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秀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白盛的身上。 .c obr />

    她记得不错的话,最近这段日子应该就是白家那个宝贝大孙子惹祸的日子了。

    因为这件事儿,白家赔钱不仅把之前白霆‘死’后战友们捐助的钱以及政府发放的抚恤金都给花光了,还不得不冒险偷厂里的东西出去倒卖。

    这家人的品德极其有问题。

    像这种偷窃不成,反而宁愿把东西糟蹋了也不交还给失主的可能性极大。

    如果真的是白盛……

    张云秀脑海中闪现过一些前世的记忆碎片。

    每每想到闺女因为这家人所遭受的苦难,以及自己的死亡,她就恨不得将这家人撕碎!

    只是,最初的时候,她的力量并不足以让白家人血债血偿,她一直在等。

    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将这家子彻底击垮!

    而白盛的大儿子显然就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白明安是个惹祸精,跟他混在一块儿的也都不是什么良善的孩子。

    那个被他打的半残的小伙子家里也不好惹,一张口就要白家赔一万。

    那事儿当时闹得很大,白家要是不把这个钱赔出来,那家人就要让白明安也变成个残废。

    两家几番扯皮之后,才把赔偿的金额定在6000块。

    虽然少了将近一半,但在七八十年代,六千块也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很多普通老百姓到了千禧年的时候,家里的存款都没这么多!

    白家能在最后把这个钱给还上,可想而知到底攒下了多么丰厚的家底。

    “下一个,白盛。”

    柳蓉脸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浓。

    到现在保安还是没有认出那个搬货的贼。

    现在货物已经损坏,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李云珠是厂长的堂妹,到时候这个责任怎么分配也是个问题。

    白盛咳嗽一声,哑着嗓子跟保安打了个招呼。

    柳蓉立即道:“白盛,你这是咋了?”

    “最近气温变化的太厉害,有点感冒了,咳咳。”

    他捂着嘴,表情很难受的样子。

    保安跟他关系不错,下意识的说道:“感冒可拖不得,回头去卫生室那边开点药吧。”

    “恩,我知道咳咳。”

    “下一个,李有才。”

    柳蓉叹了口气,继续念着下一个人的名字。

    张云秀一直注视着白盛,在他转身下了会堂台阶的时候,嘴角明显勾起了一丝得逞的弧度。

    眯了眯眼。

    她心里头越发确定是这个男人干的好事儿。

    只是现在他装病压着嗓子蒙混过关,倒是有点脑子。

    不过……

    张云秀心底冷笑。

    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蒙混过去?

    “白盛。”

    张云秀离开了女职工的队伍,朝着白盛走了过去。

    “啊?”白盛一愣,回过头茫然的看着她,声音依旧沙哑:“啥事儿啊。”

    “你儿子最近出的那件事儿解决了吗?”张云秀声音不小也不大,刚好能让站在不远处的柳蓉和李国栋几人听见。

    之前她并不确定白明安将人打的半残的事儿是否发生了,可看见白盛故意装病的样子,她觉得有必要一试。

    果然,白盛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悦道:“你说啥呢,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明安不是打伤人了吗?”张云秀故作惊讶,“我听人说,那家人还狮子大张口,要你们赔一万块呢。”

    “哪有那么多!说好了是六千。”

    白盛下意识的回道。

    被张云秀道破了家里最近的烦心事儿,他回答的时候就忘记了压着嗓子。

    保安下意识的抬起头,立马说道:“就是这个声音!”

    “不可能是我呀!”正在说话的李有才被下了一大跳,忙着摆手说道。

    不过保安却没理他,而是看向了白盛。

    他脸色变了变,终于想起来那个觉得耳熟的声音是谁了。

    就是白盛这老小子!

    “白盛,今天早上去搬货的是不是你?”保安立即说道。

    “是白盛?”

    “刚才张云秀说的是白盛他儿子打架的那件事儿吧?我也知道一点,没想到那家人居然这么狠,六千块都能要出来!啧啧……这得抵我20年工资了。”

    保安认出了白盛的声音后,众人顿时大惊。

    白家的条件不差,家里有两个工人呢。

    又没什么多余的穷亲戚打秋风,小日子一直过的美滋滋的。

    这样的条件居然也能干出偷盗的事儿来,说出去大部分都是不信的。

    可如果是家里出了需要钱的大事儿,白盛愿意冒这个险也就说的通了。

    “你说啥呢,咋可能是我?”白盛板着脸,不悦的说道:“虽然我儿子是闹出点麻烦,但我家的条件还不至于六千块都没有。你干啥要诬赖我?”

    这次说话,他又继续压着嗓子。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上次我撞见你跟那个女人一起吃饭的事儿被你老婆发现了?我发誓,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

    看上去似乎真的挺生气的。

    李主任站在一旁冷笑道:“哟,这么多钱呐,你家可真有钱。”

    李国栋也皱着眉。

    然而白盛是咬死了自个儿根本没偷东西,还把保安给骂了一顿,搞得保安自个儿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原本安静的会堂因为这事儿顿时变得吵吵闹闹起来。

    这时,一个女公安走进来,冲着吴生一阵嘀嘀咕咕,时不时的还看了一眼白盛。

    仅凭着保安的说词,就认定白盛是贼的确不可能。

    因为不能保证保安跟白盛之间没有私人恩怨。

    如果这时候保安因为私人恩怨诬赖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众人将信将疑时,吴生站了出来。

    他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走到白盛面前,严肃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白盛同志,你确定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吗?”

    “公安同志!我真的是冤枉死了,昨晚上又不是轮到我上夜班,那会儿我跑到厂里来干啥呀?”白盛一脸的委屈,指着保安不悦道:“这个人就是以为我跟他老婆告状,才想给我泼脏水呢!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给我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