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气顿时窒闷起来,自从昨夜被他后,我一直心绪不宁,现在又与他同处一室,我真怕昨晚的事会重演。

    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我防备的看着兰陵王的侧脸。

    阳光洒在他身上,微尘在他肩上跳跃,他的身影带着几分飘渺,连带神情也有几分迷离。

    “昨夜的事是我太失礼了,丫头不要放在心上。”兰陵王的声音略显虚无,他侧过身来面对着我,神情温润无害。

    我淡淡地摇了摇头,“王爷是太过思念那位姑娘,若惜不会计较的,王爷不必挂怀。”

    对他,我似乎生不起气来。虽然,昨夜很气。

    “是吗?”兰陵王幽幽看着我,意有所指的道:“我以为你会很生气,毕竟谁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

    我轻轻的笑开了,“王爷说得是,但是若惜没有资格生气,若不是王爷相助,若惜怎么会有今日,王爷的大恩大德若惜会永远铭记于心。”

    兰陵王点点头,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窗外春光明媚,不知名的鹊鸟在树枝上欢快的叫着跳着。

    我的双眸渐渐染上离别之愁,这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时,张了张嘴,我却不知道说什么,仿佛说什么都嫌多余。

    静默良久,兰陵王再度开口,他略显迟疑的道:“那块玉佩……”

    经他一问,我才想起怀中的玉佩来,我伸手探入怀中,掏出玉佩递向兰陵王,“王爷说得可是它?”

    我知道兰陵王对我态度的转变除了因我的相貌,还有它之故,所以也不吝啬给他看。

    兰陵王怔怔的看着我手中这枚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玉佩,却未伸手来接,他低声道:“丫头好生收着它,说不定将来对你有大用处。”

    我不知道这枚玉佩对我有什么用处,只知道它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那是我与锦衣公子唯一的联系。

    将玉佩重新收回怀中,我抬头望着兰陵王出神的俊脸,刚要说话,门外却传来李管家和蔼的声音。

    “王爷,送姑娘进宫的一切事宜都已办妥,是否可以起程了?”李管家的话顿时让我兴奋起来。

    兴奋的同时却又夹杂着不安,仿佛事情来得这般容易,总让人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兰凌王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眼中神色复杂难解,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清冷的道:“叫他们在府门前候着,我这就带丫头过去。”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兰陵王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步,然后语带不舍的道:“丫头,走吧,我送你入宫。”

    我怔了怔,眼见兰陵王已经走到木门前,我才迟疑的跟了上去。

    纵然曾幻想过千百次进宫的情形,也未曾料到,我进宫竟是这样一番情景。

    进宫并非想象中那么难。

    与兰陵王到了宫门前,就有太监热情的迎了上来,见是兰陵王,他殷勤的寒暄了几句,便放了行,自始至终都未来盘查过我。

    我略有些吃惊,看来兰陵王的权力也不可小觑。

    轿子在第二重宫门前停了下来,我惶惶不安的坐在轿内,等着有人来引领我出轿入宫。

    等了许久,眼前的轿帘终于被人掀起,金色的阳光直射入轿内,我微微眯起双眼,一手举起放在眼前挡住强光,另一手下意识的握紧裙裾。

    手心微微泛起汗,一颗心不安的狂跳着。

    “姑娘,请下轿。”耳畔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我蓦然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淡紫宫装的女子正满眼好奇的看着我。

    无意识的伸出手搭在她的手上,由她引领我出了轿,甫下了轿,我就被眼前的景象迷了眼。

    巍峨华丽的宫殿,光彩夺目的琉璃瓦,高大森严的宫门,这是完全不同于我的世界的一种奢华,然而奢华的背后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与寂廖。

    这一刻,我不停的在心底问着自己,是否真愿意在这样的地方一生终老?

    蓦然回眸,兰陵王正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若是反悔,他应该能带我出去吧,可是出去了又能如何?

