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眼见越念林下风的局面越来越明显,突然间从黑暗中发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四个大汉听见声音便立刻停止了攻击。 .c obr />

    那声音是从自打战斗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西装男口中发出的,只见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四个大汉也因此退到了他的身后。

    “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老爷子总归还是为了你好的,今天出现是我们,如果是蔡老爷子那边的人,恐怕你就是没有什么余地了。”

    “我说过了,你们不能动她一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袁大哥,你我都是他的养子,说是养子,不过同那些阿猫阿狗又要什么区别呢?”

    “我会当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越念林的脸上突然间露出一阵鄙夷的笑容,看上去像是嘲笑,又像是自嘲。

    “我看你是把肖笑忘记了吧?”

    越念林口中的袁大哥虽然依然保持着稳妥持重的神情,但他的脸明显开始比变得僵硬,紧闭的嘴唇微微发抖,眼角也不定时地开始抽搐。我估摸着这个叫做肖笑的人,一定不是他的仇人,就是他的爱人,或者就是亲人,在仇恨、爱情、亲情之外,这世界上实在再也找不出足以让一个七尺男儿露出那种表情的理由。

    对方没有说话,我想在如今这般不利的环境下,越念林既然敢抛出这样的筹码,一定是算准了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的,只听见他继续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她临死前身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听了越念了的话,袁大哥突然间变了一张脸,一张夹杂着惊讶、悲愤,或许还带着心痛的脸。

    “临死?你把话说清楚,谁临死?”

    “你还不知道吧,呵呵,真是可怜呀,被放到那种地方待了一天一夜,不死恐怕也是只有半条命了吧,死了倒是最好的结局。”

    愤怒,有的时候就像是*,给一点火星,便会爆炸。越念林的话明显触怒了对方,以至于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其中一个大汉手上夺过一把尖刀,便架在了越念林的脖子上。

    过去只是在动作电影中见过这般敏捷的动作,如今看来,这个袁大哥的身手一定不在越念林之下。

    “把话说清楚,笑笑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的女人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跟我说给了笑笑一笔钱,让她回老家结婚去了。”

    “你信他?”

    “她走了之后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她说,她说她回到家很好,亲戚还给介绍了一个对象,让我,让我不要再想着她了,她明明就是这样说的。”

    袁大哥的情绪就像是一颗*,随时都可能发作,而发作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越念林。

    他们两个人说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我却是一刻不停地注视着他脖子上的那把尖刀,我心急如焚,我担心越念林一个简单的刺激,一句话,一个笑,都可能导致那把尖刀失控。

    突然,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袁大哥原本已然逼近了越念林,可如今却又进了一步,锋利的刀刃更是直接接触到了脖子上的肉,只要他再用点力,便能轻而易举隔断越念林脖子上的动脉血管。

    “说,笑笑怎么了?如果有半句瞎扯,我不仅要那个女人的命,连你的,也一起带回去。”

    袁大哥看了看我,眼神恶狠狠的,语气也是恶狠狠的,这让我联想到中国一句成语,叫做外强中干。

    很明显,即使是一个外人,对他们的过往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我依然可以多多少少看出一些端倪来。有些事他被蒙在鼓里,这些事是关于一个叫做肖笑的女人的,也就是他口中所谓的笑笑,他必定很在乎这个女人,要不然不会为了她而三番五次地情绪失控,越念林也必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要不然不会选择用这个人来刺激他。

    但无论如何,越念林的这一招实在太险了,完全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做赌注。

    “他当然会告诉你肖笑没事,当然是要在你面前营造出一副全为你着想的氛围来,要不然你如何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呢?”

    “别扯这些没用的,再东拉西扯,可小心我手上的刀子,或许你不在意,那可就要小心你的这个女人了,你这么护着她,不惜与他为敌,我想你应该不想看着她就在这里死于非命吧!”

