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成吩咐完小厮之后,自去让晚晴和春意打来热水洗漱。

    古若雅站在那儿半天,才后知后觉地进了隔壁的净房。

    累了一天,见里头摆好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头还撒了一些干花瓣,她只觉得满心的阴郁消失了许多。

    脱下身上那脏兮兮的衣裳,她下了水,倚在木桶光滑的壁上,她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这感觉真好啊!还是回家好啊。

    可是一想到今晚那面具男就要留在她这儿过夜,她的好心情顿时无影无踪。

    这是他的王府,她是他的王妃,她有什么理由不让他留下来呢?

    这个王府里,他就是至尊,说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得听。况且,她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他留在王妃这里过夜,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他堂堂一个王爷,留在王府中哪个女人屋里过夜,那个女人都会感激涕零的。

    瞧瞧柳芙蓉那几个人,巴不得他天天到她们那儿呢。

    那些女人,为了他天天争风吃醋的,恨不得你死我活!

    唯独她,不仅没有这个心思,一听说他留下来,竟然吓得要死要活的。

    隐隐地,她总是觉得她和他要发生些什么,可是这么快就来了,她还真的一下子接受不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四周万籁俱寂,只听得外头杂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儿吱吱的叫声。

    浴桶里的水都快凉了,她还不想出来。

    出来,就要面对那个面具男的热情。这种热情,她现在还没办法消受。

    听到外头晚晴在轻声地叫她:“娘娘,要奴婢进来服侍吗?”她才匆匆地起身拿起旁边屏风架子上搭着的干净手巾楷模了身体,连声应着:“快好了。”

    她向来不喜欢人家伺候她洗浴,总觉得这么私密的事儿,当着别人的面,怪难为情的。

    抬头望了望外头的衣架,上面早就搭好了一套茧绸的裤褂,这是上官玉成才让人给她送来的,只是没有外衣。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总不能就让她这么一身衣裳进屋吧?

    这不明白地昭示她要和那男人共眠了吗?

    不成!

    她叫过晚晴来:“去,给我拿套衣裳过来。”

    晚晴打量了她家王妃一眼,湿漉漉的乌发搭在肩上,不时地往下滴着水,透着一股鲜花的香气。

    玲珑婉约的身子,在薄薄的茧绸里衣下,若隐若现。

    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眉目如画,挺翘的鼻子下,一张粉润的唇。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家王妃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可是就是不能往上看。

    往上看,她就不忍心看下去。

    左眼皮上那块黑色猪皮一样的东西上长了一根稀稀落落的长毛,生生地破坏了那张恬静的脸上的美感。

    老天爷怎么这般残忍,明明让她家王妃生就了那样傲人的五官,那样标致的身子,却又给了她这么残酷的一只眼。

    她不敢看下去,低下头应声去了。

    刚才晚晴的反应,古若雅都看在眼里,见她走了,方才露出满意的笑。

    自己这张脸,她不是头一次惊艳了。

    这么多年,她为了自己不早早地被嫁出去,不想被作为棋子,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使自己变丑。

    这块恶心的黑猪皮,是她用了好多种东西调制而成,没有特殊的药水,是揭不掉的,就算是洗脸洗澡,也不会露了馅。

    省得她还提心吊胆地担心睡着的时候会被人看见。

    连晚晴见了她这张脸,都会感到惋惜,那么,男人呢?是不是会恶心地吐出来?

    她今晚要以这样的面目展现在上官玉成面前吗?

    是不是会吓得他连呼“妖怪”,落荒而逃?

    甚至一怒之下休了她,连带着丞相府也被波及?

    最好这样,那么,自己就能自由自在,带着林氏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在这个封闭的古代,一个被休的女人,一个没有娘家在背后支撑的女人,是没有人会接纳她的。

    她勾了勾唇角,想好了对策。要是待会儿那面具男对她动手动脚不老实,她不介意吓他一下!

    不多时,外头就有脚步声响起。

    古若雅急急地就站到了屏风后,吩咐道:“你把衣裳放在衣架上就成。”

    外头那人并没有说话,只窸窸窣窣地把衣裳搭在了衣架上。

    古若雅上前就要去拿外衣穿上,却见一只大手刚好从衣架上抽回去。

    她有点儿迷糊起来:晚晴那丫头敢是平日里做活做的,手怎么那么大?

