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行路的叫喊后,所有的行人都皱起了眉头,有人道:“原来是个疯子!”

    也有人道:“这人好像是在跟悬望门在赌气,或许跟悬望门有什么渊源,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后,便各自朝着原来的方向继续赶路。

    云行路眼见众人并没有过来与他为难,冷笑了一声后便抬脚大踏步地继续朝前赶路。

    浑浑噩噩地走了半天后,云行路早觉饥渴难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衣袋,谁知一摸之下,竟摸出一块面饼来。

    那面饼还是早晨的时候芦柯儿给他的。

    想起了芦柯儿,云行路心中升起了难言的复杂情绪,虽然此刻他很想见到芦柯儿,但他却分明地感觉到自己与芦柯儿的距离已是越来越遥远了。

    叹了一口气后,他胡乱地将那块面饼吃了下去。

    那面饼下肚后,虽然饥饿稍解,但云行路仍觉饿得发慌,不由期盼着尽快找个市镇,好买些吃喝的东西。

    说来也巧,行出数里后,他便真的遇到了一座市镇。

    那市镇虽说小了些,但镇上商铺林立,倒是十分繁华。

    云行路摸了摸衣袋,正好摸到了劳暇送给他的那些灵晶。拿出一枚后,他随便走进了一家酒馆,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后,随手将那枚灵晶放在桌上,喊道:“小二,快将好酒好菜端上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枚灵晶够不够他吃喝的,不过,他觉着自己有三十来枚灵晶,怎么也够吃喝一顿了。

    待他话音刚落,那小二急急地奔了过来,很快便被他桌上的那枚灵晶吸引住了,喃喃道:“这一枚灵晶,足够置办上百桌上好的酒菜了!客官,你真是太富有了!”

    云行路一听,这才明白劳暇给他的帮助究竟有多大!说实在的,有了那三十枚灵晶,他不用付出任何劳动也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好几年了!而且这个帮助正是在他最需帮助的时候送给他的,真可谓雪中送炭。

    一想到此,云行路心中对劳暇更是感激无已。

    良久,他强自压下自己的情绪后,缓缓道:“不用上百桌!你只需给我整治一桌酒菜,够我自己吃就可以了,多余的灵晶你帮找回来!”

    那小二咽了口口水后,很快便答应了。

    这一顿饭云行路自然吃得十分舒畅,当然,那一桌饭菜他也没有完全吃完,剩下的全都打了包。至于那一枚灵晶,小二帮他找回了四十多两白银。

    据那小二说,在地星上,一般的酒馆、客栈,用白银消费是比较方便的,对此,云行路也没有什么概念,反正有钱能花就可以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云行路一时也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打算,只是漫无目的地一路向西走去。

    走出百多里后,天色已晚,云行路见自己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前到处都是荒草,于是便停下了脚步。

    这时他早已心力交瘁,随便找了块地方后,倒头便睡着了。

    睡至中夜,阵阵凉风将他吹醒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但见天空上竟悬挂着两轮清冷的月亮,猛然间想起这是在地星上。随即,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自己体弱多病的母亲。

    接着,他只觉自己今生恐怕再也无法与母亲相见了,不由地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哭了一阵后,他觉得心中轻快了不少。便在此时,他猛听得肚子咕咕作响,接着便觉腹中一阵饥饿。

    将自己先前从酒馆中带出的饭菜吃了一些,感觉腹中的饥饿稍减后,一只觉心中的烦恼更增,不由地哼起了家乡的小曲。

    刚刚哼了十多句后,猛听得附近有人喝道:“你奶奶的,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你一个人在这里又哭又闹的,到底想要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了这话,云行路猛地一愣,循着声音望过去,但见十多丈外的一处蓬草丛中,一位男子正坐立起来。

    借着月光,云行路已看清那是一位中年男子。

    那人生得棱角分明,除了身上自然散发的落拓之气外,容貌、气质倒是颇为不俗。

    云行路原本心情就不佳,听了那人的话,心绪更坏,怒道:“你奶奶的!我哭闹我的,关你鸟事?”

    那人此刻自然也看清了云行路,见他一副“谁敢惹老子,老子就跟谁横”的模样,不禁一愣,笑道:“好小子,倒是有些傲气!怎么着?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云行路摆摆手,道:“跟你说了也没用!”

    那人淡然一笑道:“小子,我跟你说,人生在世,除了生死,没有什么大事!即便是今天有人告诉你说,你的经脉是顽脉,终身都不能修炼!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云行路一听,猛地跳将起来,道:“都终身不能修炼了,还说没事?”

