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来,大家纷纷看过去,让开路,将徐嫂子让到了中间,徐嫂子走过去挽起薛娆的手,抬手替她拭泪:“可怜的阿娆,嫂子来了,没事啊,”

    薛娆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往下流,看得周围人都不忍直视。 .c obr />

    徐嫂子狠狠瞪一眼地上的陈余苗和农氏,看向里正大叔:“村长,阿娆去城里卖天麻经过我们家,还跟我借了秤砣,我也看到天麻了,带着新鲜的泥沙,可不就是早上挖的吗?”

    里正大叔捏捏胡子:“你确定?”

    “是啊,我眼看着阿娆带着陆朝走过了村口那座山,怎么可能有假?而且……”徐嫂子顿了顿,凑近里正,道:“里正大叔,今日里阿娆走后,我看到有几个男人在她门前晃悠,后来就翻墙进去了,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人,就找了几个邻居来帮忙,可是来晚了,人都不见了。”

    几个男人在寡妇门前晃悠还翻墙而入?

    里正一听脸色瞬间变了。

    “真有此事?”

    徐嫂子点点头。

    里正道:“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老头儿捻着胡子,寻思着要不要报官。

    陈余苗看向农氏,两个人心中都一个念头,不行,不能让薛娆就这么过去了。

    尤其是陈余苗被薛娆算计,那几个人贩子见她一脸黑灰心中气愤,直接撕扯她衣服想要就地把她办了泄愤,要不是她抵死反抗,只怕回来陆东床也会休了她了事,想到受这些欺辱的本该是薛娆,叫好强的陈余苗怎么忍得下去?

    “你胡说,”陈余苗坐直了手指着徐嫂子破口大骂,“前几日薛娆才帮你处理了家里的茱萸子,你得了便宜自然帮着她说话。”

    徐嫂子不乐意了:“我徐氏什么为人,村里人应该都知道,我刚在家吃了晚饭,想着明天也要进城就来讨要秤砣,谁知道看到农氏一家在这里闹事,心中不平必须得说出来。再说,白日里几个被我叫来的邻居都在这里,你大可以问他们。”

    大家纷纷点头,徐嫂子平时在村里面什么为人大家心里都有数,断不会说假话。

    陆凶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没有上前,他过多干涉只怕会被农氏等人造出闲话,最后脏水都泼到了薛娆身上,薛娆一个人带着陆朝本就辛苦,他不能再添麻烦,不过他也想好了,若是薛娆熬不过去,那就带着他们搬家,另找个地方居住,远离是非。

    不过就算是搬家,他也饶不了农氏他们,明的不行,暗的他擅长。

    农氏一看情况不妙,决定耍赖,她又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冲到里正大叔跟前抱着里正大叔的大腿不放,凄厉的哭声更是要多响有多响:“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你看看我家余苗,你去问问人牙子,试问哪个女的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谁会自己跑去人牙子那里把自己弄的一身伤回来就为了诬陷薛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左右都不划算的买卖吗?我家媳妇儿是在她家里出的事,这和薛饶脱不了干系。”

    里正胡子都气歪了:“你这个娘们儿,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还买卖,不过,理是这个理。”女人最在意的不是生命而是自己的名声,就算再有害人之心,一般也不会赔上自己的名声。

    里正看向薛娆:“这……”他也难帮薛娆说话了呀。

    薛娆倒是很镇定,将陆朝抱起来,一昂脑袋,决绝地道:“里正大叔,既然这里说不清楚,那就报官吧,相信衙门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众人愣了,农氏也被薛娆此刻的模样镇住,陆凶愣愣地看着这个女人,感觉有些陌生,心中隐隐有个想法,薛娆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看着薛饶,他的目光里忽然多了几分玩味儿。

    他知道,薛饶不是以前的薛饶了,但是,她究竟变化到了什么程度呢?

    呃,很期待!

    “好,报官。”里正大叔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他相信薛娆,想着报官兴许能打消农氏他们想要继续谋害薛娆和陆朝的心,就同意了。

    农氏有些不愿意,这件事情本就她们理亏,再者说农氏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哪里敢和青天大老爷面对面?闻言,农氏怔怔地,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陆东床不乐意了,自己媳妇差点被人上了,一两银子也没回来,于是他梗着脖子开口道:“报官就报官,谁怕谁?”

    陈余苗心里悔死了,不停地扯陆东床的衣袖,这要是报了官,她还有脸面在吗?差点**人牙子,就算没**名声也毁了,以后还想不想在太平村混下去?

    何况那篮子石榴糕……

    陈东床被扯的没法儿,一脚踹过去:“败家娘们儿,给我安分点?”

    里正懒得理会他们,赶紧找寻脚程快胆子大的人去城里头去请个讼师,陆凶不放心薛娆和陆朝就没去。

    “来几个人,给我看好他们。”里正一声招呼,立即有几个年轻小伙子过来,将农氏一家团团围住。

    “这个也带上。”陆凶脚尖一勾,勾起了脚下的篮子。

    篮子里放着陈余苗亲手做的石榴糕,红艳艳的,散发着一股诡异的香味儿。

    “我也去。”陆朝补充道,“我可以给娘作证。”

    陆凶偷偷冲儿子竖了大拇指,这情景看在阿娆的眼里,觉得似曾相识,又实在想不起来。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大一小,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怎么,不敢去了?”

    陆凶走了几步,见农氏不动,瞥了一眼道,“这位大婶怎么还不走?莫非心中有鬼,不敢见官?”

    “谁有鬼了,走就走!”农氏正在腿软,忽见这个黑得看不清面目的外村汉子奚落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娘行得正做得直,还怕她一个乱咬人的小蹄子不成?”

    到时候死不认账,县太爷还能把她怎么样?左右那几个人牙子也不知去向了。

    农氏一拍胸口,拉起陆东床和儿媳妇儿就走。

    村里几个热心的男人看着农氏一家,身后跟着薛娆和陆朝,还有陆凶,里正大叔自然拉不下,浩浩荡荡去城里衙门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