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心里怨小黑猫,手拂过它的背时有些用力,那小黑猫又喵的一声尖叫。 .c o嫂子看了一眼那小黑猫,心道这猫是不是成精了?怎么娇生惯养得跟养了个祖宗似的?

    “我……我刚才想香水的事情入神了,一时没看见。“阿娆沉思半晌,辩解道。

    “哦。“徐嫂子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道:”阿娆,你在这村里无依无靠的,你就把嫂子当姐姐吧,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我,有什么难处也跟姐姐说。像今天在溪边的事情,你当时要是带上我多好,至少我还可以替你说几句话。“

    她这温言软语地一说,阿娆真的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嫂子,你对我真好,我……我感动得都要哭了!“

    “来,好妹妹,想哭过来。“徐嫂子舒展开一条胳膊,意思让阿娆靠着。

    阿娆被她逗得扑哧一笑。

    “行了,我现在又不想哭了,我想笑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来,笑一笑可比哭好看。”

    徐嫂子抬起衣袖,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珠,又趁机拧了一把她的脸蛋。

    这个动作弄得阿娆有些害羞,她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钻进去。

    “嫂子,时候不早了,我先去学堂了,再不去,夫子那里的老鼠都要成灾了。”

    送小黑猫的事情因为陆朝打架和农氏散布谣言的事情耽搁了,这会儿恐怕姚老夫子早已跳脚了。

    “嗯,你去吧。”

    徐嫂子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心里强压下的困惑又沉沙一般浮了起来。

    这个阿娆,她究竟在想什么?她在害怕什么?

    她那几滴泪,不像是为自己掉的,倒像是已经憋了好久。

    算了,她现在没事儿就好。

    当天夜里,江宁县的衙门里闪进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黑衣蒙面,身形轻得如同一只燕子,那个人不但身形轻,长得还很奇特:

    他特别瘦,因为瘦,从侧面看去,就像薄薄的一张纸片一样。

    当时,江宇珩的书房只开了一条门缝,他还是很顺利地从门缝里进来了,他进来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有沾到门,所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江宇珩平时都会在书房里待到很晚,今日例外,因为他家那个多事的管家今日里又给他惹了些麻烦。

    他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堆媒婆,还在媒婆面前大吹特吹了一下江宇珩的人品和才华,弄得那些媒婆也不管已经到了什么时辰,一个个的,发现了宝藏似地冲了进来,几乎踏坏衙门的门槛。后来实在受不了,江宇珩干脆一声令下闭门谢客,但是还有个媒婆不甘心。不让进是吗?作为媒婆不让进,那么,我作为原告总可以进了吧?于是灵机一动拿起鼓锤,咚咚咚咚地敲起了衙门口的大鼓。

    衙门里的人一听,以为有人鸣冤,立即丢下七嘴八舌的媒婆跑到了大堂上。

    “堂下何人?为何事击鼓?”

    “民妇徐琴氏,状告一女子,详情记录在此簿,请大人过目!“

    那个夫人呈上一个精致的小册子,师爷接了,递给江宇珩。

    江宇珩本以为是哪个异想天开的状师写的状纸,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铁青。

    什么状纸?明明是各家小姐的花名册。

    他本来想发火的,但是目光忽然掠到一个人。

    咦?她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一迟疑的功夫,他竟然忘了正事,那个媒婆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喜滋滋地跪在下面,几次想起来,都被衙役瞪了回去。

    “知道了,退堂吧!“

    江宇珩啪的一声合上了册子,根本没有想还给那个媒婆的意思,那个媒婆见他转身要走,没有下文,急忙喊道:”大人,我徐琴氏号称江宁县第一金牌媒人,有我做媒,没有成不了的事儿,大人看上哪家小姐跟我说一声,我一定……“

    江宇珩走得快,那个媒婆后面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见。

    和师爷一起,转过花园的凉亭时,江宇珩终于忍不住,看着师爷怒道:”江叔,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个师爷眼神躲闪了几下道:“不是我干的,是管家。”

    “他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把江宁县的媒婆都找了一遍,告诉他们今年你有血光之灾,一定要找个八字相合的女子破灾,若是找到了,你从此便可以青云直上,前途无量,那女子跟着沾光,有诰命之相。“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江宇珩觉得这个主意从管家那个脑袋里出来并不奇怪,但是还是有些不高兴。

    “另外,他还许诺,若是保媒成功,赏一千两银子。“

    师爷看着他,伸出了一个指头。

    江宇珩吓了一跳。

    一千两银子,可是他好几年的俸禄,这是要他的老命吧。

    “但是你别担心,这银子不由你出。”

    “那谁出?“江宇珩的目光一扫,有些凛冽的味道。

    “女方。“

    女方?管家究竟撒了个什么样的弥天大谎,竟然忽悠的人家不但想尽办法把女儿嫁给他还要倒贴一千两银子?

    “他怎么说的?”江宇珩问。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那个算命的说你的未来夫人有一品诰命之相。”

    师爷眨了眨眼睛。

    江宇珩听完,痛苦地一捂脑袋。

    “我让你们把那些人的目光从我身上吸引走,你们竟然想了这么个办法。”

    “不怪我,都是管家的主意。”

    “好,好!”江宇珩无奈地点了点头,”当今皇帝忌惮我,肯定不会让我爬到一品,若是天意真的让我爬到一品,你猜会发生什么?“

    师爷不说话,做了一个动作。

    江宇珩哼了一声,道:”亏你还知道。“

    如果当今皇帝铁定不让他做到一品,而他偏偏有这么个命,那么只能说,天子要换一位去做做了。

    这事情若传出去,皇帝肯定会对他更加忌惮。

    就在江宇珩和师爷在为这件事情如何找个台阶下绞尽脑汁的时候,那个纤薄的黑影已经在江宇珩的书房里翻出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