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乱点鸳鸯谱时,地府之中也乱做了一团。

    崔判官捧着生死薄,满头大汗的对十殿阎罗喊道:“乱了,全乱了!诸位大人,这生死薄现在乱成一团,这该如何是好?”

    十殿阎罗你望我,我看你,各自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阎罗王道:“这生死薄代表天道,现在天道已乱,又一场大劫即将来临,我看还是按上次那样做吧!”

    其余九人都点头赞成,却在此时,就听殿外一阵大乱,一蓬头小鬼急冲冲闯进了大殿,大声道:“各位老爷,大事不好了,有一个魔王杀出来了!”

    秦广王冷哼一声,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魔头如此大胆,竟敢来我地府大闹?”

    宋帝王沉吟道:“莫非,又是杨彪?”

    阎罗王摇头道:“不大可能,他都闯了八次了,九世铁心也练成了,不会再来了。走,咱们出去瞧瞧便是。”

    十殿阎罗领着判官小鬼一同出了大殿,便看到一个三头六臂的魔头正和一群小鬼大战,鬼仙钟馗提着剑在外围督战。

    这个魔王生的怪异:他三个脑袋各不相同,一篮,一黑,一黄。蓝脸生在右肩,獠牙外露,凶目圆睁,透出一股凶煞之气。黑脸在左肩,挑眉绷脸,二目如电,看不出喜怒哀乐,只觉得威风凛凛,超然脱凡。黄脸居中,长的倒也干净利索,眉目分明,只是眉目中流露着一股嬉戏之意。它左边三只手臂持一篮盾,晶莹剔透,忽大忽小,如宝石般闪着翠光,仿佛一碰就碎一般,让人看了心生爱护之心。所有法宝法术,触之既退。魔头右边三只手握一把长刀,此刀浑身漆黑,刀身燃着火焰,这火焰也有奇能,只是看到便觉得自己就在那火焰中备受煎熬。只见他它左图右闪,剑劈盾砸,好不凶悍。

    十殿阎罗都不认得此魔,阎罗王问报信的小鬼道:“这个魔头从何而来?”

    小鬼道:“小的也不清楚,仅知道他从十八层地狱杀上来的,可能是哪个牢头喝醉了酒,这魔王趁机跑出来的吧。”

    楚江王一脚把小鬼踢了出去,大骂道:“狗屁,你见过哪个被关进牢里的罪犯还带着兵器的?你看那盾和刀,一看就不是凡品,估计和那猴子的棒子是一个层次的。你奶奶的,是不是你们又抓错了人?”

    那个魔头看到楚江王在大呼小叫,呼啸一声,舍了众小鬼来取楚江王。钟馗见了,鬼脸一沉,把手中剑祭起,斩向魔头,又从腰间取下了血红色的葫芦,大喝一声:“看法宝!”

    钟馗才刚把红葫芦祭起,那魔头已然挑开宝剑,越过钟馗而去,气得钟馗吹胡子瞪眼大骂魔头无耻。

    楚江王见到,大喝道:“来得好!”说着祭起一锥形法宝,这法宝闪着墨绿色光华,只一闪,便有三千噬魂白骨钉射向魔头。

    魔头黑脸轻喝一声,三只左手举起那晶莹剔透的蓝盾,只见蓝盾迎风而长,轻易把三千白骨钉全数挡住。楚江王脸色一沉,又有三千白骨钉射向魔头,这次三千白骨钉只打在同一地方,楚江王相信就算是杨二郎的九转金身也得给打出个缺来。

    果然如楚江王所料,三千噬魂白骨钉把蓝盾打得是蓝光四射,脆响不断。但是等蓝光散去,却见那蓝盾还是如宝石般剔透,无半点伤痕,楚江王甚至怀疑刚才的白骨钉有没有打到蓝盾上。

    魔头无所顾忌,举起魔刀就要砍杀楚江王,忽然有人在其背后轻拍了一下,吓得他一个闪身,飞出数里之遥。

    魔头身后之人却如影子一般,任魔头使劲解数也摆脱不了,无奈之下,魔头犹豫再三,还是转动三个脑袋往后看去,却见身后空不见一人,三个脑袋却似有所悟,同时哈哈笑道:“本是天地一生机,却要与灵挣命理,持强自诩为魔类,可笑迷人也迷己。”说完,魔头身影渐淡,唯有那一刀一盾光华更胜,片刻魔头已然不见,那刀盾却一闪之下,投进了六道轮回而去。

    就在魔头消失之处,渐渐显露一佛陀来,正是大愿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忙上前行礼道:“有劳菩萨亲至,不知刚才那魔头是何物所生。”

    地藏王菩萨还礼道:“诸位阎王可知大道?”

    阎罗王惊道:“可是鸿钧老祖所讲的三千大道?难道他是三千大道所化?”

    地藏王菩萨缓缓道:“道家讲道,佛家讲缘,究其根本,殊途同归。三界之中,生死存灭,无不是大道所定,便是道主也不能改其分毫。但大道之下,却又留有一线生机,才使得事无绝对。刚才那魔头便是一线生机所化,他手中的蓝盾名碧落,能使白骨复生,古今倒转,红刀名黄泉,有破道改天之能。”

    一线生机,连道主鸿钧都道不明见不到的那条大道,区区一位地藏王菩萨竟能讲明,却不知是他胡说还是有其他原因?

    而楚江王等对地藏王菩萨崇信有加,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话,都认为那魔头便是一线生机。他们大惊道:“能破道改天?那它岂不是连道主也能砍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存在三界之中,我们得赶快把那神器追回来才好。”

    阎罗王却很理智,他道:“一线生机如那大道一样,我们能见到也只是一种缘而已,可求不可得啊!”

    地藏王心中也有些疑惑,总觉得自己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样,听到几位阎罗的说话,他才定下心神,笑道:“诸位阎王,此等事并不是我们能劳心的,此刻奈何桥边还有一桩麻烦事等着诸位解决呢,贫僧先行告退了!”说完,光华一闪,其便不见了踪影。

    楚江王嘟囔道:“上次猴子的事你都不管不问,现在连奈何桥边的事都管上了,哼!”

    宋帝王道:“老二啊,你就别为孙大圣的事耿耿于怀了,都过了近百年了。”

    楚江王还没开口,泰山王却抢口道:“话虽如此,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你当时是不在那,你可不知道老五被打得多惨,还不准还手,自从后土娘娘建了这地府,还是第一次受这窝囊气,说不得哪天我们得组成十煞凶罗阵讨回点面子。”

    阎罗王面色一红道:“我的七殿下,您就别挖苦我了,那杨彪闯了那么多次地府,咱们不都眼睁睁的只能看着吗?过去的就没提了,还是先看看奈何桥那边是怎么回事吧。”

    楚江王大嘴一撇道:“有那婆娘在那,还能有啥事,无非是哪个小鬼不喝那**汤,又吵闹起来罢了!”说着,他想起了孟婆怪异的笑容,浑身一哆嗦,忙道:“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我殿里的小鬼又不知要搞出什么事来,告辞!告辞!”说着竟不理众人跑了。

    其他阎罗一见,也恍然大悟,忙找个理由各自跑了,只剩下有点无奈的阎罗王。

    泰山王边走边问都市王道:“咱们只留下老五去那好吗?有点太不讲义气了吧?”

    都市王白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泰山王想了想,打了个哆嗦,骂道:“那阴险老婆子就是鬼见愁,阎罗怕!只要见着她肯定被灌迷汤,不去不去!”说着生怕阎罗王追来似地,驾起阴风,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