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清楚高阳也没再往下问,停顿的工夫高欢反而着急了,她说:“姐,今天你怎么没去他家,吵架了?”

    “没有,有点事想问你就没去。”高阳撒着谎。

    “那他呢?”高欢像没听见一样,问起柳巷的行踪。

    “在家呢吧,睡觉。”

    柳巷睡懒觉是出名的,但自从高阳来后就没让他再懒过,每天早晨都是从被窝里把他揪出来,让他吃早饭,为了治高阳柳巷有一次赤条条地躺在被窝里,高阳一掀被子“啊”的一声就捂脸跑出去了,柳巷以为这回行了,继续睡,结果一分钟没到黄淑珍进来了,告诉儿子高阳告他状了,让他马上起来赔礼道歉去,从此柳巷只得乖乖地起来吃早饭。

    所以高欢不信,说道:“你不是把他治了么?”

    “他那人,越来越无赖了,我看我是治不了了,这以后要是结了婚说不定会把我欺负成啥样。”

    “他敢!姐,别怕,有我呢,我帮你治他,还反了?”

    “你帮我?”

    “嗯,我帮你,你放心。”

    “可你早晚也要嫁人,还怎么帮我?”

    “我不嫁人,就赖在姐姐家里,你别撵我就行。”高欢嘻嘻笑着,挽住了高阳的胳膊。

    “听说你有对象了?”高阳问。

    高欢一听警觉起来,问高阳:“那小子和你说的?”

    “谁和我说的你别管,有没有这回事?”

    “是不是那小子让你问的?”

    “你一口一个‘那小子’,那小子是谁啊?”

    “还能有谁,你那个没良心的老公。”

    “他怎么了?”

    “他喜欢你,不喜欢我。”高欢嘟起了嘴。

    “不会吧,当初你是他未婚妻,他会不喜欢你?”

    “喜欢我不给我写信,也不追我。”

    “想追你也不敢啊,你有对象了。”

    “我有个屁,都是他自己认为的,就算我有对象他也可以追呀,见硬就跑的家伙!”高欢气得拿起桌子上的苹果使劲咬了一口,“嘎吱吱”的声响像耗子磕东西。

    “那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高阳被绕糊涂了,心急火燎地问道。

    “没有,我心里哪还能装得下别人,从去年开始我就认为是他媳妇了。”高欢实在吃不下,把咬了一口的苹果又放回到果盘里。

    “那,那个关什么浩的是怎么回事?”

    “关明浩,我的师兄,追我好几年了,他不是在财务公司做主管么,我想兼职的时候就找他帮忙,他给我找了一些活。我回盛阳后他和这边的一个财务公司老总挺熟,十一放假的时候特意过来让我和老总见的面,刚才我说的五千块钱就是这个老总给的。”

    “那你对他有没有意思?”

    “姐,我现在还对他说我有未婚夫,可他还是追我,说只要没结婚他就有机会,可不像那个没良心的,也不问清楚就以为是怎么样,跑得比兔子都快!”

    高阳舒了一口气,她就说么,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于是又问:“那他要是追你你会不会同意?”

    “哪个他?”

    “还能哪个,那个没良心的。”高阳笑着打了高欢一下。

    “那要看怎么追,他把我气着了,写封信就让我吐口肯定不行,不折腾他个小发昏我不会同意。”

    “要是那么费劲他放弃了怎么办?”

    “放弃就放弃呗,证明他心不诚,反正不能这么便宜他。”

    见高欢话挺硬其实已经软了下来,高阳笑道:“你就是嘴硬,我还不知道你。”

    “反正他得感动我,就像感动你和咱爸妈一样,要不他会以为我们姐妹俩就该是他的,打都打不跑,那以后他不得像皇上似的让咱俩伺候呀。”

    “皇上就皇上呗,难道你不乐意伺候他?”

    “那……总得也伺候伺候我吧,姐,让他伺候咱俩。”高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呵呵笑了起来。

    见问得差不多了,高阳对屋里喊道:“出来吧,再听就是悄悄话了。”

    高欢吓了一跳,看了眼高阳又看向门口,直到看见柳巷出来时她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站起来指着高阳和柳巷怒道:“你俩,合起伙来算计我!姐,你真是我的亲姐姐!”说完气冲冲地推开门就跑了下去。

    见柳巷还傻站在那,高阳说:“追呀,傻了?”

    柳巷这才如梦方醒,追了下去。

    屋里很热外面却很冷,北风“呼呼”地刮着,高欢站在风里捂着脸,并没走远。

    听见脚步声高欢知道柳巷走到跟前了,身子一扭又要跑,被柳巷一把拉住。

    “放开,拉我干啥!”高欢头也不回地喝道。

    柳巷反而没词了,怎么说好像都不妥,只得说道:“回屋说,外面冷。”

    “不回,那是你家,是高阳家,我回去干啥?”高欢还是没回头。

    “也是你家。”柳巷说。

    “不是,和我没关系。”

    “那怎么算有关系?”