    袁大哥一边说,一边给后面那四个大汉使了个眼色,他们四个中有两个人开始朝我走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

    眼看着他们挟持住我的两个胳膊,我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越念林依然死死地握住我的手,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你动她试试,看看这世界上除了那罪魁祸首,还有谁知道肖笑的遭遇。”

    肖笑果然是这个袁大哥的克星,在越念林的威胁下,他最终还是让那两个大汉松开了挟持我的手。

    “你知道在我们几个人当中,他为什么独独把你挑出来放在身边吗?你老实,耿直,胸无城府,最重要的是,你太容易相信他了,以他的手段,只要是稍微耍点心机,你就会深信不疑。”

    “这跟笑笑有什么关系?”

    越念林开始笑起来,笑得那么诡异,我不知道袁大哥此时此刻的感受,但我知道我自己已经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直把她关在深山林子里一个毒贩那里,时间一到,便用家人安危做威胁,逼迫她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更重要的是,要让你断了对她的念想,要不然以你直来直去的性子,说不定哪天就冲到她老家去寻人,那他的所有安排不就白费了吗!”

    越念林继续说道,“你是我们几个里面,在他身边最久的吧,你应该最知道他的性格,你认为他会放过肖笑然后留下祸患吗?”

    “然后呢?她为什么会死?”

    袁大哥的语气终于和缓了,但我总觉得那完全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而已。

    “人都死了,有些细节,我看就不必知道了吧!”

    “说!”

    “林子里那些毒贩是什么样的人,你恐怕也清楚吧!她自然是没少受罪的。”

    “她是怎么死的?我t你她是怎么死的?再绕弯子老子灭了你。”

    “被强奸,不,应该是*,那帮子人坏事做尽,什么玩女人的方式没试过,平时都是坑蒙拐骗一些女人过去,或者买穷人家的女儿,如今送上去一个如花似玉的,还是得到了上面首肯的,那肯定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听到越念林的话,袁大哥气得两眼通红,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爆出,他的手一直在发抖,眼看着刀子已经离越念林的脖子越来越远了,怎料他突然反复,又将那尖刀推了回去,卡在了原来的位置。

    “你别想骗我,你是帮他走白道的,这贩毒的事情一直都是烟烟在负责,如果笑笑被送去那里,你怎么会见到她?”

    “你可别忘了,我除了是他的养子,我还是蔡老爷子未过门的女婿,你以为蔡老爷子把我送到杨家是为了什么?贩毒这件事情上,两家人半斤八两,谁离了谁都不行。”

    见袁大哥没有说话,越念林继续说道,“我原本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女人就是笑笑,听那些个人渣说黄色笑话听多了,我的耳朵早就进化出了自动屏蔽的功能,可隐约听到他们说人是杨老爷子送过去的,就多了个心眼,趁他们不注意,打探到位置,然后偷偷溜了进去。”

    “我进去的时候,肖笑一个人在房间里,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双手双脚被绑在架子上,我喊她,她明明醒着,却似乎根本听不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方,我那才意识到,人已经废了。我见她实在可怜,便起了心思要救她出去,正好,那个地方的老大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一提出,立马就答应了,还答应我绝不让老头子知道。”

    越念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将她安置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我这朋友的老婆是个顶细心的人,每天像照顾孩子一般照顾她,可人一旦精神崩溃,是没有办法再拉回来的,加上她身上的伤实在太多,有些地方几乎是血肉模糊的,救出来没多久就死了。死那天我正好去看她,临死的一刻,嘴里还喊着救命,喊着你们放过我吧。”

    我想,即使是一个陌生人,听到这样的故事,也会义愤填膺,更何况,故事里面的女人,正是袁大哥心尖上的人。

    人崩溃的样子有千百种,而我竟对眼前这个原本是敌人的男子产生了恻隐之心。

    刚刚还沉稳老练,瞬间却开始大吼大哭,人在极端悲愤的时候,哪里还会计较所谓的面子,所谓的命令,还有所谓的任务,爱人没有了,成功又是给谁看呢?

    就这样,我们成功靠着一个可怜女人的悲情故事脱离了险境,我不知道越念林是怎么想的,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装了实在太多的事情,我看不懂,看不透,我只知道我自己的内心被蒙上了一层愧疚的情绪,看着那个伤心男人离去的背影,竟出奇地希望他可以去大杀仇人,为笑笑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