    穿好了衣裳转过屏风走出去,才到门口,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就迎了上来。

    因是暗夜里,虽然门口也垂着两盏灯笼,可到底模糊昏暗。

    古若雅没做他想,还以为是晚晴那丫头也洗漱过了,只穿着里衣呢。就朝她笑道:“这么晚了,早点儿歇着吧,我也不是那等娇惯的人,走一步也离不开丫头。”

    就听一声沉闷的男声应道:“丫头已经歇下了,我也不是那等娇惯的人,伺候伺候自己的王妃还是拿手的。”

    古若雅只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下就响起来,恨不得立即再逃回净房里。

    天啊,敢情刚才就是这面具男给她拿的衣裳?她也是太大意了,发现那只大手有些不对头也没有多想。

    晚晴是个小姑娘,就算是做活再多,手也不可能那般又大又粗糙啊。

    老天爷,怎么不让她就此晕过去呢?

    这男人这么殷勤地守在外头,连这种琐事也替她做了,今夜,她会不会被他给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啊?

    她心内发了疯一般地哀嚎,面上却一点儿都不敢显露出来,恭敬有加地回道:“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妾身这点小事怎好劳动王爷?”

    上官玉成轻笑:“没什么,我等着王妃呢。咱们一同入睡不正好?”

    “咳咳……”话音刚落,古若雅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咳嗽起来。老天爷,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和这面具男才相熟了几天啊,就要和他一同入睡吗?

    她可是接受不了这种忙婚哑嫁的。

    “王妃可是着凉了?”上官玉成亲自把她身上的外衣给拢了拢,顺势又拉着她的手,叹道:“这些丫头真是该打,你的手都冰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加些热水,怎么伺候得主子?”

    “呃,不关她们的事儿,是我不让她们近身伺候的。”古若雅缓过一口气,急切地答道,生怕这面具男要找晚晴和春意的麻烦。

    上官玉成点头笑笑不再说什么,那只大手却依然紧紧地握着古若雅的手。

    不知为何,古若雅忽然觉得心头一阵莫名的悸动,这样的牵手,似乎很温暖!

    她这辈子渴盼得就是这种“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走”的爱情,只是她不敢把这种希望寄托在这面具男身上。

    人家毕竟是堂堂皇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府里目前有她一个正妃,还有柳芙蓉那个侧妃以及两个侍妾,将来,还不知道会进来多少女人!

    光是这几个女人,她就觉得受不了。上次经了柳芙蓉那事儿,她算是心灰意冷了。豪门深宅里的爱情不知道期盼,这样的人家,是不会有爱情这个字眼的。

    她微微地叹息了一声,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上官玉成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以为她忙碌了一日,这么晚了早就乏了吧。

    于是他拉着她的手,径直来到内室。

    室内,两根小儿胳膊粗细的巨蜡照得一派通明。架子床上的帐幔也换成了淡雅的紫色。

    床上的铺盖也焕然一新,粉色的铺被,一床杏色的大被子已经铺开,就等着主人上来睡觉了。

    古若雅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脸止不住地烧起来。

    今晚,她和他,将要变成夫妻了吗?

    只是她心里还有一百个不愿意啊。

    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桌边,她一屁股坐下来,有点儿耍赖地说道:“我渴了,想喝点儿水。”趁机就要把手从他手里拽出来。

    上官玉成见状,连忙松了手,亲自拿起才换过的一把紫砂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端到她的嘴边。

    古若雅很不习惯地就要伸手接过,那人却不松手,固执地端着放在她的嘴边。

    无奈,她只好轻轻地呷了一口,脸烧得更厉害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体贴啊?她还真是受不了啊。

    喝完了茶总得睡了吧?她可是没有任何的理由了。

    低着头几乎是一步一蹭地挪到了床边,上官玉成就脱去了外衣,吹灭了一根蜡烛,坐在了她旁边。

    烛光映着她的脸,显得那方小巧的下巴格外地迷人,粉润的唇格外地甜美。只是她头上散落下来湿漉漉的乌发遮盖了她上半张脸,又低着头,他还是看不清她的眉眼。

    可光看那半张脸,他就觉得已经是美艳地令他有些窒息了。

    不知道那上半张脸该是何等的风光?

    两个人静坐了一会儿,谁都不说话,谁都不想打破这一片静谧。

    良久,上官玉成才起身拿过一条干净的手巾来,轻柔地把古若雅那头乌黑的秀发裹在手巾里轻轻地揉着。

    动作轻柔至极,就像是呵护一个至宝一样。

    古若雅一开始心头如同小鹿撞一样,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慢慢地平静下来。

    不就是被一个男人给拉个手擦个头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前世里,姐可见过比这更刺激的场面呢。

    静下心来的她,鬼使神差地忽然问道:“你,曾经给其他女人擦过头发吗?”

