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老和尚。 .c o量也较量了,看到了吧,你们两个光头都不及小爷我,现在可以告诉小爷这汉木鼎的出处了吧。”

    经过短暂与简单的交锋,这场突发的辩论在江流儿的片刻迟疑中结束。

    夏小虎再次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满嘴酒气的对着空悲老和尚嚷嚷道:“小爷我虽然出自乌江亭,但跟那楚霸王并没有多大关系,那么这其中的一些关系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弥陀佛,夏施主既然是明白人,老衲便不再有所隐瞒了。哎,这件事在老衲心中藏了一辈子,确实该没有给自己留过余地啊。”空悲老和尚脸上虽然平静无常,但眼中流露出的感伤却是明明白白的。

    “大师,这站着像个什么样子。小二,快把店里的好茶送上来,另外将那几张桌子拼一拼,准备一些上好的酒菜,今日山湖之间有幸得白马寺高僧**,所有酒钱茶钱都由小店承担。”掌柜的看见空悲老和尚准备开讲了,很是机灵地给空悲老和尚让出道来,并很有礼貌的带着他们往客栈中最好的地方走去。

    “夏施主,你看,掌柜的盛情难却,可容老衲稍后道来?”空悲老和尚看着掌柜的那热情洋溢以及诚恳无比的脸,只好去征求夏小虎的看法。

    空悲老和尚的这一举动,看似很有礼貌,却让客栈中的其他人看出来端倪。

    因为在当时的南朝,和尚的地位本来就很高,白马寺作为古今第一寺,里面出来的僧人更是被世人膜拜,更何况空悲作为白马寺排行第二的空字辈高僧,那地位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地位如此之高的僧人,询问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表面上是处于得道高僧的修养,更重要的是这位少年值得高僧去询问。因为旁边还有朝廷官员范缜与金山寺的江流儿,而空悲并没在意他们的看法。

    “怎么看?”一旁的范缜脸上露出一些不悦,但并没有如何动怒,只是冷静地向着江流儿问道。

    “一切随高僧的脚步就好。”江流儿对着范缜微微一笑,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小虎,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好一个少年英雄!”

    夏小虎没有搭理江流儿,而是对着空悲老和尚说道:“无妨,小爷我有的是时间。不过,你得让那掌柜的多来点酒肉,不然何以尽兴。对了,掌柜的,小爷我看你有点贵人相,你不会也是姓萧的吧?”

    掌柜的听到夏小虎毫无顾忌地说着,连忙阻止他说道:“少侠,少侠,当心祸从口出啊。虽说空悲高僧看得起你,不过也不可能护你一辈子啊。小的哪敢攀国姓,小的复姓淳于,单名一个夏,少侠见笑了。”

    “淳于夏,淳于夏……”夏小虎叨叨念了两遍,然后指着江流儿,笑嘻嘻对着淳于夏说道:“好名字啊,记得给小爷多来点好酒好肉,同时给那个光头送点过去,小爷一看那个光头就不是什么老实和尚,定然是来者不拒的。”

    “要得,要得,小二,都听见少侠的吩咐了吧。对了,少侠,您的鼎?”淳于夏一边吆喝着几个正在忙活的店小二,一边对夏小虎小心翼翼地说道。

    “记得了,掌柜的……”几个正忙里忙外的店小二大声吆喝着,一时间山湖之间变得热闹非凡。

    “就让它躺在那里,小爷我现在也没心情管它。再说也丢不,你说是吧,小光头。”夏小虎说完,对着江流儿挑了挑眼神,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诉人默契一样。

    “这样,少侠,小的找人将您的宝鼎移到柜台如何?”淳于夏这般精明的人,早在空悲老和尚的态度中认定了夏小虎绝非一般人,不依不饶地讨好着夏小虎。

    “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夏小虎懒得多搭理淳于夏,提着酒壶径直走向店小二用六张方形小木桌拼凑而成的一张大桌,然后不顾其他人,在正东的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左脚踏着凳面,向嘴里倒着酒,好不潇洒与自在。

    空悲老和尚看到夏小虎已经走了过去,便笑着对周围的众人点了点头,跟了过去,很有大师风范地在夏小虎隔壁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其他人见他们眼中的空悲高僧已经就坐,也就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但并没有过多吵闹,而是很识趣地先到先得座位,没抢到座位的人很识趣地站在周围。

    江流儿与范缜看着已围成圈的人群,并没有急着前去,而是在距离人群很近的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招呼店小二重新上些酒菜。