    柳巷把高欢问住了,是呀,怎么算有关系,这关系早就有,从生下来的那天就有,可能扯断么,高欢发了一会呆,猛然回头把双手伸了出来,嗔道:“给我捂捂手,捂暖和了我就回去。”

    这还不容易,柳巷把高欢的一双小手捂住,一会又一边一个插&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这样一来高欢只得前倾,俩人差不多贴在了一起。

    高欢紧咬着嘴唇,瞪着柳巷,柳巷猛地一把把她拉过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俩人贪婪地吻着,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在寒风刺骨的冬季里,高欢越来越疯狂,随着她面部肌肉一动,柳巷发出了“啊”的一声!

    “你又咬我!”柳巷捂着嘴唇,都不用看,肯定出血了。

    “嗯,亲我一回咬你一回,也就我姐姐好欺负,想欺负我,没门!”高欢一甩满头的青丝,说道。

    “这也算欺负?”柳巷没弄明白,又不是没亲过,要是这都算欺负那“啪里啪啦”的算什么,欺负到家了?

    “没请示我没同意就算欺负,我都可以告你骚扰!”高欢义正言辞。

    这就更奇怪了,难道男女亲吻事先男的要说:“亲爱的,我想吻你了。”然后女的答:“亲爱的,我同意,你可以吻了。”再然后男的问:“湿吻可以么?”女的答:“可以,要很湿的那种。”

    奶奶的,等这一问一答完事早没激情了,男女亲吻本来就是一个眼神的事,而刚才柳巷明明看到了高欢的这种眼神,现在她却完全给否定了。

    和女人是讲不出道理的,就像昨晚高阳设计,今天高欢赌气,都是一样,她们拿不是当里说,而且说得振振有词,你有什么办法?但女人的这种不讲理是有特定对象的,和谁都不讲理就是泼妇了。

    显然高阳不是,高欢也不是,柳巷也无可奈何,说道:“那我以后请示,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高欢没搭言,越过柳巷“蹬蹬瞪”地走进楼里,柳巷只好跟着后面,继续捂着嘴。

    高阳开门,见到高欢一把把她拉进来,怪道:“还耍小孩脾气,姐能坑你么,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要不是昨晚我问他不知道你俩这误会要误会到什么时候。”

    高欢知道高阳是什么心思,跑到沙发上又开始吃起苹果,接着刚才咬一口的那个吃了起来。

    等柳巷进屋,高阳见他捂着嘴唇,问道:“捂嘴干什么?”

    “他……口臭!”高欢一边吃苹果一边回头说道。

    高阳瞪了一眼高欢,把柳巷的手拿下去,这才发现下嘴唇已经破了,血还在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高阳嗔道:“活该,是嘴臭!”

    话是这样说高阳却很心疼,让柳巷也坐到沙发上,然后回屋取来小药箱,拿出一小瓶红药水之后把它递到了高欢面前,吩咐道:“给他抹上。”

    “我不管!”高欢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

    “你不管我可管了?”高阳说。

    高欢一听气呼呼地拿过红药水,对柳巷喊道:“张嘴!”

    柳巷没张,反而把头侧了过去。

    “姐,他不抹,这不赖我吧?”高欢回头问高阳。

    “不赖你赖谁,咬肩膀穿上衣服别人还看不见,这地方他还能戴口罩呀,他还得上班呢。”高阳埋怨道。

    “我没想那么多。”高欢这才意识到有些过激了,说道。

    “没事,别人问我怎么了,我就说亲咱家的小狗被狗咬的,牙印差不多。”柳巷插了一句。

    “姐,你看他,他说我是狗。”高欢告起状来。

    “你俩能不能先别对着干,欢,给他上上。”高阳说。

    这回高欢挺温柔,柳巷也挺配合,抹完后俩人都冒了一头汗。

    高阳把药箱收拾过去,坐回来后对俩人说:“事也解释开了,你俩说说吧,打算怎么着?”

    见俩人都不说话,高阳问柳巷:“你先说,你是男人,当初我们就有过约定,高欢还做过你未婚妻,刚才她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什么对象,都是你瞎猜的,你想不想要她?”

    “想”,柳巷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小孩子,吃完一颗糖果还想要第二颗,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吃够。

    “他表态了,该你了,你是怎么想的?”高阳问高欢。

    “我刚才说了,他得让我感动,要不没门,我宁愿不嫁。”

    高阳想了想说道:“那行了,什么时候你把高欢追到手咱们再说,否则我也不嫁,还像当初一样,或者我姐妹俩都跟你,或者你一个也得不到。”

    其实现在的情形与当初已不是一回事,当初是宋瑜不同意,现在宋瑜的因素已经解除,主要是看柳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