    不然,这动作怎么这么轻柔这么熟练?

    “呃……”正沉浸在给心爱姑娘擦头发的美好意境里的上官玉成听她这么一问,忍不住愣了一下。

    旋即又笑了,“没有,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给我擦,我可从来没干过这活儿。”

    “那怎么动作这么熟练?好像干过好多次一样。”不知不觉的,古若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醋酸味,就像一个恋爱中的女子一样,质疑着对方的忠诚。

    “没有,真的没有,只是头一次!”上官玉成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急切地辩解起来,好像被她误会了,就解释不清一样。

    “哦。”古若雅心平气和地点点头,觉得就像和一个老朋友在话家常一样地自然。

    擦着擦着,古若雅的困意袭来,竟然靠着床背闭上了眼睛。

    上官玉成好笑地望着这个拨动他心弦的小女人,此时的她,没了白日里在药铺里的那份干练和犀利,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野猫一样,缩回了锋利的爪牙,露出了真正的一面。

    他的动作更加柔和,生怕惊醒了心爱的人。

    屋内,只留有一跟细细的红蜡,是不是地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上官玉成把她轻手轻脚地抱上了床,自己一挥手,熄灭了蜡烛,放下了帐子。

    睡梦中,古若雅好像回到了从前,正躺在林氏的臂弯里,撒着娇搂着林氏的脖子。

    “娘,娘……”她手舞足蹈地喊着,觉着自己背后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抚着,她方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静谧的夜,似乎过得很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若雅被一阵吱吱喳喳的鸟叫声给吵醒了。

    这个小院虽然破败,可是因为杂草树木比较多,又种了一片翠竹,正是鸟儿的天堂,每天早晨能被悦耳的鸟叫声吵醒,也是一种幸福。

    古若雅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正想伸手去拉开帐幔,才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自己脖子底下好像枕着个什么东西,感觉也不像枕头啊。

    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转脸看时,正对上那张银灰色的面具。

    晨曦里,那张面具散发着柔和的光,并不刺眼。

    她“嗷”地一声就坐起了身子,扒拉开身上的被子上下左右地打量着。

    幸好,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除了有些皱巴巴的。

    似乎,身体也没有什么酸痛的感觉。身为医者,她明白这种感觉。

    她抚着胸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面具男,似乎并没有如狼似虎啊。

    上官玉成好整以暇地躺在那儿,朦胧的晨光里,看不清那女子面上的表情,可是看她那架势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揉着自己的手腕子,戏谑地说道:“昨晚,某人枕着我的胳膊睡了一夜,都压麻了呢。”

    嘎?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夜?怪不得自己就像回到了从前,躺在林氏的怀里一样。

    敢情,是躺在他的怀里啊?

    她的耳根子火辣辣地烧起来,“啊”地叫了一声,就从那面具男身上跨了过去,胡乱地从衣架上扯了一件外衣披上就往隔壁净房里跑。

    天啊,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家了。

    昨晚上还想着怎么吓退那面具男呢,没想到最后是躺在人家怀里睡着了。

    自己怎么这么没有节操呢?

    呜呜,丢死人了。

    她捂着脸坐在角落里,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她钻进去算了。

    望着那个小女子先是叫了一声,然后就猛地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及至听到他的话之后,竟然比兔子还快地从他身上窜过去披了衣裳就跑了。

    速度之快,连他都要咂舌。

    他枕着胳膊望着帐子上的花鸟虫草,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哈,这小女人真是太有趣了。

    因为泰王在王妃的碧云轩里过夜,那早饭自然是无比丰盛。

    昨晚上那个被石头砸中了脑袋的那个小厮,一大清早就带着几个奴仆拎着好几个食盒过来,摆了满满一桌子饭菜。

    古若雅本来是被早上那种香艳的状况给吓出去了,过了一会子,才慢腾腾地进来。

    总得要面对的吧?再说这男人也并没有怎么着她,不过是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过了一夜,还都是穿着衣裳的。

    思来想去,既然躲不过姑且就顺其自然吧。看这样子,这面具男也不是那种恶心到家的男人,起码没有强迫她做什么。

    心思定下来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叫换了。忙洗漱一番,换好了衣裳,才坐到了桌边。

    面具男已经端坐在那儿了,不停地给她夹菜布菜,嘴里说道:“太瘦了,多吃些,日后才好生养!”

