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望着一脸娇憨的女儿,说笑之间,全无心计,再看看少年老成的挽歌,虽然感叹公孙夫人有女如此,当自豪,可再一想到这,伸出白如暖玉的指尖,轻轻地触到宋云依头上,嗔怪道:“云依啊,你看看,挽歌侄女儿,一大早就收拾得妥妥帖帖,哪像你,丢三落四的,不成体统。”

    宋云依一听宋夫人的话,立时就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我就知道,娘偏心歌儿妹妹,整天挂在嘴边念叨不说,这会儿,还在歌儿妹妹的面前排挤起我来了……看娘这架势是想要歌儿妹妹做女儿而准备舍弃我了,这我可不依!”

    挽歌知道,宋云依这是在打趣自己,亦是来令自己宽心,她微微一笑,刚要劝阻,却看到宋夫人的指尖,轻轻地帮宋云依将鬓间散发的发丝拨正,眼底的宠溺,犹如陌上清泉,清澈耀眼。

    门口处,青色的衣衫一闪,拂晓手提长裙,走了进来!她一边奉茶给宋夫人母女,一边快言快语的说道:

    “宋夫人和宋二小姐快坐下喝杯茶暖一下吧,我们小姐已经念叨你们二位很久了,若你们二位再不来,我看马车就会过府去迎接你们了。”

    挽歌一手挽着宋云依,一手扶着宋夫人,来到桌前坐下,并将刚刚装好的镂金菱花暖炉放到二人的怀里,笑道:“若说这生辰一事,歌儿所知甚少,还好有林嬷嬷在侧,事无巨细地打理着,娘亲也操劳着,姨母刚好来了,您也请在一旁看着,但凡如有什么不妥的,还请及时提醒歌儿,以免贻笑大方才好。”

    宋夫人听了挽歌的话,有些怜惜地抚了抚挽歌的发丝,却没有说话,正这时,守在门口的临暮忽然大声说道:“老爷早,白姨娘早,小姐还在梳妆,奴婢去请小姐出来。”

    门外,传来公孙明爽朗的笑声,直透内屋:“歌儿,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可起床了么?”

    随着公孙明的声音,白姨娘略微炫耀的语调也响了进来:“这院子里灯火通明的,想来大小姐应该起床了罢!老爷,您慢些,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还是等丫头禀报之后再为进去吧!”

    这话里话外,不外乎是让公孙明和挽歌保持距离,并在宣扬自己的得意!

    听到门口的两个声音,挽歌微微一愣,脸色也陡地变得难看起来,这白姨娘,还真唯恐天下不乱啊,这天还没亮,就跑到她这里唱戏来了?

    看到公孙明脸色难看,宋云依微叹了口气,她悄悄伸出手来,抚在挽歌冰凉的小手上,轻轻的握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手心,一阵温暖袭来,挽歌定了定神,反手握住了宋云依的手,勉强一笑:“姨母,姐姐,你们先在这坐着,我去去就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白姨娘,隐然带有几分得意的笑:“哟,这大小姐手脚蛮快的嘛,原来婢妾还想着来打点下手,可不晓大小姐如此利落,上上下下的,早已打点好了!”

    挽歌眸子里面的光微微暗了一下,她抿紧了唇,她刚想说什么,耳畔,蓦地传来宋夫人的冷笑:“白姨娘当真有心了……只不过,这帮可不是事着帮,人家正经娘在前头忙着没说什么,你一个姨娘?哼,何来此时才有帮忙一说?”

    大约是没有想到宋夫人竟然在侧,门外的半个身影陡地滞了一下,冰凉的风,拂过窗棂,发出难听的声音。过了半响,才传来白姨娘满是委屈的声音:“宋夫人责怪得是,大小姐生辰,举府同庆,妾身可因日前略有小错,被禁足至今,是已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