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也看着手里的那页独白,娓娓道来的情思如雨落,若雪飘。 一滴滴落在吕也的心田,一片片填着吕也的心坎。

    吕也不懂,不懂自己好在哪里,“是你将我从过去的回忆里拖了出来,是你给了我再一次喜欢的勇气,我喜欢你吕也,往后余生我只想着能和你在一起……”

    看不下去了,羞死人了,吕也浮光掠影的看着,涓涓细诉的如同一坛日久岁深的天子笑,只可小酌,不敢细品。

    这是份煎熬,也是份享受,心酸跟心动交错交融着,全程高能牵扯着吕也的心。终于,眉头抬起,她跟潘伟的故事,她想对吕也说的话,这便是她想给此刻的他看的东西。

    吕也将三页还给了它的主人,面带着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玖菊接过它,她笑着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给你吧!”刘玖菊将那张承载着对吕也一片真情的纸递了出去,脸颊上的红晕又深了几重,媲美深秋的红枫,落日的虹霓。

    吕也接过那张没有仔细品味的真心,轻缓缓的接过,这是她传递给吕也最珍重的纸条,刘玖菊一个人的独白,一张单程票,不需经过孙倩,不需吕也作答,目的地就在眼前。

    看着吕也接过,女生心满意足着。接下来,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里这张记录着自己过往的纸上。

    刘玖菊低下头,双手掐着自己过去,她没有犹豫,有的只是坚决,再见了,潘伟!

    嘶的声响掺和着《相见恨晚》,撕裂声是间断的,可却比歌声来的戳心。

    “你干嘛?”吕也阻止不了她的动作。

    刘玖菊什么都没有说,她默默地低着脑袋,手里的动作继续着。

    撕着、嘶着。

    第一声最长,清脆着,就像落地破碎的高脚杯牵动着人心;第二声最疼,麻木着,就像赤脚踩到了那片支离破碎的高脚杯上;第三声最深,忍隐着,就像碎薄玻璃一点点扎进稚嫩的脚底;第四声最浓,流淌着,就像跑出身体的那滩血液;第五声最腥,飘荡着,就像血滋笼罩血味沉浮;第六声最短,粗糙着,就像正在缓慢远离危险地带的脚底;第七声始终没有谱绘出来,叠的下,却撕不动,手中捧着的一块块纸片若花瓣,莫到归期先自零!

    她哭了……她撕不开第七次,可她还再继续着,努力着,可有时候就算你再努力,不可能终究不会成为现实。

    有几片“花瓣”从她的手掌脱落,静悄悄的飘到了地上,她还在尝试着,就像被别人夺走心爱玩具的孩子,眼泪晕开,有些飘到了地板上,有些落在了她的手上,还有些如雨露般挂在脸颊不愿离去,可这些全都打在了吕也的心里,他想去抱住她,但吕也却没有,这时候的他并不是缺乏勇气,不打扰也许便是此刻的温柔吧,吕也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眼里看着,心口痛着。

    她并没有向现实低头,纸片不再全部叠到一起,分开着撕,两片两片的撕。就这样,花瓣变成了雪花,细腻的雪堆积在她的掌心,融化不了。

    刘玖菊抬起头,入眼的是吕也的那张脸,四目紧紧对视着,不愿躲避,更不愿低头。

    她脸上的笑容与眼泪呼应着,掌心里捧着的那堆雪向前递了递。

    “你要是再叠起来撕第七次,估计都要破吉尼斯纪录了!”吕也有感而发的说着,脸上的笑纯真无邪。

    “嘻嘻!”女生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给你看飘雪!”

    吕也跟着她走向窗前,一片温暖扑来,暖在了她的脸蛋,压在了她的手心。

    男生知道她的想法,抛出去,让风永远的带走自己的曾经,这些记忆的碎片不再属于这里,她一定很留恋那段过往吧,那个人,那些事,那个约定,那些情节。吕也还记得她跟他的故事,模模糊糊的,那番滋味不见了,留下的只有酒暖愁肠,相思化泪。

    那捧雪正如吕也想的那样,女生将它远远的抛开,风来的很及时,它没有翩翩下落而是乘着风的脚步卷向上空,朝着上,往着东,不见一丝踪迹。

    阳光正好,秋风暖暖,窗台秋景,伊人泪花了红妆。舒心长呼着,胸口紧闭的那道门敞开着,里面的灰色回忆被风撵了出来,赶的远远的,跑出了地球,脱离了地心引力。

    吕也静静地看着她,女生抿着嘴,嘴角微微上扬,这是迄今为止吕也见过最美的微笑,发自内心的表现,温馨着每一幕画面。

    “看什么呀!”刘玖菊撇过脑袋面向吕也。

    “没有没有!”吕也一脸嘻哈的摇着双手,“我就是觉得,刘玖菊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你……”女生一下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哼,哪里可爱了?”

    吕也故作正经的上下打量着女生的身体,一脸认真的回复道:“你身上的每一处花园都是可爱的代言!”

    “你你你……”女生羞红着脸,“这些花言巧语谁教你的!你是不是也对别的女生这么说过?”

    “没有没有!”吕也忙着解释,“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很可爱,别的人比不了!”

    “哼,姑且信你!”刘玖菊撇过头装作不予理会。

    吕也看着她,手里的那张纸依旧垂挂着,气氛再一次降温,缓和着,光是看着她,吕也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个……”两人异口同声着。

    “你先说!”女生先发制人。

    尽管有一点的不情愿,但吕也还是鼓起了勇气,他咽了咽口水,眼神不再汇聚到刘玖菊的身上,他看了看窗外,看了看脚下,看了看墙面,他把除刘玖菊之外的可见之物都看了一遍。

    “那个……”吕也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吻你嘛?”

    风平浪静的表面,风起云涌的内心,吕也的内心世界此刻正在经历着狂风骤雨,地震海啸,胸口的那头小鹿换作了圣斗士星矢的天马流星拳,猛烈的撞击着他的胸口。

    “嗯。”女生的回复一下子缓和了吕也心中灾难。

    1101的屋子里,他第一次主动靠近,缓缓的,小心着,女生没有退步,只是微微闭上了双眼,不见她的眼眸,吕也的那份胆怯又少了几许。

    唇面贴合的那一刹,眼镜框也互相吻了起来,碰撞的热烈声一下子惊吓到了两人,不经意的张开嘴巴,一脸羞涩的感受到彼此嘴里的那抹湿温。

    分离,两人很自觉的拉开距离,两人都羞红了脸,吕也提了提眼镜,刘玖菊也是。

    四目不敢对视,他们交换了唇里的湿度,好在还有紧闭的牙齿阻隔着,要不然就要触碰到彼此的舌头了。

    唇面沾上了口水,少少的,却很丝滑,吕也尴尬极了,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女生身体里的东西,他想着能再一次,可不知女生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应该是讨厌的吧,哪有女生会喜欢口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