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博如今还惊魂未定,见杜宇愿意帮忙,喜出望外,冲杜宇深深的一拜,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若明天等到家奴回来,一定十倍相报,女儿,快来谢谢这位公子。”

    “谢谢公子。”女孩有几分羞涩,眼睛忽闪忽闪的。

    “几两银子不当什么,出门在外,谁不会遇到些难事。”杜宇笑了笑。

    越东来在旁边亦笑道:“我这兄弟,最是热心肠,看不惯不平事,这次遇到他,也是你们的福气。”

    “那是,那是。”汤博陪笑道,但眼底依然满是愁色,踌躇道:“不知道两位公子家在那里,留个住处,也容我汤博日后报答,唉!没想到我汤博会落到如此地步,被小儿欺侮。”

    “一点小忙不算什么,先生不用记挂在心,我二人只是路过此处,家乡离这里万里有余,不容易找的。”杜宇笑道,这汤博也是知恩图报的人。

    “万里也不算太远……”汤博面有难色,搓着手道:“在下给两位公子讲了实话吧,我让家奴去办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若是事情顺利,昨天就该回来了,可如今未回,明日便是和他约定的最后期限。我在此等他,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公子的五两银子我多半无法归还了。”汤博越说越不好意思,也越说越伤心,最后竟然哽咽了起来。

    杜宇宽慰道:“你那家奴可能有事耽搁了,未必像你想的那般,赶紧回屋休息吧,说不定明天一早便能见到他,几两银子的小事,莫放在心上。”

    汤博对杜宇再三感谢。

    杜宇和越东来回到房间,越东来端着茶杯,嘿嘿笑道,“那汤博倒是有趣,几两银子对你千恩万谢,还要留下住处。早知道,你就多出些银子,我看那汤博说不得要把女儿送给你呢,哈哈哈……”

    杜宇面上有些发红,嗔道:“胡说八道。”

    越东来坐直身子,凑近杜宇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对父女有什么奇怪之处?他们长的可不像。”

    经越东来这么一说,杜宇回想,确实如东来所说,“但长的不像的父女也有很多,算不得奇怪。”

    越冬来撇了撇嘴,一副对杜宇失望的样子,“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女孩的脸?有些僵硬,不太自然。”。

    “有些僵硬,不太自然?”杜宇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有些。”

    “江湖上有一种人皮面具,贴在脸上,变换容貌,汤博二人脸上贴的就是人皮面具。”越东来无比肯定道,“看来他们遇到的麻烦不小。”

    杜宇恍然明白过来,人皮面具这种东西他听说过,爷爷书里面写的就有,心中为那女孩担忧,“要是明天中午他们等不到家奴回来,身上又没有钱,可怎么办?要不咱们好人做到底,再帮他们一把。”

    越东来躺在摇椅上,双眼微闭,轻轻晃动,悠悠然道:“等明天中午,要是他的家奴还没回来,咱们就再送给他几十两银子。不过现在,嘿嘿,还是想想那莹华殿吧。”越东来淫笑道。

    杜宇对那莹华殿不感冒,脑海中想的是那女孩的面容,特别是那漆黑发亮的眼眸。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杜宇高声问道。

    “在下人称湘江剑客崔君浩,携几位同门师弟,前来拜访公子,先前见公子仗义,甚是佩服!”

    …………

    杜宇疲惫不堪的趟在椅子上,应付这些江湖客,比修炼还累。越东来对着铜镜仔细的梳理每一缕头发,嘟囔道:“我一开始就说不要见他们,耽误了咱们这么长时间。杜宇,赶紧收拾收拾,打扮的好些,莹华殿的姑娘们才会喜欢你。”

    越东来比杜宇长上两岁,已谙男女之事,杜宇却是不感兴趣,“她们爱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拉到。”

    “真是没前途,”越东来笑道,转过身来,吓了杜宇一跳,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奶油小生。

    “你不愿打扮就算了,就当我的跟班。时间已有些晚了,那些红牌恐怕已经被别人包了去!我告诉你不要开门见那什么湘江剑客,你就是不听,他们里嗦,耽搁了咱们将近半个时辰,大谈阔论,说什么同伐合川泽为民除害!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先前怎么不见他们帮助汤博父女?还不是新上任的州主给的好处够多!”越东来埋怨道。

    “人家也是一腔热血,没想到合川泽的匪徒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这湘江剑客的师父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竟然被他们灭了满门,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真是可恶!”杜宇狠狠的说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咱们只不过是过客,这种事情操心也没用,还是赶紧去莹华殿吧。莹华双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善音律,咱们两个一人一个!”越东来豪气冲天的说道。

    二人出了万顺客栈,外面已是灯火一片,街道上人流如织,此时做工的有了时间,官吏们没了公干,富家子弟带些家将奴仆,开始享受这美好的夜生活。

    到了晚上,莹华殿更加惹人注目,每层的四角屋檐上都挂着一个大红灯笼,把琉璃瓦照出七色光彩,门口的两只仙鹤发出莹莹白光,多了几分仙家气息。

    而最让人砰砰心动的是仙鹤旁边站着的两个绝色美女,依仙鹤而立,巧笑嫣然,衣着清凉,衬出完美身材,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越东来眉开眼笑,赞道:“莹华殿果然名不虚传!”

