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道台府内,坐着五个身穿官服的老头,刘瑾是其中一个,曹仁德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万胜州通判魏通,另外两个分别是漠河道的道台大人孟繁之和西山道的道台大人关丰雨。

    这几个人过来,是因为天变了。他们道内的老百姓跑了很多,都跑来了祁阳城。

    “刘大人,你这么做真的过分了!”

    曹仁德看着刘瑾,沉声道。本来邵阳城有十几万人,现在的邵阳城只有几万人,其中一半以上还是来自外地,也是冲着无风矿场开出的高额工钱来的。

    “哎呀,曹大人!这事真的跟刘某没关系呀!曹大人,你应该知道,这修筑城墙一事,一直是邪无风在负责。刘某上次受伤后,基本就没问过事呀!刘某不知道,邪无风竟然把事情搞得这么大,还处处瞒着刘某。”

    刘瑾抱怨道。把锅全往邪无风的身上甩。

    “刘大人,你说笑了吧?这么大的事,怎么瞒着刘大人?”

    “哎呀,曹大人,当时刘某下不来床,也动弹不得。当刘某亲眼看到了,邪无风已经把城墙拆了,上次曹大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呀!

    就在几个月前,邪无风说祁阳城人多,他想把城墙往北边移一移,谁知道他一移就是几十里呀!本官是想阻止他来着,可是现在祁阳城的老百姓不同意呀!”

    刘瑾苦着脸,道。

    “哼!!!”

    曹仁德冷冷一哼,不再搭理刘瑾,看向了魏通,道:“魏大人,这邪无风把祁阳城修筑得比万胜城还要大,这是要造反呀!”

    魏通喝着茶,没有说话。说实话,邪无风把祁阳城修大了,对万胜州没有影响。只是邪无风这么做,侵害了附近几个道的利益。

    “魏大人呀!下官可听说了,邪无风还私自办学堂,私自扩招卫兵,这就是在明目张胆的造反呀!”

    曹仁德接着道。

    “是啊!是啊!”

    孟繁之和关丰雨连忙附和道。

    就在这时,邪无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邪无风来了,刘瑾连忙叫道:“来了!来了!”

    邪无风来到了魏通的跟前,抱拳道:“下官邪无风见过几位大人!”

    “邪无风,你私自修筑城墙,扰乱民生,可知该当何罪?!!!”

    曹仁德看着邪无风,叫道。

    “曹大人说笑了,无风何时扰乱民生了?”

    邪无风看着曹仁德,笑着问道。

    曹仁德看向了魏通,道:“大人,您看看,他还不承认!”

    魏通看着邪无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邪大人,你为何要拆掉城墙,重新修筑?”

    “大人,之前刘大人上报的通文上已经写了,祁阳城城墙老化,脱落的砖块经常砸伤过路的百姓,无风才不得已重新修筑城墙。”

    邪无风看着魏通,道。

    听邪无风这么说,刘瑾急了,连忙道:“无风呀!你别搞错了呀!上报到万胜府的通文是你写的呀!”

    “是无风写的,但大人不是在一旁看着了嘛!”

    “这,这......”

    刘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本来想把锅甩给邪无风,可邪无风一来,又把锅甩给了他。刘瑾很不爽,但不敢跟邪无风翻脸。

    魏通想了想,道:“坐下说。”

    “谢大人!”

    邪无风谢道。接着,邪无风在椅子上坐下了。

    魏通看着邪无风,问道:“邪大人,那你为何要把城墙延伸到羊山?”

    “大人,祁阳城最近来了很多老百姓,无风怕原来的祁阳城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便擅自把祁阳城延伸到了羊山。大人,老百姓要来,无风无法拒绝呀!”

    邪无风看着魏通,道。

    邪无风的话刚说完,曹仁德指着邪无风,大叫道:“邪无风,你少胡说八道!本官早就打听清楚了,你用了三十两银子引诱这些老百姓前来祁阳城,你定然居心叵测!!!”

    “呵呵,曹大人真的误会无风了。无风没有引诱,是他们来了之后,无风给了他们三十两的安家费。老百姓离家找工不容易,来了祁阳城,无风便是他们的父母官,定然会好好地招待他们。

    曹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随便找人问问,无风是否强求过他们?”

    “你你”

    曹仁德指着邪无风,急了。

    魏通没有说话,又端起了茶杯,喝着茶。

    曹仁德看着魏通,叫道:“大人,邪无风就是花了三十两银子引诱这些老百姓来了祁阳城。”

    “曹大人若是这般觉得,完全可以花五十两银子再把这些老百姓引诱回去。若是他们愿意,无风绝不强留。”

    “邪无风,你,你抢了我们邵阳城的老百姓,你还有理了是吧?”