    “和尚,你真没趣,怎么就不到小爷身边来呢,小爷可想着跟你多喝几杯呢。”喝完酒的夏小虎看见江流儿并没有同众人抢座位,于是对他调侃着。

    “少年,相信我,以后这种机会会很多,不急于一时。我这位老友范缜范大人好歹也是一当官的,若是去你那争抢,那岂不是会变成一个欺压百姓的恶官了。”江流儿平静地回答道。

    “你、你这和尚……”范缜听到江流儿的解释,不知道说什么好,苦笑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

    “那就随你。老和尚,不,大师,是不是该说说我那口鼎的来历了?”夏小虎对江流儿说完之后,态度稍改,向空悲老和尚问道。

    “少侠的鼎,原本该称之为汉木王鼎。”空悲老和尚也不啰嗦,直接进入主题,缓缓说道:“之前说道秦统一六国之后,天下九鼎便不知所终,当时,天下人便生出了很多猜疑。

    后来,秦代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和氏璧镌刻而成传国玉玺,以此作为皇帝正统的证凭,使得天下人更是猜疑重重,认为始皇帝发现了天下九鼎的不传之秘,将天下九鼎秘密收藏起来,以保证他嬴氏帝国的传承不朽。

    可是后来,大秦帝国传二世便轰然倒塌,使其倒塌的主要力量来自西楚霸王项羽。诸位都知道,西楚霸王项羽最初聚兵是如何得来的。”

    空悲和尚说到这里,喝了一口店小二送来的茶水,看了看众人。

    众人听到这里,心中都有了一些猜想。

    秦末,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年少的项羽和叔父项梁在江南起兵。为了扩大力量,项梁派项羽去联络桓楚一起反秦。桓楚趾高气扬地说:“你能敌万人,我们就服你,院中有一大鼎,足千斤,你能举得起吗?”项羽先让桓楚手下4名健壮的大汉一起举鼎,然而大鼎却像生了根似的丝毫未动。然后,他自己撩起衣襟,大步走到鼎前,握住鼎足,运起力气大喝一声“起”!生根似的大鼎被高高举起,而且三起三落。于是,桓楚满口答应,合兵从羽起义。

    这则故事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心想难不成这汉木王鼎与西楚霸王举的那鼎有关联?

    心中有了一些猜想之后,站在外围的一些人默默扭头,看向三个店小二正想要拼命挪动的汉木王鼎。

    只见那汉木王鼎身两丈有余,圆形鼎口直径百尺,两耳平平无奇,呈半圆弧镶嵌在鼎身两侧,三只鼎足高约一丈,也是很普通的圆柱形,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那汉木王鼎通体青铜之色,有些部分还有些铜锈,仿佛随时可以掰掉一般。

    就这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青铜鼎,三个常年做粗活的店小二竟没能挪动它分毫。

    那三个店小二也是实在,不知是怕打扰到空悲高僧的故事,还是不想在掌柜的淳于夏面前丢脸,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此刻,有部分人看向了他们,他们才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然后站在那里苦笑着,示意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那些看到此情此景的茶客,心中一阵惊叹,看了看夏小虎,又看了江流儿,这次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敬畏,心中能够再次肯定夏小虎绝非一般人。

    空悲老和尚歇息了一小会,继续说道:“诸位此刻心中应该想到,夏施主手中的汉木王鼎与西楚霸王所举的那鼎有些关联。

    当年西楚霸王虽然天生英豪,但不足以令天下闻风丧胆,但自从他举鼎之后,便犹如天神下凡,所过之处无人能敌,当真成为当时的天下第一人。

    据老衲所知,当时西楚霸王随意举起的鼎,很可能就是天下九鼎之一,才能使得他无往不利,只是后来西楚霸王太过刚愎自用,才让汉高祖刘邦夺得天下。

    汉高祖刘邦得天下之后,听闻西楚霸王项羽的发迹缘由,便秘密遣人寻得西楚霸王项羽所举之鼎,熔炼之后,再掺杂上古奇木,重新铸成一三足两耳之鼎,命名为汉木王鼎,以表示那口鼎由始至终都是他汉室天下的,与前朝以及西楚霸王项羽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后来,汉高祖刘邦细想,秦得九鼎不过传了二世,项羽也只是短暂地称王,想来天下九鼎定然不祥,于是请高人将才铸成没多久的汉木王鼎秘密封印起来,因此后人鲜有人知汉木王鼎的存在。

    至于汉高祖刘邦到底在汉木王鼎之上发现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才将汉木王鼎封印,老衲就不得而知了。”

    空悲老和尚讲完,眼中的悲伤之情终于散去了,仿佛有些释然。

    “既然汉木王鼎一早就被汉高祖封印了,那么大师又是如何得知呢?”有茶客听完之后,难忍心中的好奇,脱口问道。

    空悲老和尚长叹一声,默然回答道:“因为老衲未入空门之前,乃是大秦嬴氏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