    古若雅昨晚历练了一夜,此时也见怪不怪了,他说他的,她吃她的。

    用过早饭,那面具男忽然就吩咐人备车,她还暗自庆幸这人终于要走了,谁知道他竟然一脸兴奋地商量着她:“自打你嫁过来之后,还没有回过娘家吧?先前是我太忙了,正好今儿有空,我带你回去看看吧。”

    这话真是打了古若雅一个措手不及,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的她,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所谓的“娘家”就是丞相府。

    她早就想回去看看了,可是自己这种状况没有什么法子回去的。

    如今既然这面具男开口了,她岂有不欣然从命的道理?

    心里的好感,一下子飙升了好多。

    这男人,昨晚上趁她睡着没有动手动脚的,足见还是个正人君子。今儿竟主动提出要带她回娘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了。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能见上林氏一面,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古木时和钱氏那对狠心的狗男女到底有没有为难她!

    盼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福音!

    她真恨不得上去抱着这面具男亲上一口,这人,简直就是她肚里的蛔虫啊。

    两个人出了大门,就见车已经套好,古若雅扶着晚晴的手上了车,就要放下帘子。

    谁知道帘子又被重新挑起,那面具男一言不发地挤了进来。

    不是男人出门都骑马的吗?这天儿也不下雨也不下雪的,这男人钻进来做什么?

    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还以为她这女人是个狐狸精呢。

    她不由臊得脸通红,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感受到没有。

    反正一个戴着头巾半遮着脸,一个戴着面具除了嘴,其他的都看不见。

    忽然,古若雅很想笑。

    他们两个人,一个无盐女,一个面具男,是不是绝配啊?

    只是面对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身子,她一下子又不适应了。心里忽然冒出那个高大的黑衣男人的身影,才一天没见,竟然,有些想他了。

    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脸红,身边坐着的这个才是她正儿八经的夫君,她有什么资格再去想别的男人?

    勉强压制住心底的不安,她盘算着到了丞相府见了林氏该怎么说,到时候怎么才能想个法子接她出来?她会不会跟自己出来?

    当然,这一切,必须是在那黑衣男人帮她买了宅子之后才能办到。没有宅子,就算是把林氏接出来,又能安置在什么地方?

    总不能让她住进泰王府吧?这古代可和现代不一样,没有个丈母娘住在女婿家的道理!

    马车粼粼前行,约莫有大半个时辰就停在了一处轩昂壮丽的大门前。

    古若雅这是第三次从这个大门过了,头一次,是刚从乡下被接来的时候,隔着帘子模糊地看了一眼,并没有打大门里过。

    第二次,就是出嫁,被喜娘搀扶着,盖着大红盖头,压根儿什么都没看到。

    如今,她跟着夫君回来,感觉和前两次一点儿都不一样,那轩昂的大门,以前给她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如今,她顶着泰王妃这个名头,只觉得这丞相府根本就不在话下了。

    泰王府的下人早就下来传了话,丞相府门上的人一见了泰王和王妃的车驾,自是不敢怠慢,一溜儿小跑进去禀报。

    古木时已经下了衙,正和钱氏坐在正屋里喝茶闲聊。

    古雪晴自打上次用了古若雅给的丸药,身上不痒了,正和弟弟两个凑在父母跟前说笑呢。

    下人就这么急慌慌地进了禀了,一家四口一听说泰王带着王妃来了,顿时惊得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古木时抚掌想了半天,才道:“泰王怎么会带着王妃来?有没有听错啊?”

    钱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和古木时对视了一眼,问道:“这么说,他们两个竟然对上眼了?不然,泰王怎么会带着那贱丫头回来?”

    古木时也点头道:“泰王和我不合,断不会轻易前来的。莫不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前来兴师问罪的?”

    他们夫妇二人做下的好事儿,心里自然有鬼,一听说泰王来了,以为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了。

    吓得钱氏忙推古雪晴:“快回你屋里藏着,没有我的话,千万不要出来。”

    古雪晴也吓得小脸雪白,这要是让泰王发现了真相,知道古木时来了个移花接木,还不得把她给弄过去啊?到时候,死得惨的就该是她了。

    她赶紧扶着丫头,脚不点地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进了屋,就让丫头插上了门,再也不敢出来。

    古木时方才整了整衣裳,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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