土里面的人徐徐露出面容来,而当我看到他的面容时候却忽然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阴地时候来给我报讯的那个人。

    我在脑海里迅速地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尸体会在这里?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什么,又去扒一旁的土。谁知道又扒出来一具尸体,我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也是一具尸体,直到这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这棵树下的土层下面,全都是冰冷的尸体,而我现在就站在这些尸体之上。

    忽然一阵莫名的惊悚干就从心头涌了起来,而且很快,我就听见脚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往地上一看,就看见一只手正从土里面挣扎着爬出来,我马上意识到一个事实。这土下面的尸体是活的。

    我甚至还不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已经死亡的尸体为什么还会自己从土里面爬出来,而如果地下所有埋着的尸体都爬出来了,那么我又该怎么办?

    当我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就往树外面跑开了去,我边跑边回头看着身后的场景,最后一直跑了好远,感觉已经到了树荫之外的地方。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同时回头看着身后,而就在我奔跑开来的这段时间,我只看见身后的地方已经产生了惊人的变化,只见我此时就站在一片陷下去的土坑边缘,而被树荫遮蔽的整片土地都以这棵树为中心陷了下去,黑洞洞的有些看不到底的感觉。

    见这里猛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我就开始担心薛方起来,不知道此时他又是身处怎样的一种处境当中,是否处于危险之中。

    然后我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像是有人此时就在我身边,又像这声音分明就是从我脑袋里传出来的一样&ash;&ash;这里已经是风水墓地。

    在我得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猛地睁了下眼睛,接着就感觉眼睛忽地就睁开了,同时口中重复了这句话:“这里已经是风水墓地。”

    直到我睁开眼睛,我才猛地发现我并未离开树下半步,薛方也一直在我身边,只是他不知道我陷入了什么状态之中,听见我忽然说出这句话,就问我说:“你说什么?”

    我这才像是回魂了一般地看着薛方,和他说:“这里的风水彻底枯萎了,这棵巨大的树应该就是这里凝聚风水的风水木,我大约知道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薛方看着我说:“是受了这棵枯树的指引。”

    我看着薛方说:“是风水的指引,你们不是通常都说每一个地方都必须有一个镇风水的东西。我想我们现在就处在整个葬地的中心,而这棵树就是镇风水的风水树,只是风水死亡,所以风水树已经彻底枯萎了。”

    薛方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我则继续看着他说:“你不觉得这很巧合吗,我生来是大林木命,却天生五行缺木,而我的大林木命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现在我又到了这里,看见了风水树,是不是在说,其实这里的风水就是木风水。但是已经被彻底吸干了。”

    我顿了顿看着薛方说:“那么问题就来了,是什么东西吸干了整个葬地的木风水?”

    聪慧如薛方也开始陷入了沉思当中,我说:“我始终觉得这件事和我们萧家老宅的那口阴井有关,而且就在刚刚。似乎是我的魂被枯树吸引了出去,我看见了蒋,应该是他,他跟着一支纸人出殡的队伍往更深的地方去了,那么这里的深处又是通往何处?”

    说着我看了看他们消失的那个方位,又说:“而这件事和我一开始遇见的黑白纸人,又有什么联系?”

    一系列的疑问问出声之后,我看着薛方,希望他能给出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线索来,果真,我就听见薛方沉吟了一会之后说:“看来我的猜测正在成为事实,果真存在那样一个地方。”

    我问:“什么事实,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薛方则看着我,异常郑重地说:“我们怀疑而且一直无法找到的答案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