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说着,陈宝在外面咳嗽了一下,何青衣赶紧收声,“那我先回去了。”

    汤重楼有些担心,看了她一眼,“不行赶紧撤。”

    “嗯,”何青衣开了门,跟李苍梧说,“大哥,家里的事,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李苍梧点点头,他在京城,也没法子照顾顺德府的老家啊。

    何青衣跟着陈宝往回走,却看见李嬷嬷也在附近,“陈公公,你先回去吧,郭尚宫那里还有些事,我去看看。”

    陈宝这人有个优点,从来不多嘴,何青衣这么吩咐了,他就点点头,回去了。

    李嬷嬷见她一个人了,就过来说,“李姐姐,最近可忙啊?”

    “哎,有一些,”何青衣说,“一大早,皇上就为了玉佩的事,挺生气的。他捡了块凤凰佩,不是惠妃的,就是宁妃的,就先去惠妃宫里追问了。惠妃拿了玉佩出来,皇上才去找宁妃娘娘。”

    “原来如此,”李嬷嬷说,“难怪呢,这事是宁妃疏忽了。”

    “皇上挺生气的,跟我说了许多,好像是当初登基的时候给的,他看得很珍重,宁妃却随随便便丢了。”何青衣只得瞎扯了。

    “哎,”李嬷嬷点点头,“老身会跟太后说的。刚才陈公公,怎么带了你哥哥他们进宫啊?”

    “皇上让我跟他们说个事,”何青衣说。

    “是你们李家的事?”李嬷嬷有些奇怪。

    “皇上有心思让我侍寝,”何青衣说,“可太后让我去做女官,这事,总得问过太后,再问过兄长父母的意思。”

    李嬷嬷一愣,这样的话,太后不是损失一个干将了。这李飞霜到御前一个多月,张允就顺利出京了,现在张超也得了差事,出去做事了。算起来,不知道帮了太后多少忙呢。

    “这事,还得请嬷嬷跟太后提前通个信,”何青衣说,“否则,我是万万不敢的。”

    “哎,”李嬷嬷说,“如果是皇上的意思,你就从了,日后做了妃嫔,不是一样可以为太后做事。”

    李嬷嬷觉得,邓云鸿如果起心了,太后也不好拦他。倒不如把李飞霜给了他,日后得宠,也是太后的人。不得宠,也不伤太后跟皇帝的感情。御前的事,再找人就是了。宫里的女官还多着呢,真不行,派了夏言冬语去,也行啊。

    何青衣知道,李嬷嬷应该也是这么个回答。只是,今天的一切,她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何青衣实在也想不通。

    李嬷嬷得了这个消息,就着急回宫去告诉太后了。

    两人在御花园,匆匆分开了。

    李嬷嬷回了永寿宫,就把早上的事跟太后说了。

    “皇上挺生气玉佩的事,”李嬷嬷说,“只是,皇上也是偏心宁妃的,据说先去惠妃宫里查问了。”

    “是嘛,”太后心想,难得邓云鸿这次先冲着苏秋水发火了,只是,张留仙这么迷迷糊糊,实在让人为难。

    “太后,”李嬷嬷说,“李飞霜说,皇上打算让她侍寝,她让奴婢问过太后,才敢决定。”

    太后有些高兴,微微一笑,“这种事,皇上高兴就成了。”

    “那御前的事?”李嬷嬷问。

    “哀家打算让夏言去御前,”太后说,“她跟着哀家很久了,皇上那里也不会太反对了。冬语就留翊坤宫,陪着仙儿吧。她这样毛毛躁躁,总得有个细心的人跟着。”

    原来,太后一早就有第二手准备,李嬷嬷松了一口气,“那奴婢就去给李飞霜说说。”

    李嬷嬷去了乾清宫,很快就把这事给何青衣说了,同时又让她举荐夏言做御前女官。何青衣心想,原来如此,太后一早就有人选了。

    李嬷嬷吩咐好一切,就回永寿宫去了,这李飞霜的确好说话,办事又利索。吩咐下去的事,一定能成。

    邓云鸿一早上忙了一圈,下午又召了朝臣,讨论北疆契丹的战事了。

    何青衣回了乾清宫,听见书房里人声鼎沸,就知道里面都是朝臣。她怕见到熟人,就退回自己的屋子,看了一会儿汤重楼送来的书信。

    南风长老画了个很奇怪的符文,似乎是六府太微的结界。何青衣住风云楼的时候,也见过类似的符文,只是,这符文应该画在哪里呢?

    乾清宫的结界,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下子,何青衣也不知道,该在哪里画符了。只是,她也没多少时间思考,只是死记硬背,记牢了这个符号。等哪天找到画符的地方,再去解开结界。

    洪有方见陈宝守了书房门口,就吩咐了小林子几句,让他有事赶紧去景仁宫喊他,自己就出门去了。

    苏秋水一早上挨过了刘定国的那一关,吓的手脚发软,又派人出去观察邓云鸿的举动。就听说皇上拿了玉佩,去永寿宫找张留仙麻烦去了,还怪罪她,这么随意遗失他赐的玉佩。

    这么说,皇上是真相信了。苏秋水觉得这事,实在是太惊险了。刘定国就面对面指着她喊了,还好,父亲苏木的计策奏效了。

    皇上是个多疑的人,张超抓了刘定国,刘定国又把罪责都推到苏家头上,明眼人一看,就会起疑心。

    之后,苏木进宫,又是献策联系练氏,又是出马去保护信义公主,让邓云鸿十分满意。两人言笑晏晏,说了许多家中趣事,苏木出了乾清宫,就派人通知女儿苏秋水了,让她放心,皇上没怀疑刘定国的事。

    苏秋水亲眼见着刘定国,这刺激太大,总有些难以放心。虽然父亲这样说了,她在景仁宫里,仍旧坐立不安。可偏偏邓云鸿很忙,洪有方怎么都不得空。

    景仁宫的人,因为早上的事,也不安心。众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那个腌的汉子,那么惊恐地看着惠妃,这场景,很多人都印象深刻。

    要是就丢了一块玉佩,皇上怎么会这么大架势,带了一大堆千影楼的侍卫过来逼供。再说了,宫里的人都知道,宁妃张留仙是个粗线条的人。丢了玉佩,怎么反而先来景仁宫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