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回到住处的时候,阿娆已经回来了。

    “你没事吧?”

    阿娆的手上绑着厚厚的纱布。

    他二话不说,直接拾起了她的手,却被透过纱布散发出来的那股古怪药草味道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一来,鼻子通了,那股药味儿更加让人受不了。

    “怎么伤得这么厉害,连罗迪那个家伙的药都用上了。”

    隼用手扇了两下,满脸嫌弃地道。

    “还不是为了早点儿好吗?再说我总觉得那个医官的药怪怪的。”

    说不上哪里怪,但是阿娆还是第一时间洗去了,然后换了罗迪那种要人命的药膏。

    “早知道伤得这么厉害,叫我一声多好。”

    隼又看了一眼,心疼地道。

    ”没事,雕虫小技,我还能应付。怎么样,你跟踪的如何?有人动手了吗?“

    既然有人让她来宫中,那么那个人就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动,明日她便要离开隆寿宫,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那个送给她笔的人一定会现身,到时候调虎离山也好,声东击西也好,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往容妃娘娘那里引。

    于是隼将方才遇到的事情跟她又说了一遍。

    ”利用莫瑶梳,李代桃僵,打草惊蛇…真是一出好戏。“

    阿娆听完,喃喃自语。

    “那还不是因为你我的计策?我猜那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否则也不会这么巧将计就计,把莫瑶梳拉下水。“

    隼道。

    宫里的秘密打探起来不容易,为了混淆视听,今天去灯会之前,隼特意给了阿娆一张纸条。方才莫瑶梳掉下梯子的时候,阿娆就把隼给她的那张纸条塞到了莫瑶梳的衣服里。以后不管谁发现了那张纸条,莫瑶梳都与这一场密谋大戏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们的计策被第三个人利用了。

    阿娆仔细想着灯会上的人,觉得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

    也许他跟隼一样,一直躲在暗处。

    “你说那个人给了你一样东西?”

    “对,就是这个。“

    爆炸之后,隼在雪地里找到了这个盒子。

    其实里面除了一支烟花之外什么都没有,烟花爆炸产生的威力连盒子都没有伤到。

    阿娆将那个盒子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了半天。

    盒子是骨质的,上面雕刻的花纹里都是尘垢,应该有些年份了。

    ”这盒子的做工和那支笔很像,但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话音未落,她忽然惨叫一声,“喂,你干什么?”

    隼收回刚刚弹了一下榆木脑袋的手指,道:”谁让你这么笨?我认为,你最好不要把目光放在东西上。“

    阿娆一皱眉。

    ”你的意思是,让我注意下这些东西的主人?“

    白鹿苑是容妃娘娘的宫殿,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指向她。

    难道,她有秘密?

    “皇帝和容妃娘娘之间,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方才,他一听说有人去了白鹿苑,立即便带人跟过去了。”

    阿娆听了,忽然想到璟同帝离开时的神色,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难怪!”

    ”隼,你帮我送信给郭平。“

    ”郭平还在云南呢。“

    ”行了,我知道你有办法。“

    阿娆拿出一张纸,在上面随便画了几笔,卷起来递给隼。

    ”小心行事,千万别暴露自己。“

    ”我知道了,倒是你,那个莫瑶梳一次陷害不成,肯定反扑得更厉害。对了,你真的不打算让她永远安静?我告诉你,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保证不留痕迹。“

    阿娆摇了摇头,”这个女人蠢,有她在,有些事情反而好办。”

    “好,我知道了,我暂时不会动她,对了,我已经在长安城找好了住处,明日拜别太后就可以搬出去了。你自己准备好,就这一晚,千万别出岔子。”

    隼抬起手指,阿娆顿时如临大敌,迅速地一闪。

    隼失望地摇了摇头,将纸揣入怀中,眨眼功夫不见了。

    ”姐姐,谁啊?“

    陶夭夭晚上不肯走,一定要跟阿娆睡在一起,她本来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中被方才的说话声吵醒了。

    ”就是那个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那个人。“

    陶夭夭一听,立即一捂脸,跑回房间跳上床,盖上被子不出来了。

    没有什么比在帅哥面前流口水更丢人的了,这一辈子,她还是别再碰到他了。

    还是沈沉那个家伙好,有时候比她还傻,跟他在一起毫无压力。

    “这是什么?“

    莫瑶梳也不知道怎么身上怎么多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亥时三刻。

    她自己稀里糊涂地闯入白鹿苑的时候正好是亥时三刻。

    然而她对于到底为什么去,怎么去的完全不知道。

    白鹿苑里丢了些东西,在她的身上没有搜出来,侍卫长却找到了一张不明来历的纸条。

    这纸条让她一下成了那个贼的共犯。

    莫瑶梳此时此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脑子里混乱一片,连辩解几句的能力都没有了。

    即便她有能力证明自己和偷窃案无关,那偷穿容妃娘娘的孝服,冒犯死者的事也是逃不了干系的。

    怎么办呢?这事儿,她爹会知道吗?她爹会来救她吗?

    莫瑶梳跪在地上,眼前转来转去,都是天牢的老鼠和掺杂了老鼠屎的饭菜。

    “莫瑶梳,你知罪吗?”

    璟同帝看着她,语气温和了很多。

    莫瑶梳好像听到了一丝转机,忙道:”臣女知罪。“

    “大过节的的,你又是太后请来的,朕不想惹太后不高兴,这样吧,你走吧,朕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白鹿苑丢了东西,好在,那样东西还在。

    “谢陛下!”

    莫瑶梳心下一松,磕头如捣蒜。

    就在莫瑶梳离开的时候,璟同帝悄悄对侍卫长道:“找人,跟着她。”

    那样东西没有到手,如果这个女人确实和那些人有关,那些人一定还会再来找她。

    三更天的时候,璟同帝回到了宣和宫。

    他呵退侍卫们,自己则疲惫地靠在龙椅上。

    帘幕飘动,外满忽然送来了一阵阴风。

    璟同帝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