    见云行路如此反应,那人再次愣了一下,道:“看来你一定是身具顽脉的人喽!唉!可惜!不过,要说顽脉拥有者终身不能修炼,这话也不完全对!”

    听他这样说,云行路似乎看到些曙光,忙问:“怎么讲?”

    那人道:“顽脉拥有者只是不能习练修道功夫,但还可以习练内功功夫嘛!如果你想学,我就可以教你!”

    待他刚一说完,云行路立即想到了自己家乡的那些习武之人,他听说那些人习练的便是内功功夫。

    若是换作以前有人主动提出要教他习练内功功夫,他自然是喜出望外,但自从见识了万顷涛、冷如清等人的功夫后,他对习练内功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对于云行路心中所想,那人并没在意,继续说道:“习练内功的主要特征是打通经脉,一般都是先打通十二主经脉以及奇经八脉,然后再逐渐打通各路支脉,由于人体的支脉几乎是无限的,所以,习练内功的潜力其实也是无限的,修到极高的境界,并不见得比修道功夫差多少!对你来说,至少当你遇到泽脉境的修士欺负你时,你也不会全无招架之功!”

    听到这里,云行路心中一动,道:“你真的肯教我习练内功功夫?”

    那人微微一笑,道:“内功功夫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如果你想学,我随时可以教你!对了,小伙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云行路道:“大哥,我叫云行路。”

    那人瞬时沉下了脸,道:“云小子,你要让我教你功夫,你该称我为‘师父’才对,怎么能没上没下地称我为‘大哥’?”

    云行路道:“大哥,一来我还没有想好要拜个师父,二来,我觉得咱俩比较投缘,做个忘年交的朋友更好!再说了,做朋友也可以相互传授功夫嘛!”

    那人一听,大笑道:“好!那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痛快!”接着,他站起身来,朝云行路边走边道:“云兄弟,我叫甘酩,你可要记住了。”

    云行路道:“好!甘大哥,我记住了!”接着,他也站起身来,又道:“甘大哥,你怎么也露宿在此?”

    甘酩道:“我家距此还有上千里地,昨天晚上路过这里,见一时找不到借宿的地方,便只好就睡在这里了!云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到此,你家里人呢!”

    云行路知道自己的情况有些特殊,一时半会恐怕讲不清楚,于是便含混说道:“我在这里已没有亲人了,原本想去加入一个门派好好修炼,谁曾想昨天在瞰道广场竟测出自己的经脉属顽脉资质,于是伤心难过,一个人便稀里糊涂地走到了这里。”

    甘酩安慰道:“云兄弟,你也别难过!既然你现在是孤身一人,而我现在正好也是孑然一身,不如你干脆就跟着我算了,我家里有几十亩灵田,日子倒是过得去,你若跟着我,平时除了练功外,还可帮我侍弄侍弄灵田,你觉着如何?”

    云行路一想现在反正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就跟着他,于是便答应了。

    此后数日,两人晓行夜宿,一路向着西南的方向行进。

    路上,甘酩果然依诺向云行路传授了内功功法。

    让云行路惊喜的是,他果然可以修炼内功,而且进展极速,只是短短数天便已打通了三条经脉。

    甘酩见他用功既勤,进展又快,不由暗暗称许。

    这一日,两人越过一座小镇,又往前行了七十余里后,甘酩指着远处的几间屋子,道:“云兄弟,那便是我的家了!”

    云行路望着前面那几座孤零零的屋子,道:“甘大哥,这附近再没有别的人家了吗?”

    甘酩笑道:“这里只我一个人。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清静!”

    听后,云行路放眼四处望去,但见那屋子四周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绿野,让人甚感寂静清爽,于是衷心赞道:“这地方确实不错!”

    见云行路称赞这里,甘酩脸现得色,道:“将来住久了,你会更加喜欢这里的!记住了!我地方名叫‘酩原村’,是我给取的名字!”

    “酩原村,酩原?”云行路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恍然道,“甘大哥,这个名字是按你自己的名字给取的吧?”

    甘酩大笑道:“那是自然!”说话的时候,他已加快了脚步,而云行路则连忙紧紧跟随。

    不久,两人便到了那屋子近前。

    那屋子一共三间,全用砖木建成,外观甚是整齐。

    到了中间的那间屋内,云行路只觉那里面极是整洁宽敞,当下便感十分喜欢。

    那屋子的两面摆满了书架,上面则是整整齐齐地码着厚薄不一的书籍。

    见状,云行路的目光忍不住向那些书籍看去,待看了一会儿后,他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