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人上门来向我们发起委托,我还有点不习惯。

    其实也不是没人来,只是那些琐碎的事情我并不想管,也用不着我出马让简单的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

    但这一次上门的这个姓张的男人则不一样。

    首先他是一个程序员,其次,看这家伙的发量,应该是个大佬。

    我静静的听着他的故事,时不时的还把没啃完的鸡爪子拿过来啃两口。

    姓张的程序员显然是急病乱投医,完全无视了我故意弄出来的种种不靠谱的表现。

    首先,有技术的人是很可怕的。

    这人设计了一款程序,用来模拟自己的亡妻。

    当然,他这种行为放在当下还是太超前了一点。

    这人的技术很可能不错,是个大佬,但他还没办法做出和人类反应一毛一样的人工智能。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我所想的那样发展。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人现在就不应该现身在我这里,和我述说这件事了,他应在在家里抱着电脑和手机之类能够上网的工具,用那款智能程序来欺骗自己。

    “我必须先和你说一下,如果你觉得你的程序还不完善,请务必不要让我帮忙,我也没这个能力...”

    姓张的程序员看着我笑了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注意到,这似乎是他进来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但随后,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是,我该怎么说呢...”

    他支吾了半天,最终说道:“我好像是成功了...”

    我对此不怎么了解,其中有多大的技术难题我也不清楚,但他觉得是就是了呗。

    可我看他的模样,着实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然后呢?”我扔下啃得一干二净的鸡骨头,语气平淡的问道。

    “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

    我愣了一下,感觉有些奇怪。

    “什么叫就来找我了?你成功了应该待在家里和你那网上真人手办聊天聊以慰藉去啊,来找我做什么?”

    张姓程序员苦笑一声,说道:“不是这么回事,我弄出了岔子。”

    我立刻来了兴致,问道:“什么岔子?再说不清楚,我就把你扔出去。”

    这人回头看了看外面的风雪,缩了缩脖子。嗯,他进来之后,外面竟然就下雪了。

    “决不拖了,放心,这就说。”

    “我发现小茜,呃,就是我设计的那套程序,现在竟然和真人差不多了。”

    “她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包括之前我们度蜜月的时候,某个该死的产品经理让我半夜找bug,还记得一些更加私密的事情。”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实力,其实就是编了一个小的聊天软件,甚至只有一个会话窗口,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可现在,早已经不是这样了。”

    说着,张姓程序员将自己的电脑包打开,将一个刚刚撕了贴纸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开机后,桌面上顿时弹出来了一连串令人不明觉厉的图标。

    其中,顶在最上面的,就是一个图片式的图标。

    这个图标呈红色,应该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做的模板。

    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当然也不能确定有没有美化...

    我正看着的时候,图标当中的女人突然向着我身边的环形发际线大佬抛了个媚/眼。

    还不仅如此,这女人还给了他一个飞吻。

    我看着身边的程序员,面色有些古怪。

    这玩意本身难度先不说,这人竟然这么做了,说明他需要做一些心理治疗了。

    然而我所看到的,是一张混合了各种情绪的大脸。

    大脸的主人就是找我帮忙的程序员,他的脸上最主要的还是恐惧。

    “别误会,这不是我做的!”

    这家伙倒是没给我来一个否定三连,可也绝不承认这是自己做的。

    其实当一分钟过去之后,小图标当中的女人还活灵活现的动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个玩意儿可能不是他的手笔了。

    就在我用神念感知着这台电脑的情况的时候,却发现名为小茜的程序自己打开了。

    粉红色的页面弹开,随后摄像头也打开了,冒出了赤红如血的灯光。

    页面的大部分背景都是黑色的,似乎是黑夜。

    占据了页面中央位置的则是一个抱着肩膀的女子。

    这女子身穿红衣,至少是红色的上衣,留着乌黑的长发,正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身边的王姓程序员。

    “老公,我好冷啊!”

    柔弱的女子说话声从电脑种传来,声音并不怎么清晰,似乎受到了一些阻碍。

    尽管背景有点吓人,但以我的角度开看,这就是两个人在视频通话。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身边的程序员。

    “你不会是想来拿我寻开心吧?”

    我冷冷的看着他,大有一种再不说实话,就把他从屋子里扔出去的势头。

    这人被我的目光吓了一跳,我的修为怎么着也算是不错的,他一个普通人肯定是承受不住。

    王姓程序员连忙说道:“别误会,小茜她是真的去世了。”

    说着,他从电脑包的夹层里拿出来了一份死亡证明。

    我接过来扫了一眼,发现这份证明上的女子头像,确实和视频里的女人有几分相似。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他。

    要知道现在异事处对一些事情上发生了改变,正在潜移默化的让人们可以较为容易的接受一些曾经毁三观的事情。

    一些试图揪出骗子的人也大行其道。

    事实上,作为本地挺有名的神秘所在,事务所也曾经被这种人盯上过。

    只是这一次的把戏更加新奇一点。

    我用气势锁住了这个人,随后掏出手机,给异事处的探员打去了一个电话。

    我除了有卫茹冰的私人电话之外,异事处还有一个专门的接听人员。

    不过这人叫什么,我至今都没记住。

    异事处的行动能力自然是非常快,没过五分钟,一份资料就到了我这里。

    我将图片点开,慢慢的看着,脸色同时也发生了变化。

    看过之后,我盯住了这个程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