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贺汶君额间的凤凰花格外的艳丽,九幽也越发的沉默了。 .c obr />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贺汶君额间的凤凰花太过诡异。

    总有人觉得贺汶君额间莫名出现的的凤凰花九幽应该知道原因。

    可是九幽这十一天来,几乎一言不发,他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躺在贺汶君住的那间屋子的顶上,让后手上一壶酒,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的躺在屋顶喝酒吹冷风。

    谁劝他都无动于衷。

    曾几何时他也没有这样千杯不醉的本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能够千杯不醉的呢?

    是贺汶君,其实有个秘密,或许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他和贺汶君两个人知道而已。

    九幽的满身医术与才华都是拜贺汶君所赐,贺汶君毒术了得,可以称得上这天底下的第一人,正所谓医毒不分家,毒术都这样绝世仅有了,她的医术能差到哪里去?

    可是医者不自医,更何况,她说过,她此生绝不会再碰医毒。

    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她不愿意说,他不强求,贺汶君将自己满身的本事尽数交给了自己,所以自己以医术和武功闻名天下。

    自出师以来,贺汶君是他医治的第一个病人,也是最后一个,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能将她治好。

    他想自己应该有些明白为什么贺汶君要发誓此生不碰医毒了,大概曾经她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吧。

    下面传来阵阵压抑的哭泣,还有时不时沉重的叹息声。

    “碰哗啦”瓷器撞上东西后碎裂的声音传来,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好像没听见。

    “……”九幽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的沉重,压抑的好像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做起来,曲腿,一只手搁在膝盖上,目光深远的看着被阴郁笼罩的整个容王府,心中的郁气怎么也吐不出来似的。

    “贺汶君,你一辈子都那样要强,如今你怎么就畏缩了?你不是说过吗?命由己定,你这样的态度怎么与天道轮回斗?”九幽自言自语,偶尔抬头看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感觉自己的心情更加的阴郁了。

    本公子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我曾经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此生不入东陵,再回来,江山!必血染!

    你看,我回来了,如果……如果你真的没了,我就用这东陵的江山为你陪葬。

    贺汶君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的额间出现了一朵凤凰花,那么大局已定,再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那天,当她额间的凤凰花出现之后,九幽就再也没有为贺汶君医治了,因为他知道贺汶君说出的话不会错。

    因为贺汶君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甚至贺汶君说话的时候还特别喜欢将任何事情都说的不那么绝对,甚至故意就一线生机。

    而当初贺汶君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样的绝对。

    皇宫已经不是昔日的皇宫了,皇宫里的人也不再是昔日的人了。

    “什么人?”朝华宫,青禾给屋里的贺汶琪送吃食去,在花园的位置

    瞧见了前面有人。

    “青禾。”九幽转身,吓得青禾险些将手中的托盘扔出去。

    “公子。”青禾一脸惊恐,青禾想给九幽行礼,可是想了想这里是宫里,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明霜阁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最后只得作罢。

    “没想到,物是人非,最后住进这里的居然是你们。”九幽身为明霜阁的执法长老,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青禾这号人物的,不仅要知道青禾这号人物,更重要的是,还要知道与青禾关系最近的非明霜阁中人的人是谁。

    所以当九幽看见青禾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这朝华宫如今的主人是谁了。

    “青禾。”身后传来贺汶琪的声音。

    九幽转身,正好看见贺汶琪从书房出来,“你是?”

    贺汶琪猜到对方没有恶意,毕竟能够这样自由的进出皇宫的人不多了,并且进了皇宫那里也不去,偏偏跑到了这朝华宫,如果对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那么以对方的身手,自己的脑袋早就已经搬家了。

    “九幽。”九幽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所以面对素昧平生的贺汶琪,态度疏离。

    “九幽……可是明霜九幽公子?”贺汶琪虽然身在深宫,但是也并不是对于宫外的事情就一无所知。

    相反,从前她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宫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她一直都关注着外面世界的一举一动。