    此时前方侧门有女子嘻笑声传来,不期然望去,只见一群宫女领着一队衣着华丽的秀女往前方宫殿行去。

    秀女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身着浅粉色衣裙,步态婀娜的向前方行去,突然她似感应到什么,停了下来。

    我心下一惊,刚想移动身子避开她,她已经回身眺望过来,见着我时瞳孔猛然紧缩。

    不知为何,这一刻我反倒不怕了,目光灼灼的迎视着她惊愕的目光,唇边含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徐凌舞,你以为将我赶出徐府,我就进不了宫了么?那么你就太小看我了。

    引领秀女的宫女似乎觉察到徐凌舞的反常,走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徐凌舞谨慎的点了点头,再看了我一眼,眼中流动着轻蔑的眸光,然后跟着人群消失在宫道之上。

    心底刚升起的退却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暗暗咬紧牙关,在心底发誓,非得在这座宫殿里与徐凌舞争出个高低。

    此时兰陵王走上前来,他背对阳光,修长的身影倒映在我身上,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淡淡的道:“丫头,秀女名额已满,所以你此番进宫是以御前宫女的身份入宫,以后能否争得圣宠,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心底悠悠一颤,抬眸急切的看着兰陵王,从刚才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只是因为太紧张,所以理不出头绪来,现在才想起,原来我不是跟着秀女的队伍进宫,而是单独进宫的。

    “王爷……”颤声开口,我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指责他么?不,他已经破例帮了我,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丫头……”兰陵王的声音陡然落寞起来,“原谅我的私心,倘若他看不上你,我仍然还有机会。”

    我猛然一震,原来他竟是在打这样的算盘么?

    告别兰陵王,我跟着那名宫女进了后宫,一路行来,我才觉出她的不同来。

    后宫中的宫女们皆身着橙色宫装,唯有她是穿着浅紫色的,我记得曾听父亲说过,北齐官阶是按红橙黄绿青蓝紫来划分的,其中尤以紫色最为尊贵。

    父亲的官袍就是深紫色的,据说整个朝堂就只他一人能穿。

    “我叫云秀,姑娘怎么称呼?”行了一段路,云秀平和的问道,她直视着前方,眸光并未停留在我身上。

    我连忙答:“我叫徐若惜,姑姑唤我若惜便可。”

    “徐?是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徐家?”云秀平和的音调微微扬起,似是不相信。

    也难怪她不相信,徐家的女儿都是尊贵不凡的,岂会甘心来做御前宫女。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竟否认道:“不是,只是刚好姓徐而已。”

    那时我尚不知,自己一时的任性,最后竟让自己陷入重重危难之中。

    “哦,我就说嘛,依徐大人的能耐,又岂会让自己的女儿来当宫女。”云秀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随即又道:“那你是怎么与兰陵王认识的?”

    我一怔,缓缓道:“因缘际会。”除了这四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云秀了然的点点头,“你在家中排行第几?”

    “第七。”

    “哦,那以后我就唤你小七吧,按照宫规,凡进宫为婢者都不得延用本名,你记住,以后你的名就叫小七。”

    云秀的话让我又是一怔,进宫为婢?是啊,我现在可不就是宫婢,而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心里慢慢滋生出一股无奈、一股惆怅。

    今日之后,徐凌舞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我却沦为奴婢,命运的不公,竟也到了这样的程度。

    “谢姑姑提点。”我规规矩矩的向云秀行了一礼。

    云秀伸手虚扶了我一把,指着御街尽头那座宏伟的宫殿道:“那就是圣上的寝宫,以后你就是御前宫女,但你刚进宫,宫中规矩一无所知,所以你暂时负责庭院打扫,待你将规矩学得差不多了,我再将你调至御前,你看可好?”

    云秀虽这样问着,可是却没半点与我商量的意思,我只好再次毕恭毕敬的向她福了福身,“一切但凭姑姑做主。”

    云秀拍了拍我的肩,笑道:“你是兰陵王亲自送进来的人,我不会亏待你,对了,在宫中行事要少说多做,免得惹祸上身。”

    我点点头,此时前方有道浅绿色身影急急奔来,见到云秀时眼前一亮,老远就急声道:“姑姑,真是让奴婢好找啊,圣上刚刚下早朝,此时正找您呢。”

    说话间,那名宫女已经奔至云秀面前,云秀脸色丕变,训斥道:“碧萝,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禁止在皇宫里奔跑喧哗,你是将我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碧萝委屈的瘪了瘪嘴,却不敢争辨,“姑姑,奴婢知错了,圣上找得急,您还是快去吧。”

    云秀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指了指我对着碧萝道:“碧萝,这是小七,新来打扫庭院的,你去安置一下。”说完便急急的去了。

    眼见云秀娉婷的身影逐渐远去,碧萝小声的唾了一口,“贱人,不就仗着皇上的宠爱为所欲为么?有本事你当娘娘去。”

    我听她如此说,暗暗心惊,刚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却见碧萝侧转身来,脸上的愤恨刹那间便消失不见。

    她几步上前,拉着我的手亲热的道:“你叫小七是吧,你跟姑姑是什么关系?”

