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书都写过专诸刺王僚,写这一章我真的是惶恐得很,怕是要来个凤头蛇尾了。(小说文学网)如果真的成了那样的结局,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自己的笔力有限,怪不得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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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那鲚鱼正在专诸的手上被缓缓掰开,一股热气腾了上来,梅花鱼炙浓烈的香味四下弥散。王僚侧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位**的庖人正掰开那尾鲚鱼,眼里在那热气的笼罩之下却有些模糊起来。

    枯萎的梅花,凝固的暗红。那惨白的鱼眼,此时似乎露出了一丝狰狞。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专诸揪住那条鲚鱼的凤尾往后一拽,鱼腹内那把“鱼肠”已经在手。专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毕全身之力集于“鱼肠”之上,身体顺势前倾,不可阻挡。

    一道寒光闪过,那“鱼肠”之剑撕裂开空气,向前、再向前。按着自己的轨迹,不管前面是什么:虽然训练有素的铜戈已经在前阻挡,亦或是那坚硬的狻猊之甲,“鱼肠”没有一丁点的停顿,从交叉的铜戈的缝隙,一层一层地越过,那凌利的剑锋,直冲王僚的胸口而去。

    “鱼肠”一路高歌挺进,已经触摸到温暖的血液把自己重重包裹,它开始在王僚逐渐减弱的心跳中哼起无声的歌曲。

    时间在此停顿,只有“鱼肠”那低声的吟唱……

    王僚忽然感到那张开的鱼腹闪过一股凌冽的杀气,从那腾起的热气之中激射而来。他张大着那双惊恐的双眼,深黑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想本能地避开那道冲着自己袭来的寒意,但是,身上的重甲笨重异常。

    短暂的惊愕,而后,“鱼肠”已经透甲而入,深入剑柄,透过王僚的脊背。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冲屋顶。撕裂的疼痛在王僚的胸口瞬间放大、扩散。王僚以左手捂胸,口内喷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然后仆倒于地。

    环立四周的护卫一阵短暂的凝滞之后,回过神来,便一起上前,围住专诸。一阵刀锋剑雨,数枝铜戈朝他**的身体奔去。专诸空手相斗,一阵阵的巨疼就像儿时贴满的补丁,重重叠叠。

    此时的专诸**着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他依然徒手格斗,身上被铜戈割得遍体鳞伤,那些甲士把他逼在一角,他退到了大厅的窗下,已经身无退路。

    他侧身扭头望了一眼窗外,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鸟正徐徐坠落于地。此时雷雨已过,天边泛起一抹血红的晚霞。

    那大厅之后密窟内潜伏的武士,一听前面混乱起来,得知专诸已经成事,子文便一声怒喝,带领30位武林高手仗剑而出,逢人便砍。

    除了王僚的几名贴身护卫使的是短兵器,禁军都使用的是长戈,厅内本来一阵大乱,人手众多,双方混战在一处,敌友难以分辨。那长戈就施展不开,禁军渐渐处于下风。莫说子文又是内中高手,一连斩杀数名禁军,想过来救出专诸。

    专诸的目光望着窗外,周围的厮杀慢慢模糊、远去,而后渐渐消逝不见。眼前没有声音,没有阳光,没有一切,只有一个小孩,从那个遥远的某处,蹒跚而来。

    “专诸!”好像那是娘的声音。她慈爱的望着自己,张开双手,让自己蹒跚的脚步终于有了依靠。那时的母亲,头发乌亮,面容美丽,脸上是动人的微笑……

    于是,数枝铜戈插进那柔软的躯体,鲜血飞溅。数名禁军上前,一起出手,瞬间专诸已成肉泥矣!

    子文正和禁军酣斗,那边的禁军见王僚气绝,士气便减了十分,而子文这边见专诸得手,士气却增了十分。双方一阵缠斗,王僚的护卫禁军一半被杀,一半向外溃逃。

    而厅外的伍员得到专诸得手的消息早也动起手来。那100名力士从厅门冲出,那些在外面执勤的禁军抵敌不住,听王僚已死,便无心恋战,一窝蜂成鸟散状,四处奔逃而去。

    姬光和伍员一道,清理了禁军,便带领家甲一路冲杀至王宫大殿。然后分兵控制内宫。

    且说太后和王后怡喜正在后/宫等候王僚回宫,此时见宫内一片混乱,宫监四下奔逃,无不大惊。又有宫监首领上来报告,说姬光已经弑杀了王僚,此时正带兵进入了王宫大殿。

    僚母闻言已经沧然泪下,长叹一声道:“僚优柔寡断,自大无智,不听为母之言,至有今日之祸!”于是和怡喜一道,双双悬梁自尽。

    伍员和姬光占据了王宫大殿,清洗后/宫之后,第二日一早便派出信使大集朝臣。百官来朝,方知王僚已经被姬光所弑,无不大惊失色。

    姬光深知自己弑君得国,必有朝臣不满,便想着叔父季札有先君遗命,可以做回借口,自己就权摄大位。

    伍员带领甲士奉姬光登上大殿正位。姬光对众臣道:“王僚得位不正,不尊先君之言,恃强自立。再者,王僚好大喜功,不思强国爱民,穷兵黩武,致使吾军被楚军困于潜邑之地。今日并非我姬光贪此大位,实为王僚不义也。不尊先君之言是不孝;恃强自立为不义;此等不孝不义之人,怎能久居君位,把持吾国权柄?现在由我权摄大位,等叔父季札归国之后,我自会奉还于他。”

    众臣见王僚已经驾薨,大殿上甲士林立,刀戈森森,自然闭口不言。

    姬光传出命令,收拾战场。以诸侯之礼殡殓王僚。知道专诸已经身首异处,成为肉酱,独存一头而已。便命能工巧匠,以香木雕琢其身,按专诸遗愿厚葬于泰伯皇坟之旁。

    姬光权摄大位之后,众臣莫敢有言。姬光便封伍员为行人之职,待以客礼而不臣。专诸建有奇功,杀身成仁,乃封专诸之子专毅为上卿。被离有举荐之功,封为上大夫。子文勇武,封为禁军头领。姬光对朝中百官都加以厚赏,再散发财帛粮米以赈穷民。对王僚的心腹官员也不予以追究,任职如故。

    如此,上下皆安,吴国人心安定,一场宫廷政变来去如风,如一石击浪,瞬时复旧如初。

    却说季札回国,知王僚已死,便穿上素服,前往王僚之墓凭吊。姬光得知后,遂穿上便服,也前去拜候叔父。

    姬光道:“叔父在上,今日姬光以祖父、诸叔之命,为叔父谋定大位,叔父可占卜良辰吉日,以归大统。”

    季札道:“你既然如此用心良苦,求而得之,又何必相让?我季札无德无能,能立者便为吾君,国不可一日无主,为吴国江山社稷,臣季札奉大王为君。”

    自此,季札归于臣位,奉姬光为吴王。姬光假意推辞之后,便登上王位,是为吴王阖闾。不日季札回到自己的封地延陵,以阖闾争国弑君为耻,从此不再过问国事,不入吴国之境,终老于封地延陵,是为延陵季子。孔夫子对他赞赏有加,季子死后,孔子亲笔手书十字之碑: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

    因为庆忌出使在外,实乃心腹大患。阖闾一直心怀不安,便派出飞使,打听太子庆忌回国之期,算定时日,自带大军到吴国边境欲要截杀庆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