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说起杜唯,和杜敏章的过去,安长月忍不住好奇道,“唯儿看着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怎的都已经七八岁了?”

    “这孩子是看着小了些,但确实已经七八岁,听闻是幼年生了场大病,所以看着比同龄的孩子要稚嫩一些。”李解释道,当年杜夫人因病还曾到山庄中小住,直到杜唯出生后两年才回到城中,那段时间山庄中的医师进进出出,看着颇让人担心。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了。”安长月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此事有些不大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于是又问,“那杜郎为何成亲一年余便离京游历?”

    从杜敏章兴建枫叶山庄给自己的新婚妻子就不难看出,他对杜夫人绝对的痴心一片,可为何才成婚一年便能舍得下娇妻美眷远走天涯?

    反正安长月是不信坊间传言,说杜敏章是因为科考失败才会心灰意冷离开长安,这其中定然还有别的原因才对。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坊间传他是因科考,他倒是也不曾否认,但我觉得并非如此,只因杜兄并非是那种看中名利的人,他读书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而已。”

    李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听闻此间还有他幼弟的一些传闻,说是兄弟两人把酒言欢,之后杜兄便离京远走,也不知两人到底都说了什么,但此次回来杜兄却第一个去见了弟弟,看着不像是有兄弟之间有嫌隙。”

    安长月哦了一声,心想这杜家怎么这般复杂,人人似乎都有一个奇奇怪怪的秘密,不过此事与她无关,她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当面去问不是。

    两人在山庄内转了一圈,便想着折返回去,这时辰也到了该用朝食的时候,不过不知道杜家还有没有心思给他们备着饭食,毕竟杜夫人如今还躺在房中不省人事呢。

    回到厅中,崔宗之和褚庭诲已经坐在里面,身边是两个端着饭食正要往桌子上放的侍婢,“两位这可是及时的很,正好赶上吃朝食,只是纤娘还未过来,怕是还要在杜夫人房中再逗留些许时间。”

    说话的是崔宗之,他酒醒的时候看着庄重严谨的多,可昨晚醉酒时候那模样,实在是与眼前这模样相差太多,导致安长月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大适应。

    “没关系,稍微留些出来便可,纤姨食量并不大。”安长月笑着跟在李身后进了厅中坐下,四人便开始用饭,一旁的侍婢依照安长月的吩咐将纤娘那份放在了桌上,只等她回来便可吃上。

    褚庭诲等人出身都不俗,用饭之时倒是没有多说话,不过放下竹箸便不同了,崔宗之先开了口,“昨夜那般冷,夫人为何会独自一人去了枫林之内?”

    李看了眼安长月,他们俩刚才也曾说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从安长月嘴里没得到一丝猜测推断,心中不由对这个能入大理寺协助办案的小娘子刮目相看。

    “我也心中好奇,夫人与杜兄一别几年,如今见面,哪里还有心思夜半前往枫林赏景?”李的话说的十分委婉,不过在场众人谁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他弦外之音。

    只是心中再怎么猜测,这里毕竟还是在人家的枫叶山庄,且几人都与杜敏章有些交情,实在不该胡乱说他人家中之事。

    “许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吧,这事杜兄都未曾过问,我等便也不要多言便是。”褚庭诲总觉得在别人家中谈论别人妻子的事不大妥当,便出言建议道。

    众人顿觉失言,便都不再多说,直到纤娘从外面走进来,安长月才开口问道,“纤姨,杜夫人怎么样了?”

    虽是只有她问,但众人眼神里的期待一点不少,纤娘坐到桌前叹息一声说道,“还未苏醒,看样子这一摔可摔得不轻。”她说着长眉微微簇起,随后又舒展开来。

    安长月看她这般模样,便知道肯定还有别的事,于是不动声色的等纤娘将朝食用完,随后借口出门想看枫叶,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外走。

    李今次不仅为了酒宴,也为了枫叶山庄外的枫林美景,一听两人要出门走走,便也想跟着去,只是外面下着雨,虽然已经转小,但此刻走山道仍是不妥。

    安长月便说只在附近转转,如此堪忧的道路,自然要等明日稍微好转一些再下山不迟。

    崔宗之和褚庭诲两人则表示昨夜未曾休息好,此时想回房稍微再回回神,于是几人分道扬镳,两人往右边院落去,三人往山庄外去。

    出了门,安长月小声嘀咕着,“今日早间转了一圈,怎么枫叶山庄内却没有几株枫树,倒是外间这些看着像是有些年头了。”

    李点头说是,当年枫叶山庄建造的时候便是为了这里的枫树,不过当时庄子内却没有种,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也许是庄子建成不久杜兄便离开长安的原因吧,总之这山庄这么多年也就杜夫人生产之时住过两年,之后便再无人居住了。”

    安长月眨了眨眼,转头问纤娘道,“纤姨刚才似乎有些心事,可是杜夫人那边有什么变故?”

    纤娘本也不打算瞒着她,闻言蹙眉说道,“算不得变故,只是我看到了一样东西,而这东西照理说不该出现在杜夫人的身上。”

    “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安长月和李异口同声的问道,两人都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纤娘,纤娘忍不住摇头失笑,随后又有些迟疑的说道,“是一只玉镯,这东西是东市铺子里的,我听刘掌柜说过,本打算自己买来用,却被一个客人提前给买下了,而如今却出现在了杜夫人手腕上。”

    “买玉镯的并非杜敏章?”安长月一下子就听出了问题的重点,如果是杜敏章将玉镯买下,纤娘根本没必要提起这茬,更不会一脸不解,可见在看到杜夫人手上玉镯之后,她便对买下玉镯之人心生狐疑。

    “嗯,玉镯是杜敏章幼弟杜敏郅所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