    我惊愕的看着她,难以适应她的转变,愣愣的道:“我们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怎么可能?姑姑可是从来不会去宫门迎接别人的,告诉我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碧萝冲着我挤眉弄眼,一副要替我保密的样子。

    天知道我哪有什么秘密啊,我无奈的抽出手,淡淡的道:“我与姑姑真没什么关系,她去接我只是顺路而已。”

    忆及碧萝先前的神情,我心知这样的人不宜深交,更不宜得罪。

    “顺路啊。”碧萝热切的神情倏然转冷,“那你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小步向前走去。

    我心下暗笑,果然是个势力的人。亦步亦趋的跟在碧萝身后,我一面打量着皇宫,一面在心里唏嘘不已。

    人生的际遇真是难测,今日之前,我与徐凌舞身份平等。可今日之后,她是主,我是奴,真真是天差地远啊。

    进了昭阳宫,碧萝领着我去了西厢偏院,在一间略微破烂的屋子前停了下来,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霉味从屋子里飘散出来。

    碧萝以锦帕掩鼻,指了指那间屋子,略带歉意的道:“小七,最近昭阳宫填充了些宫婢,房间有些吃紧,你先委屈住在这里,等前面房间宽余了,我再安排你住到前面去。”

    我微微皱眉,刚才一路行来,我分明看到前方还有好几间空缺的房间,可碧萝却偏偏睁眼说瞎话,我心知刚入宫不宜多生事端,只好隐忍下来。

    “没事,住这里正好清静,谢谢碧萝姐姐领我来此。”心中虽不满,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呵呵。”碧萝笑了一下,然后道:“待会儿我会让人将一应用具全部送来,你先整理整理。”

    我点点头,谦逊的道:“那就有劳碧萝姐姐了。”

    碧萝再次扫了一眼破烂的屋子,唇边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走了,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我才回过头来看着那间屋子。

    我没想到皇帝的寝宫内竟然还会有如此荒凉的地方。

    破烂的屋子,破烂的窗户,不时有风拂过,吹起窗台上的细尘,眼前灰蒙蒙一片。

    我掩着鼻子走进屋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呛得咳嗽不止,直到咳得眼泪花花,才总算停了下来。

    强压下跑出去的冲动,我抬眸望去,只见屋子里挂满了白纱,白纱自房梁上直垂于地,有风轻送,白纱摇曳生姿,恍惚中,白纱尽头似乎站着一名女子,她正满眼忧伤的望着我。

    不由自主的,我向屋子深处走去,刚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脚下一顿,下意识回过头去,只见一队锦衣卫冲了进来将我团团围住,我着实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惶惶不安的立于原地,我不明所以的看着那群锦衣卫,只见一名身着银灰色铠甲的高大男子自锦衣卫后面走进屋子,他的身侧赫然立着碧萝。

    碧萝倨傲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算计,“黎大人,就是她不听奴婢的劝,非得闯到这里来,奴婢挡不住,只好去请大人帮忙了。”

    那位被称作黎大人的男子看着我时,微微皱紧了眉头,低声道:“大胆宫婢,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乱闯么?”

    我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以为是一间废弃的屋子,“大人明鉴,奴婢今日才入宫,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男子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我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男子犀利的目光直逼向站在他身侧的碧萝,碧萝有些慌张,她咬紧唇,抖着嗓音道:“大人,奴婢确实告诫过她,这里是昭阳宫的禁地,无事不要到这里来,可她偏偏不听奴婢的话,还说……”

    碧萝迟疑的看了男子一眼,咬着下唇不敢继续说下去。

    男子瞪了她一眼,冷声道:“说下去。”

    碧萝惶恐的垂下头去,身体还微微的颤抖着,“她说这里就是她家的后花园,她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男子闻言,犀利的目光直射向我,他眼中是满满的掩藏不住的厌恶,我心下一慌,连忙冲着碧萝怒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说过这些话。”

    碧萝的身子不自禁的又颤了颤,眼中已含着泪光,她委屈的道:“大人明查,如果奴婢有半句虚言,奴婢将不得好死。”

    “你……”我气怒攻心,没想到入宫的第一天就被人陷害,“大人,奴婢绝对没有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望大人明查。”

    男子皱紧了眉头,见我们争执不下,他眼中的厌恶越发浓郁,“够了,私闯禁地便是违反宫规,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我心底狠狠一震,二十大板,还不打得我皮开肉绽?“大人,奴婢没有私闯禁地,再说奴婢并不知此处是禁地,是她,是她将我的住处安置在这里的。”

    我怨恨的瞪着碧萝,她心虚的垂下头去,嘴角带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我不知道她为何独独针对我,我并没有得罪她不是吗?

