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边早聚集了一些取水的百姓,踏歌和陆凶跟在队伍的最后。 .c obr />

    “这里的水路是通往城门外的,出口有士兵把守,但是,我知道一条秘密的通道,可以避开他们。”

    陆凶闻言,眼睛一亮。

    他在敦煌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的地下,竟然有个密道。

    等到轮到两人取水的时候,踏歌忽然脚底一滑,掉了下去,陆凶一见,也跟着跳了下去。

    旁边的百姓已经不多了,都是妇孺,不敢下去,只得在上面等着。

    地下水流汩汩,两人沿着水渠前行,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岔路口。

    有一个路口非常的狭窄,仅容人爬过去。

    “就是这里了,你自己出去,我不便相送。“踏歌指了指那个小洞道。

    “多谢老板娘。“

    “你也不用客气,日后若是有了西域的土特产,给我带些就是了,我在这里多年,有些想家。“

    “好,后会有期!“

    告别踏歌,陆凶便钻进了那洞里。

    那洞起初很小很窄,后来便宽敞了,他猜测那可能是强盗们挖的密道,不小心挖到了水源。陆凶从里面爬出来时,发现已经离开敦煌城很远了。

    夜色如水,沙漠里安静得连风声听起来都那么刺耳。

    他想了想时辰,又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大致确定了黄沙沟的方向。

    如果他的兄弟们还活着,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他检查了一下水囊和羊皮袋,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大步迈开,向着黄沙沟的方向而来。

    这一段路,有黄沙,有戈壁,为了避免留下踪迹,他尽量捡戈壁滩走,所以,足足比原来多走了一倍的路。

    天亮的时候,他终于赶到了黄沙沟。

    本以为在那里会见到几个活的兄弟,可是远远地一扫,他立即僵住了。

    远处的石壁前有几棵枯树,上面挂着几个圆圆的东西,有些乱,还往下滴东西。

    那是,那是几颗人头!

    陆凶的心里顿时一凛:难道兄弟们都已经遇难了?

    紧走了几步,他忽然又觉得不对。

    那几个人头,高高的挂着,明明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是个陷阱!

    战场上的人,谁会闲着没事干这个?

    想到这里,他停下脚步,左右看看无人,迅速地滚进旁边一个坑里。

    坑里有石头,硌得刚刚愈合的伤口生疼,他也不在乎。

    风里有新鲜的血液的味道,那些人死了应该没有多久。

    陆凶趴在坑里,目光在远处的石壁上扫来扫去。

    半晌,那里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就在他拿出追风斩,变化为弩想“打草惊蛇”的时候,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唳。

    陆凶眯起眼睛一眼,顿时心中一震。

    鹰猎!

    消失已久的鹰猎,竟然重新出现在了战场。

    陆凶忽然想起了当初在老虎山发现的那个人。

    那个人也是鹰猎的人,看来鹰猎的残部,比他想象的要多,或者说,在这几年间,鹰猎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地速度在壮大。

    ……

    “是不是担心云深处的生意?”

    日光明朗,阿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托腮看着远处发呆。

    秋水般的眸子里蒙了一层薄雾,神飞天外已经很久了。

    “云深处的伙计都被你调教出来了,一个顶两个,用不着你操心,再说,你不在的话,不是还有林摘星吗?”

    “你倒是对云深处的生意了解得很。”

    阿娆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隼微微一笑。

    眸光清淡,好像日光下的清水晕开了涟漪。

    “怎么也是打算把你娶进门的人,不对香坊的事情多了解一些,难道要等着被你瞧不起?”

    隼得意地笑了笑,递给了阿娆一根烤兔子腿。

    这几日天天野味儿,阿娆觉得自己都快成了野人了。

    不过隼的手艺好像每日都在精进。

    “你以前应该不是走江湖的吧?”

    阿娆啃了一口,觉得肉又酥又嫩,还有些甜蜜的味道渗入其中。

    走江湖的人,应该对口味要求没有这么高吧,他有些地方的挑剔到更像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今日早间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马蜂窝,顺便采了些蜂蜜,试试新口味,还不错吧。“隼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目光里都是满足,”其实,我以前什么样的日子都过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娇生惯养的日子,四面逢源的日子,破釜沉舟的日子……“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经历挺丰富。“

    阿娆撕了一小条肉下来,塞进隼的嘴里。

    “看在你这么勤快的份儿上,奖励你的。”

    隼有些受宠若惊,随即笑了,“你要是早这么开窍多么好。”

    “你不用自作多情,我对我家小黑和小小黑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吃独食不好。”

    “小黑和小小黑是谁?”隼挑了挑眉。

    “一个是我家的狗。“本质上应该是狼王,但是阿娆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隼了,只怕那只狼王的来历没有那么简单,说多了会给陆凶惹麻烦。”小小黑是一只流浪猫,一个下雨的日子忽然跑到我们家的。“

    “哦。“隼焕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阿娆把自己和猫狗相提并论。

    “说说你的故事吧!”阿娆道。

    隼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我的事情,等我们洞房之后,你想知道多少都可以,现在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你若是贼,我又怎么敢嫁给你?“阿娆看了看他,秋波闪动,试图用激将法。

    隼也是个狡猾的,完全不上套。

    “嫁不嫁,由不得你,我魅力这么大,你若能抵抗得住,那才是奇迹。“

    “呵,说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阿娆不屑地哼了一声。”对了,朝儿今日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他?“

    一大早起来,那孩子就不见了,他经常一个人早起练功,阿娆当时也没有太在意,可是都快到中午了,也不见个人影,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昨天在山里发现了一只吊睛白额老虎,我教了朝儿追踪老虎的办法,现在……“隼顿了顿,做思考状,随即道:”现在他应该在老虎洞附近吧!“

    “什么!“

    阿娆霍然起身,手里的兔子腿直接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