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五点,贺建军睁开了眼睛,他没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和被窝里的妻儿。

    小宝睡相不好,双手双脚张开,呈大字型,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像是苹果。

    贺建军没回来之前,床上就睡母子俩,小胖子占去了大半边床没什么影响。

    贺建军一回来,宽敞的大床就变挤了。

    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贺建军将盛夏抱在怀中,两口子占的位置就小了很多。

    此时,盛夏窝在贺建军的怀中睡得香甜,本该是这个点醒来的,她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贺建军拥着妻子,看向儿子,静静地享受这短暂的美好时光。

    六点半,盛夏从睡梦中醒来,睁眼对上男人的脸,她的瞳孔微缩:“建军哥?”

    贺建军拍拍她的脸,提醒道:“嗯,媳妇,起床吧。再不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上学?

    她不是在做梦吗?

    盛夏又看了贺建军好一会儿,忽地瞪大眼睛,“建军哥,几点了?”

    贺建军按住她的肩膀:“不急不急,六点半。我待会儿送你去上学。”

    他家媳妇这急性子啊,只怕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小宝被父母的说话惊扰,睁开了眼睛,又被贺建军拍睡了。

    盛夏是搭乘着军车到的京大门口,这一幕落到了不少人的眼中。

    杜宝琴照旧给盛夏占了座位,看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调皮地眨了眨眼,挪揄道:哟哟哟,差几分钟迟到哦。”

    盛夏娇嗔地瞪她:“一点同学爱都没有。”

    杜宝琴听了这话咯咯笑,低声问道:“昨天那位是你的丈夫?你们俩好般配呀。”

    贺建军昨天没有穿军装,出门之前特地换了身常服。

    盛夏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她坦然接受:“谢谢。”

    杜宝琴托着脸说道,“小宝长得比较像你丈夫,长大后肯定也会是特别英武的男子汉。”

    许是跟着盛夏待的时间长了,她的审美发生了改变。

    从前,杜宝琴喜欢的是陆洋那样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男子。

    现在嘛,她挺喜欢那些长得壮实有力的汉子,光是看着就特别有安全感。

    盛夏跟她说笑了几句,很快上课铃声响起。

    刘易阳是踩着铃声进来的,他直直走到盛夏和杜宝琴的面前,目不转睛盯着盛夏看。

    杜宝琴一看不乐意了:“刘易阳,你没听到上课铃声响了吗?挡在这里想做什么?”

    刘易阳连惯用的伪装都忘了,他忿忿不平地瞪了杜宝琴,怒道:“闭嘴!”

    他吼完了,对着盛夏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藏得够深啊!”

    怪不得盛夏能那么坦然地跟杜宝琴当好朋友,原来她们的身份来历相差无几!!!

    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不管他再怎么奴颜屈膝,杜宝琴都不可能会被他这穷小子打动,永远都不可能!

    这个认知,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他情绪崩溃。

    盛夏定定看着他:“这是我的私事,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别忘了你的身份!”

    刘易阳笑得像哭那样难看,他抬手指了指他自己,指向盛夏,最后看向杜宝琴,眼神极为复杂和阴郁。

    “身份?京大的大学生,还是一辈子都没出息的农门子弟?你们这些人真虚伪!”

    盛夏的脑子转了转,忽地想到她今早是蹭了她大伯的车过来的,刘易阳又是这么晚进的教室,该不会是让他看到了吧?

    她平静问了句:“你刚刚看到了。”

    刘易阳又羡又妒地看着她。

    到了这份上,盛夏已经能猜到刘易阳的反常是怎么回事儿,但这关她什么事?难道有哪条法律规定,她必须要跟身边的人宣告一番她的家境么?

    她没再搭理神经质的刘易阳,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几页书来的有价值,跟个神经质计较什么呢?

    刘易阳从盛夏这没讨到什么好处,又气又怨地瞪了盛夏和杜宝琴,冲出了教室。

    杜宝琴傻眼了,她们俩都没找茬,这刘易阳摆出这幅被人欺负的模样,是想闹哪样?

    “这都是什么人啊!真是莫名其妙!夏夏,你以后都别搭理他!”

    她气得不轻,任谁被人没头没脑指责一番,都高兴不起来。

    她搞不懂刘易阳在想什么,她也听不懂他那句话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她和盛夏哪里惹到他,把他刺激成这副德行。

    盛夏安慰她:“嗯。好了,你别气了。快听课吧。”

    杜宝琴鼓着脸,犹在生气。

    盛夏看她不听劝,无奈地摇摇头,接着看她的书。

    至于神经质的刘易阳,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相干的人,管他做什么?

    课上到一半,教导主任领着几个老师过来,打断了上课的老师,喊了盛夏和杜宝琴出去。

    盛夏和杜宝琴皆是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

    教导主任亲自出马,想必事情不小,但为什么要找她们?

    听了教导主任的解释,盛夏有种生吞了苍蝇的感觉,憋屈又恶心,偏生她没法当做没发生过。

    杜宝琴没盛夏沉得住气,惊呼道:“主任,你说刘易阳跳了湖?”

    教导主任面色凝重,身为学校领导,他自然是清楚杜宝琴的来历。

    而跟杜宝琴走得近的盛夏,自然而然地也被他关注了。

    这么一关注,教导主任又惊又喜,看似不起眼的盛夏的来头,竟然不比风头大盛的杜宝琴小!一个是军人世家出身,一个是红色商人出身。

    非要比出个高低的话,盛夏无疑是比杜宝琴更值得重视。

    教导主任倒是想跟这两个女同学打好关系,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一次倒是有机会了,但事情却很棘手。

    “刘易阳跳湖之前,说了一些话。如果他没能抢救回来,将会给你们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杜宝琴气愤又无奈:“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我们没招他惹他,凭什么要拉着我们一起?太可恨了!!!”

    相比较愤怒的杜宝琴,一声不吭的盛夏反倒更让教导主任担心。

    果不其然,盛夏语出惊人:“主任,我怀疑刘易阳伪造学籍,用了非法手段占用了他人的身份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