    男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站在我身旁的锦衣卫便趋步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我向门外走去。

    路经碧萝时,我突然发了狂似的挣开锦衣卫的钳制,向碧萝扑去,愤怒的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碧萝被我激烈的动作给骇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哆嗦着唇道:“你这个疯子,我哪有陷害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听劝一意孤行,怪得了谁。”

    锦衣卫上前将我架离碧萝,往院中拖去。我不甘心的回眸瞪着她,都怪我太笨才会着了她的道。

    碧萝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冷冷的看着我,目光中泛起一股噬血的寒意。

    我知道,我与她的仇怨从这一刻便结下了。

    手脚被锦衣卫强按压在长凳上,我动弹不得,一双眼睛希翼的望着男子,“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那间屋子是禁地,试问我一个刚进宫的弱女子,如何敢随意乱闯,难道我不要命了吗?”

    男子微微掀起唇,眼中的厌恶已到达极致,他凑近我,用着只有我能听清的音调道:“我不管你进宫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我绝不会让你接近他的。”

    说完退离我,对站在我身侧手执木棍的锦衣卫冷声道:“还不快打?”

    锦衣卫连声称诺,转过身来,高高扬起手中的木棍。

    我尚还在惊愕中,愣愣望着男子冷漠的侧脸,我一阵透心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又不让我接近谁?

    “啪”一声,尖锐的痛楚自臀部漫延开来,我惨叫一声,若不是锦衣卫牢牢的钳制着我,我早已经跌到地上去了。

    第一板过后,第二板接踵而至,如雨的板子落在我身上,噬骨的痛楚在身体上炸开来,我暗暗咬紧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哀呼,直到嘴里布满腥甜的血腥味都未曾松开。

    我想,我的臀部一定被打得血肉模糊了,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

    意识逐渐迷糊,但我不能就此晕过去,我要记住此时此刻他们的嘴脸。

    抬起眸,我看向立于回廊上的碧萝,只见她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到此时我仍然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让她下此毒手。

    回眸望向男子,他的眼中似闪过一抹赞赏,不知是赞赏我的硬性,还是赞赏我的坚韧。

    不知那时我何来的勇气,竟微微嘲讽道:“大人屈打成招,现在是否满意了?”

    男子闻言,瞳孔一阵紧缩,他脸色铁青的瞪着我,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不妨做得更绝一点,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关进暴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放她出来。”

    碧萝听闻男子的话,惊了一跳,连忙奔到我们面前,颤声道:“大人请三思,小七初入宫,对宫中规矩尚还不明,关进暴室,这处罚会不会过于严重了?”

    男子斜睨了她一眼,淡声道:“你不是说她嚣张跋扈吗?如此也能磨磨她的锐气。”

    碧萝惊惶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向男子跪了下来,急声辩道:“大人,请念在她是初犯,先饶过她吧。”

    我不知道碧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刚才明明是想置我于死地的,而此刻她却跪在男子面前为我求饶。

    男子皱着眉沉思了一下,遂冷声道:“也罢,相信今天她已经得到教训了,我们走。”

    锦衣卫迅速离去,他们刚松开我,我便不支的跌落在地上,触及到伤口,我痛得一阵瑟缩,身子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碧萝连忙冲过来要扶我,我用尽力气,冷冷的推开她,抬眸怨恨的盯着她的脸,执着的道:“为什么要陷害我?”

    她愧疚的垂低了眸,脸色几经转变,最后竟是低声抽泣起来。

    强撑着精神等她解释,可她只是低声哭泣,半晌都未有解释的际象,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身旁的说话声吵醒的,我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四肢五骸都酸痛难忍,臀部更是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火烧火辣的痛。

    我呻吟了一声,立刻就有人探身过来,那是一张很平凡的脸,只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将那张平凡的脸衬得生动起来。

    “小七,你感觉怎么样?先不要乱动,医女说你伤了筋骨,要好好休息几天。”来人按压住我挣扎着要起的身子,阻止我乱动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