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了解你们,”何青衣说:“这么贸然跟去,岂不是太莽撞了。”

    “莽撞?”东仙听说她不肯跟着回去,就有些生气了,“你顶替了人家进宫,就不莽撞了。嫁给那个什么骗子邓云鸿就不莽撞了?”

    何青衣倒吸一口冷气,这东仙,知道的可真多啊,连邓云鸿是个骗子都知道了。

    “我在宫里挺好的,”何青衣只能找这个借口了。

    “好什么好,”东仙又开始批判了,“那地方就不是我们练氏呆的地方。”

    东仙的人又开始狂点头,看来,大家都不喜欢皇宫。

    “那你们的人,干嘛进宫去找《花间繁露》啊?”何青衣问。

    练雪见赶紧打岔,“那是寄生草的人,我们还没找呢。”

    “你们不想找?”何青衣问。

    练雪见一愣,大哥吩咐他劝何青衣,这会儿何青衣都主动提出来了,他哪里敢反对呢。

    “让他们自己去找那破书。”东仙很是不屑。

    “我倒是有些线索,”何青衣故意提起这书,就像看看,他们是不是想利用自己。

    看表情,东仙根本就无所谓,那个练雪见倒是挺在乎的。莫非,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东仙瞪了一眼练雪见,“让你大哥自己去找,别让我们的人去。”

    何青衣心里暗笑,原来他们还是两拨人。

    “你们是去年花的人,”何青衣问:“那他呢?”

    “他是秋雨夜的人,跟我们不一样,”东仙又摸摸何青衣的头发,“你也是去年花的人。”

    何青衣看了眼他的青袍,再看看他随从的青衣,大概知道,自己名字的来源了。梅夫人穿了青色衣裙来的何家,后来孟夫人就给她改成青衣的名字了。

    “我母亲干嘛嫁给何家作妾呢?”何青衣问。

    东仙有些火大,“目前还不清楚,这事我们以后再查,那个孟夫人,我迟早要她好看。”

    何青衣心想,他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什么都查清楚了。

    “你还有个丫头在宫里吧,”东仙说:“长卿,你去带她出来,是叫左月对吧。”

    突然,就有了这么个出逃的机会放在眼前,何青衣却有些不愿意走了。一则是这东仙出现的太突然了,谁知道,是不是出了虎口又进了狼嘴呢。二则,她还想找邓夫人报仇呢。

    “等等,”何青衣拦住东仙,“我答应了邓家,等他们皇后生了孩子就出宫,现在还有两个月,我想做到底。”

    “就两个月?”东仙问:“要不,我让邓皇后早点生产,孩子差不多也能活了。你就早点跟我回家。”

    何青衣目瞪口呆,这东仙,还有什么他不行的吗?

    邓家盼了这么久的孩子,他要是给随随便便弄出来了,邓云鸿不会抓狂吗?

    “我再等等,”何青衣说:“我还得找两人麻烦,他们杀了我的人,我还没动手呢。”

    “哦?”东仙挑了挑眉毛,问:“谁,我帮你去处理?”

    “我想自己动手。”何青衣也开口了。

    练雪见心想,这两人还真是一家子,复仇的事,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跟晚上吃什么似的。这谁啊,那么倒霉,碰到东仙他们了。

    “那你做完事就早点回家,”东仙说:“你荒废太久了,我得好好教你。”说着,摸了一颗珠子放何青衣手里。

    何青衣低头一看,是颗指甲盖大小的翡翠珠子。

    东仙摸摸她的头发,说:“这珠子有我十分之一的法力,你含嘴里,想飞想跑,只要你想的到,都能做到。”

    何青衣有些不信,就指指练雪见,问:“能打倒他吗?”

    “他,”东仙冷哼一声,“一百个没问题。”

    “那我试试,”何青衣含了珠子,就准备找练雪见试试。

    练雪见已经飞一样蹿到大梁上了。何青衣只是轻轻一跳,直接就抓了练雪见下来。

    东仙更高兴了,乐呵呵地摸何青衣的脑袋,“孺子可教也。”

    何青衣吐了珠子在手里,有些担心,“这么小,丢了可怎么办?”

    “丢了就丢了呗,”东仙说:“反正人家也用不了。”果然,这人做东西,全做给自己家人用的。可他偏偏只有何青衣一个家人。

    东仙拿了珠子,给何青衣系到宫绦上,吩咐:“我不在的时候,这珠子只能用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小心些。”

    何青衣得了这珠子,日后出宫完全自由了,至于这外公是真是假,她也不计较了。

    而东仙的手下见她能用长老的法珠,对她的身份,也确信无疑了。

    “今天三月十七,”东仙说:“我两个月后,五月十七来京城接你。雪见,你就别回去了,留太白楼照顾青衣。”

    “我!”练雪见刚想反对,东仙就说:“你大哥那里,我会去说。”

    东仙的人就起哄,“雪见公子,你回去也没事做,还是留下照顾我们小姐吧。”

    “那您把暮雪带回去,她太聒噪了。”练雪见也提要求了。

    东仙无奈,练雪见再差,也比暮雪能干一些。

    “青衣,你陪嫁的那个陈嬷嬷,其实是你母亲的丫鬟陈朝雨,她是陈暮雪的姐姐。暮雪我就带回去,那个陈朝雨留下来跟你。”

    听他这么说了,何青衣才明白,陈嬷嬷跟自己母亲有些关系。只是,陈嬷嬷对她并不好,怎么又是她母亲的丫鬟了呢。

    东仙又说,“事情办好了就早点回延绥,你要是没回来,我五月十七就过来接你。到时候可没商量了。”

    “留仙,留仙,”有人一边上楼,一边喊着。

    “是庆王,”何青衣看了一眼东仙,“要不你们先走吧。”

    东仙还是有些不愿意,他好容易找回外孙女。何青衣不跟他回家也就罢了,还让他先走。

    练雪见却笑,“长老,您先走吧,这里有我呢。”

    东仙想了想,吩咐何青衣:“你自己小心,两个月后一定要回家。”话音刚落,东仙一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跟青色的烟雾一般,风一吹,就没了。

    何青衣眨了眨眼睛,太不可思议了。

    练雪见却偷笑,练氏法术高一些的,谁都会这一招,有什么稀奇的。他一开门,

    却看见一个粉面杏目的少年王爷,带了一个圆脸的少年公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