    身穿锦绣的公子贵人腰挎长剑,缓缓步入,一些风流文人,手摇折扇,也向那洞开的大门走去,肆无忌惮的目光扫视两边身材火辣的少女,毫不掩饰心中的**。而那两个少女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目光,若是遇到俊俏男子,也会眉目传情一番,看的杜宇脸色发红。

    杜宇和越东来结伴进入,在一条鲜花盛开的甬道间折转,虽然不过是十几丈的距离,却给人一种亭园幽深的感觉,不时有站立两旁的娇艳少女点头问好。

    一个盛装女子迎来,微微笑道:“两位公子第一次来吧?我们莹华殿接待的都是定军州数得着的人物,非富即贵……”

    越东来了然一笑,知道女子要说什么,这莹华殿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探手入怀,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淡笑道:“莹华殿的规矩我多少知道一些,我二人从远方而来,路过此地,并没有你们的莹华帖,这银票便当那帖,姑娘看如何?”

    “公子客气了。”那盛装女子道了个万福,笑着接过银票,心中暗喜,看来是两位阔爷,笑着为越东来二人引路。定军州府寸土寸金,但这莹华殿占地却极为奢侈,走廊在那花园草木间一番婉转,待靠近那九层高楼,丝竹之声隐隐传来。

    九层高楼入口,立着两个银光闪闪的上古奇兽,足有一丈高,高扬着头颅,对天长吼,甚是凶恶,放在此处,杜宇觉的奇怪,越东来也是微微皱眉。

    盛装女子看出了杜宇二人的异样,娇笑着道:“二位远方而来,有所不知,合川泽多妖,有大能驱动山鬼,造了九层高楼来锁诸妖,并用两只奇兽镇守楼门,我们这莹华楼正是仿它造之。”

    “原来如此。”越东来点了点头。

    “两位公子,妾身就送到此地,希望两位公子玩的愉快。”盛装女子嫣然一笑,躬身告退。

    越东来嘴角轻扬,走了进去,丝竹之声渐盛。

    大厅内,十余丈方圆的高台上,一队女子载歌载舞,高台两边,各种乐器布陈开来。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音俱全,数十名素衣朱绣的女子击打着乐器,演奏出悠扬的乐曲。舞台前方,一个个精雕花木大桌,坐着一些定军州的名流,以美色音律下酒。

    越东来就近找了个桌子坐下,立马有一名乖巧的女子将酒水奉上。杜宇环视周围,感叹州府果然不是落天城可比的,虽有合川泽隐患在侧,但依然富贵大气,悠闲自得。

    阵阵仙乐,轻抚耳畔,让人听得如痴如醉,舞台上那曼妙身姿,也让人看的眼花缭乱。隔上一会便会换上一队,有妖娆妩媚的,也有极尽清新的,百花各有百花色!这些女子腰间都挂着一个小巧的牌号,不时见有客人对身旁的侍女低声几句,越东来侧耳细听。

    原来这些客人看上了台上哪个女子,告诉旁边的侍女即可。

    越东来拿出一张银票,塞到旁边的侍女怀中,道:“在下久闻莹华双娇之名,不远万里而来,想见上一面,还望姑娘能够通禀一声。”

    侍女道了个万福,轻声细语道:“二位公子稍等,我这就通报,只是莹华双娇国色天香,又是定军州闻名的才女,许多公子贵人都是慕名难见。”

    越东来笑而不语,胸有成竹,少顷来了一个干练的美妇人,约莫四十来岁,风韵犹存。

    “有劳妈妈了,”越东来一副油腔滑调的模样,这一声“妈妈”叫的杜宇浑身不自在,心中一阵恶寒。

    “我和师弟久闻莹华双娇之名,不畏路途遥远来到州府,想一睹芳艳。这是小生的一点意思,还往妈妈收下。”越东来说罢,手掌一翻,拿出了两千两银票。

    美妇人接过银票,面上绽开了花,莹华双娇抚琴费最低每人三百两,每日价高者得,越东来出手就是两千两,直接夺了魁首。

    “好说,好说,两位公子请随我上九楼,不是我吹嘘,公子见了二位姑娘,绝对不会失望,不过我可说好了,我这宝贝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美妇笑道。

    “这个我们自然知晓,妈妈带路吧。”这种地方,越东来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