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随心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

    因为岳随心不敢放松警惕,她不能确定现在这个是不是幻境,万一不是幻境怎么办?

    如果前方那个自称“银希”的女孩子,其实是元清叶装扮来骗人的。

    岳随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诡案组人员的面前暴露自己,岳随心就要把这些人都灭口了。

    不是岳随心不想杀他们,而是岳随心担心这群人有什么报名手段和传递信息的手段。

    不到万不得已,岳随心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

    叱云叶不停地靠近岳随心一行人。

    岳随心只能是一脸警惕地后退,她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所谓的“银希”是幻境里的东西。

    但是,那个幻境太过真实了。

    在那个幻境里岳随心付出得太多太多,她无法割舍,甚至连承认这是梦境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继叱云叶之后,千陀寺的山门大开。

    里头走出了不少人,他们有的穿着僧袍,有的穿着警务人员的制服,有的则是穿着休闲服,大部分人衣衫褴褛满身黑色的污迹。

    他们看到诡案组的人员,显然很惊喜。

    可岳随心看到这群人的样貌,面色蓦然一变。

    岳随心对因自己私心而被献祭的千陀寺范围人员,其实印象是模糊的,她根本不会去管牺牲品是谁,谁变成魔物,反正都是炮灰。

    然而,跟随者叱云叶的脚步,出现在岳随心面前的人,竟是:

    幻境中给岳随心处理dna亲子鉴定报告的医生;

    幻境中给岳随心照顾月子的月嫂;

    幻境中给岳随心讲解过孕期营养学的儿保科医生;

    幻境中曾经出现过的交通协警,巡逻警官,小区保安……

    这些人因为常常“恰巧”出现在幻境中岳随心那平淡的生活里,岳随心是“无意中”记下了他么的样貌。

    可现在,这群最熟悉的“陌生人”居然都是千陀寺里的魔物!

    这就让岳随心痛苦了。

    是的,岳随心她不恐惧,她痛苦。

    内心如同碎裂一般疼痛不堪。

    那如潮水一般的记忆侵蚀着岳随心的大脑,让岳随心恨不得自尽身亡。

    第一次,岳随心第一次那么地痛恨自己那超强的记忆力。

    含辛茹苦十几年,担惊受怕的十几年,从孩子嗷嗷待哺,一直到孩子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变成哭哭啼啼的小三……

    那永生难忘的付出和永世难平的怨恨萦绕在岳随心的心头。

    岳随心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哥哥曾经对她的手下留情,如果一开始,温廷烯就这么对待她,用这样的幻境来对付她,她恐怕早就死去了。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痛苦。

    如今,那些看起来懵懵懂懂的,从千陀寺里跑出来的人们,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态,都仿佛一个记忆的开关,让岳随心不得不想起那让她痛彻心扉的记忆。

    除了这些痛苦的记忆,随之而来的是疑惑,惊愕,以及恐惧。

    因为,在岳随心的计算中,这些看似正常的僧侣和警务人员,应该已经魔化了。

    魔化的他们对人类的血肉应该是非常渴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