    曹仁德冲邪无风叫道。

    “就是!就是!”

    孟繁之和关丰雨连忙附和道。

    “呵,呵呵呵......”

    邪无风笑着摇了摇头,道:“曹大人,孟大人,关大人,何为抢?你们若真的待你们的老百姓很好,他们又怎么会离家出走?试问这世上,有谁喜欢背井离乡?”

    “邪无风(邪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仁德三人同时冲邪无风叫道。

    邪无风看向了孟繁之,笑着问道:“孟大人,无风要是没有记错,孟予之是孟大人的弟弟吧?”

    “是又如何?”

    “无风的手下在漠河道收购粮食的时候,听闻孟家主也在收购粮食,今年新下来的稻谷三十钱一百斤。老百姓就靠着这一年的收成活着,这三十钱可用来干嘛?而无风还听说,每年雨季的时候,漠河城内的大米可高达五百钱一百斤,翻了十倍不止。”

    “邪无风!你少胡说八道!!!”

    孟繁之冲邪无风叫道。急了。一直以来,新下来的稻谷都是这个价格。稻谷刚收成,好多的老百姓在卖,这时候谁会开出大价钱?

    “呵呵呵,孟大人莫急,无风收购的时候,一百钱一百斤。雨季卖出的大米,价格最高不超过一百五十钱一百斤。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若是孟大人真的做得好,老百姓怎么会离家出走?”

    邪无风笑道。

    “哐当!!!”

    孟繁之一拍茶杯,豁然站起。指着邪无风,大叫道:“邪无风,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孟大人,祁阳城中现在有很多漠河道的老百姓,若是孟大人觉得无风血口喷人,可否让无风把他们找来,与孟大人当面对质?”

    “你你”

    孟繁之看着邪无风,不敢说话了。

    邪无风不再搭理孟繁之,转头看向了关丰雨。

    关丰雨见邪无风看来,吓得屁都不敢放。他那边的情况,比孟繁之好不了多少。但是,一直以来,地方都是如此管理的。很多时候,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可这个邪无风偏偏把此事说破了。

    “关大人,祁阳城中还有很多西山道的百姓,关大人要不要无风把他们请来?”

    邪无风看着关丰雨,笑道。说完,邪无风接着道:“虽然关大人没有开粮坊的弟弟,但是粮坊压榨百姓这种事,关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关丰雨没敢说话。

    “邪无风,你别转移话题!本官还打探到了,你在祁阳城中私自印刷纸币,分明就是想谋反!”

    曹仁德看着邪无风,冷声道。

    “曹大人,你一口一个谋反?你可知这谋反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邪无风看着曹仁德,笑道。说完,邪无风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缓地继续道:“曹大人,你不仅想要无风死,还想要无风全家都死呀!无风跟你到底有多大的仇怨?”

    “邪大人,本官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呵呵,曹大人,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

    “贪得无厌,而且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白眼狼。你从无风这里拿走了几万两银子,今儿却在这昧着良心,胡说八道,你不觉得羞愧吗?”

    邪无风笑道。

    “哐当!!!”

    听邪无风这么说,曹仁德一拍桌子,豁然站起,指着邪无风,叫道:“邪无风,你别胡说八道,诬陷本官!!!”

    “曹大人,是否诬陷你,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我们现在带魏大人前往曹大人府上看看,看一下曹大人府上的银库藏有多少银子?还有,曹大人真当无风的银子白给?无风每次都有记录,可记录的很清楚,人证物证俱在。”

    “你你”

    曹仁德指着邪无风,气急败坏。

    “别你了,坐下吧!”

    邪无风道。说完,邪无风喝了口茶,话锋一转,沉声道:“曹大人,你再站着,无风便告到王爷那里,罢你官位,砍你脑袋!!!”

    “你你”

    曹仁德恶狠狠地瞪了邪无风一眼,拂袖坐下了。

    其他人看着邪无风,傻眼了。他们没想到邪无风的态度会如此强硬。

    “哎呀!无风呀,你这是干嘛呀?你怎么能这么跟曹大人说话呀!”

    刘瑾看着邪无风,连忙道。开始打圆场。同时,他也被邪无风的举动吓到了,邪无风的胆子实在太大了,竟然硬刚曹仁德,难道他不知道曹仁德是魏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