    天下三大公子:楼锦年,九幽,云不离,这些人即便他们当中有人并不是皇室中人,更不是什么朝廷重臣,但是她还是耳熟能详。

    “一身红衣似火,宛若忘川两岸的彼岸花,妖艳无双,相传九幽公子人如彼岸花,无情胜有情,有情似无情。”贺汶琪挥挥手让青禾下去。

    青禾跟在贺汶琪身边这么多年,其实也都是因为贺汶君的吩咐,一来为了保护宫里举目无亲的贺汶琪,而来也为了打探宫里的情况。

    一举两得,但是这些年来贺汶琪待自己也是极好的,所以她也是真心想要在宫里与这个苦命的姑娘相依为伴了。

    青禾担心的看了一眼高深莫测的九幽,行了礼退下了。

    “姑娘过奖了。”九幽面无表情,毫不见外的走到旁边一刻合欢树下的石桌旁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公子似乎对皇宫很熟悉的样子。”贺汶琪打量了一下对面悠闲坐着的九幽。

    “嗯。”九幽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这个时节合欢树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整个树都光秃秃的。

    “下雪了。”贺汶琪突然开口。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都快呀开春了还没正儿八经的下过雪呢?”贺汶琪语气里有些怅然。

    “公子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东陵的事情了吧,公子这个时候进宫倒像是来看望谁的。”贺汶琪随口一说。

    “是啊,来看一个老朋友,只不过她已经不在了。”九幽叹口气,合欢树的树冠很大,有些树枝盖过了石桌的范围在九幽面前垂下来了。

    九幽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皇后还在,宫里很和谐,虽然

    他的母妃并不怎么受宠,但是皇后娘娘仁厚,对于后宫的嫔妃们也从来不吝啬。

    那个时候母妃就教育自己,长大了一定不能跟皇兄抢东西,特别是那个位置。

    后来皇后没了,皇兄也失了势,后来宫变,他为了自保,所以炸死,逃出生天,虽然过程九死一生,但是好在结果是好的。

    那个时候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在自己的面前被人侮辱至死,连死后都不得安宁,还被人鞭尸,最后连皇陵都进不去。

    他想想,想想……似乎最后容皇后也没能葬入皇陵,因为容皇后死后没多久,容氏就来了人将容皇后的尸身带走了。

    那个时候安庆帝还在,他怕对凤离没办法交代,所以就随便杀了一个宫女冒充,最后蒙混过关。

    “人生百态,世事无常。”贺汶琪不擅长安慰人,为九幽将空了的茶杯倒满。

    “你就没想过出宫吗?这宫里出了漫无边际的荣华富贵以外什么都没有。”九幽突然好奇的问。

    “原来你是会说话的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嗯嗯嗯呢。”贺汶琪有心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九幽不说话,脸上连笑意都不曾有,贺汶琪独自抿唇笑着,就显得非常尴尬了。

    “你不开心啊。”贺汶琪小心翼翼的问。

    “我看你也不是那种贪念荣华富贵的人,为什么明明有机会却还是宁愿呆在这深宫之中呢?”九幽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的好多人都这样,明明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最后却平白错过了。

    “我出了宫能去哪儿?回永宁侯府吗?永宁侯府就是一个狼窝虎穴,里面没有一个好人,我没了这一身官职,回到永宁侯府也就只能成为拉拢权贵的工具罢了,如果不会永宁侯府我还能去哪儿?”贺汶琪觉得这个九幽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难相处。

    其实九幽只是不怎么爱说话而已,只是表情稍微严肃了点儿,其实他真的非常好相处的。

    就好像现在,明明他们两人从前并没有见过面,可是她居然能跟他平心静气的坐在这里说话,就好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友人一样,一桌一椅一盏茶。

    “天下之大,何不四海为家?”在九幽看来“家”之所以为家,只不过是因为世界之大,唯有一方天地满是牵挂。

    “四海为家?可我有牵挂。”这便是为什么最后贺汶琪还是选择了留在深宫之中老死宫闱。

    “牵挂?”就好像他自己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的牵挂,如果不是因为还心怀执念,他也不会在明霜阁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听说宫变的时候是容王府带着裴元侯府的人一起救驾的,但是这是个人都应该明白这不是来救命的,分明是来看热闹的,不知道姑娘有什么看法?”九幽虽然已经听见下面的人说了这件事情,可是他还想要听听更多的人说说这件事情。

    “世人都知道安庆帝昏庸无道,宫变就宫变了吧,也没有几个人会可怜安庆帝,因为这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贺汶琪的话一针见血。

    九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也没有说贺汶琪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