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阿娆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在脑子里迅速组织了一个故事。 .c obr />

    时间不多,索性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没有少读狗血小说,随便找出一本来一套,就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她说那男子家本和她家是世交,两家父母指腹为婚,两人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就来,十几岁的头上,那丁明便进京赶考,一去不回,家里人都以为他死了,本想把这婚事退掉,谁知还没来记得退,丁明的父母便因病离世了。

    再后来因为灾荒战乱,她跟着父母背井离乡,天南地北地漂泊,也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后来,她的父母也不在了,她一个弱女子无处安身,便嫁给了陆凶,陆凶待她很好,她也想着要跟他白头偕老,谁知老天爷不长眼,去年陆凶上山遇到山洪也死了。她没办法,一个人开了个香坊,请了几个伙计,艰难地养活一家人,慢慢的,她的香出名了,日子也好过了,就在这个时候,她那个娃娃亲的未婚夫竟然找上门来,本来为了陆凶的孩子,她是不打算改嫁的,况且那人又在兵荒马乱中沾染了些恶习,脾气大,动不动就口出恶言,甚至拳脚相加,为此,她一推再推,谁知那人竟然不依不饶,平时在太平村里有人护着她,那人不敢乱来,可是到了金陵城,他再也没有忌惮,竟然想直接带她走,强行完婚,若不是她推说胡夫人有要事等她,暂且将他安置在一个客栈里,恐怕他还是不肯罢休。

    阿娆说着说着,又偷偷抹了几下眼泪。

    胡夫人长叹一声,道:“世间竟有这般可恶男子,妹妹,别怕,他若再纠缠你,你就到这知府衙门里来告他,我让我们家老爷做主,把当初定下的婚书销了。这般对妹妹,自然是他的不对了,想他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胡夫人怜爱地摸了一下阿娆的脸,又吩咐丫鬟去拿药敷上。

    “谢谢姐姐!”

    阿娆听完,又敛襟施礼。

    “妹妹,这胡夫人可从来没有把谁当亲妹子过,她这般情义,你记着就是了,千万莫把谢谢挂在口上,否则怕是寒了人家的心。”花蕊夫人道。

    “是,妹妹知道了。”

    三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花蕊夫人便借口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胡夫人答应让胡知府在江大人的事情上再周旋几天,花蕊夫人也一再暗示,江大人若离开金陵,万一有个不测,将来太后那边问起香方不好交代。她知道胡知府不会冒这个险,毕竟抗旨的事情可大可小,他自己的官途才是最重要的。

    当夜,花蕊夫人留阿娆住在璇玑楼,两人闲来无事聊了些诗词,花蕊夫人发现这个妹妹对诗词颇有见地,经她一点,很多地方豁然慨然,不由大为赞赏,两人越聊越开心,一直到了三更天,还不肯就寝。

    “妹妹所说的’境界‘,在如今听来可是新鲜有趣得很。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古往今来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这样说的吧?"

    “姐姐蕙质兰心,如此快便记住了。“阿娆拿起茶壶,个花蕊夫人倒了一杯茶。

    花蕊夫人接过茶,微微一笑,道:“我再怎么蕙质兰心,也不如你颖悟,这般年纪,便有这般远见卓识,可惜是个女子,否则可以去和那些男子在考场上一争高下了。”??

    阿娆笑了笑,“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让姐姐见笑了!”

    阿娆嘴上谦虚着,心里却在偷偷祈祷:王先生,借您的词,借您的句,您可千万生气啊,若实在气得压不住棺材板儿,您也稍微等等,等我将来有机会回去,给您多烧几炷香。

    又在心里念了一通各路大神的名字,阿娆这才把抄袭的罪恶感压了下去。

    “姐姐,最近可见过荀先生?“诗词聊得差不多了,阿娆赶紧提了另外一件事。

    那个人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是吉是凶,但是,他临别时的话语,总是让她有些不安。

    他要去的是个什么地方?他要做的,又是件什么事?

    “妹妹说的是哪个荀先生?“

    屋子里忽然亮了起来,花蕊夫人取下灯罩,用剪刀剪去了一截灯花,灯花飘落,屋里的光线又稳了。

    “就是月江香铺的荀同叙荀先生。“

    “哦,你说小荀呢。“花蕊夫人故作恍然大悟地道:”怎么,妹妹突然问起他,是不是对他有意?你若对他有意,可以直说,姐姐给你做这个媒。小荀虽然也有很多毛病,到底比你口中那个丁明好多了。“

    “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阿娆娇嗔一声,羞涩地道:”姐姐就会取笑人家,人家只是随便问一下罢了。“

    “好了,好了,妹妹不生气了,姐姐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若是这一生气,以后再也不跟我讲诗词了,岂不是我璇玑楼的损失?“

    “姐姐……”阿娆跟这个花蕊夫人相处了一天,发觉这根本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她温柔沉静的皮囊下,包裹的竟然一副侠肝义胆还有一颗稚子般喜欢玩闹的心。

    难怪荀同叙那么古板的一个人都喜欢她。

    “实话跟姐姐说吧,江大人这事,我本来想请他来求姐姐的,结果到了月江香铺找不到,只好自己上阵了。”

    “原来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花蕊夫人撅着嘴,语气里有些醋意。

    “我是想到了,可是不敢贸然前来。“阿娆分辨道。

    花蕊夫人抬手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找我还不敢贸然前来?把我当做豺狼虎豹还是忘了我给你的那支钗了?实话跟你说吧,那支钗在璇玑楼就跟圣旨一样,钗在,就等于我花蕊夫人在,谁都不能拂了我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