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君文康的办公室里,景楼与景悯二人脸色铁青。从到达君临酒店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这几乎已经达到了他们忍耐的极限。他们在人间闯荡多年,最开始也是不济。但随着他们自身的实力逐渐变强,能力慢慢地提升,这两百年来尽管历史发生了风起云涌的巨大变化,社会、科学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进步,可他们凭着自己的实力与符纸的加持,在这世上总是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受到各界许多大佬们的支持与拥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师兄,我实在等不了了!这丫头太狂傲了,这是给她脸了吗?让她给我们做点事情,那是她的荣幸!居然敢让我们兄弟俩等这么久!一个小小通灵者而已,待我们收为己用,还不就是个为我们跑腿的?”景悯忍不住了,憋在心里的话终于爆发了出来。

    “罢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咱们这就上去看看她到底搞什么名堂!”景楼也耐不住性子了,带着景悯就准备走出办公室去楼上找人。

    就在两人怒不可遏准备上楼去将这个君临酒店挖个底朝天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黄莺般清灵的声音:“两位这就等不了了?没听说过减肥大过天吗?”

    减肥大过天?这是什么鬼?景楼和景悯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话,脚也没有再挪动,站在原地等着那声音的主人走进来。

    随着一阵微风吹来,窗帘上的装饰被吹得叮咚作响,悦耳动听,风中还伴着一缕花香,沁人心脾。但是这感觉丝毫没有让二人觉得舒适,反而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警觉。

    一个倩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一袭长发泛着微微的淡蓝色首先飘入了他们的眼帘。紧接着,他们就看见那美丽的女子像是踩着风一样轻轻的飞了进来,微笑里带着种令人迷醉的神秘质感,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这是来自地下的气息。

    景楼、景悯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四百年前,他们曾是在地府里承接了差事的鬼魂,虽然修炼的层次不高,但是也比一般的魂魄在地府待得久、见得多。鬼魂最喜欢

    这种来自于底下的寒气。就算是附身于人身,他们现在依旧喜欢这种味道。

    果然是通灵者,经常行走与阴阳两界的人!景楼和景悯默默在心里做出了这个判断。

    见二人安静的观察她,牢画歪着脑袋问道:“不是要给我吃罚酒么?我现在来了,你们倒是拿出来啊?”

    景悯立即就火了,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喝道:“你这小姑娘好不懂礼数!我们两个长辈在这里等你许久,你居然这么久才来,还与我们叫嚣!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牢画索性不走进去了,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看着这个吹胡子瞪眼的景悯。在她的眼里,景悯并不是如同表面看上去那样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而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身材很瘦的魂体,魂体内充斥着修炼者的真气。但真气与那个身体无法取得半点联系,只能在魂魄中游走,无法贯通四肢百骸,看上去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横冲直撞。

    “我大概知道吧。”牢画又将景楼体内的情况看了一遍,摇摇头道:“能修炼成这个样子真是为难你们了。”

    景楼一愣,看着牢画的眼神有些惊讶。一般通灵者会经常接触到地府中的地仙、鬼差,所以对修真者也是见怪不怪。可是通灵者一般都是因为体质偏阴、八字刁钻才能够做这档子事,这种人一般阳寿短,身体差,不能修炼。所以通灵者虽然见识广,但是终归还是普通人。就算能够一眼看出他们的境界,但是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难他们了?难道她看出了他们是鬼附身的状况?

    “黄毛丫头休要胡言!”景悯却没有察觉到这画中的异常,依旧怒吼道:“你懂什么?我们是看起来年纪大些,但是按照我们这个年龄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也是少数。再说了,你见识过我们的手段吗?就算是比我们境界高的修真者我们也不怕!只要……”

    “景悯!”景楼及时打断了景悯的话。景悯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儿把符纸的事情说了出来,讪讪的收了口。今天他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方便过早暴露目的。这个早在家中的时候景离就跟他交待过了,

    让他少说话,由景楼来谈生意。

    不得不说,景离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景悯这暴躁冲动的性子确实不适合谈生意。景楼庆幸自己拦住了景悯的同时,没忘记追问牢画:“你什么意思?”

    牢画不说话,抿着嘴笑了一阵子,笑得景楼莫名其妙的同时,隐隐又有些不安。

    “隆昌地产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去给他们做靠山啊?”牢画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景楼后背一寒,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景悯也察觉到了一些吧不对劲,满脸警惕的看着牢画。

    “你都知道些什么?”景楼寒着脸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牢画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只知道你们找上我,是要跟我谈生意,不是吗?”

    说罢,牢画的手中凭空变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金色的字符上流动着灵动的流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是……”景悯见到符纸,一个没忍住喊了出来,随即又很快将自己的惊呼声吞了下去,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沉住气,沉住气,沉住气……

    景楼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却暴露了他的贪婪。

    “小姑娘,你这是……”景楼的脸色瞬间就缓和了下来,眼睛却紧紧盯着牢画手中的符纸,一眨也不眨。

    “做生意啊,要么?”牢画挥了挥手中的符纸,像是在街边卖大白菜一般随意。“要的话给你会员价啊,要的多还有折扣。”

    景楼的手指已经激动的攥了起来。这符纸的确是出自仙人之手的东西,虽然他无法辨认是什么符纸,但是那波动的灵力、纸张与颜色,分明就是真家伙。

    “小姑娘,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吧。”他强行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缓缓的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仅有这个东西,还远远不够呢。”

    “哦?”牢画看似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你还要什么?”

    见她这样,景楼嗤笑一声道:“别装糊涂了。仙气。我还要仙气。货都拿出来看看吧,咱们谈谈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