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有什么活动能够迅速缓解压力带来快乐,那便是购物了。从蔚蓝餐厅出来,牢画和薛焰便展开了一系列的采购。牢画起先是主导,薛焰只是在一旁看着热闹,帮牢画指点指点,出谋划策。牢画现在身材和脸蛋都是360无死角,穿什么都美,看什么都顺眼,很快就选好了几套时装、几双鞋子,又买了一只之前看上了一直没有舍得买的包包。整个过程不过就四十分钟。

    可这之后,两人的血拼中心就由牢画转移到了薛焰的身上。男人要是挑剔起来,比女人还要难伺候。这不,薛焰将一家高级品牌服装店的衣服试了一整圈,才选中一件喜欢的衬衫,又在另外一家试了个遍,才买下一条裤子。每每试到最后,牢画觉得那几个售货员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心里觉得有些丢人,小声的叫薛焰收敛一些。可这位阎王却不懂看人眼色,压根听不进去,更不把这些凡人的眼光当那么一回事,依旧铆足了劲试衣服,还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非要从那帅到没边的造型里找出一个错处来才肯罢休。牢画心中哀嚎:大哥,你这么试衣服,难怪什么都看不上!

    “你是不是处女座的?”从一家服装店出来,牢画忍不住抱怨起来。薛焰却听不出来,眨了眨眼问道:“什么意思?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是处女?别瞎说!”

    牢画生平第一次陪男人逛街,居然就败下阵来,作为女人,她觉得有些丢脸,同时在心里对这位轮转王先生比了个中指。

    好在薛焰并不需要太多服饰。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不再留恋于服装店与鞋垫,而又开始看起了手表。

    牢画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再忍受那些服装店里售货员们异样的眼光了。坐在一家名品表店的沙发上,牢画一动也不想动,只想来个葛优瘫。薛焰则是兴致勃勃的在柜台前转悠。

    这家店表店里,入驻了许多名表,档次高低不等。从浪琴、梅花、卡地亚、欧米伽、万国,到百达翡丽、江诗丹顿、劳力士等,一应俱全。因此顾客的消费水平也参差不齐。有想买个一两万块钱手表的工薪阶层,也有想希望买块价值十万二十万的手表来撑门面的小老板,更有可能遇见那种为了买块表花费成百上千万的商业巨鳄。牢画才不去管薛焰看的是浪琴还是百达翡丽,反正她是不想再参与了,直接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一边就玩起了手机。

    这么一坐就是二十分钟。她抬起头看了看,薛焰果然还在挑选,一点儿要放弃或者选择的苗头的都没有。她开始庆幸,还好商场九点整关门,不然她今天得陪这位爷逛到天荒地老了。

    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穿着浅蓝色的西服套裙和白色的小单鞋,齐肩的头发微微内扣,脸上画了点淡妆,看起来很乖巧,像是初入职场的新人。

    牢画一抬头就认出了她,她却没有认出牢画,一边漫无目的的闲逛,一边四处打量,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程晨!”牢画喊着女孩的名字。女孩的脚步停了下来,迷茫的看着牢画。

    牢画笑着站了起来:“程晨,我是牢画啊!化了个妆你就认不出我了?”

    程晨瞪大了眼睛,看着牢画,一脸的不可置信。牢画此时身上穿着的是刚刚最后试的一套连衣裙,纯黑色略带设计感,剪裁与收腰恰到好处的显露出了她完美的曲线,脚上配了一双小香风的平底单鞋,整个人在那微蓝色头发的映衬下,显得神秘而性感,冷艳逼人。

    这是她认识的牢画?那个大学四年与她住一个寝室的平凡女孩吗?

    “好啦,有这么惊讶么?我不就是化了点妆,打扮了一下么?至于么!”牢画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化了点妆?”程晨质疑道。“你确定是化妆不是整容?”

    “去你的!”牢画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她才惊呼道:“真的是你啊!我的天!你真的去整容啦?这脸,这腰,这腿,这胸……哪一个是我认识的啊?”

    牢画气结。虽然她确实是经历了一场画皮式的蜕变,但她这可是来自地府的黑科技,纯天然无添加无副作用,岂是那些假体、手术能比较的?

    “哪一个都是你认识的!没整容,不信你尽管捏,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牢画没好气的说。结果程晨闻言真的伸出手,对着牢画的脸一阵揉捏,捏的牢画痛的龇牙咧嘴才罢手。接着她又将魔掌伸向了牢画的胸,被牢画半路截住,没能得逞。

    “你这死丫头!下手这么狠!这光天化日的,你还想袭胸?”

    “光天化日?”程晨诧异的看了看落地窗外面的天色,鄙夷道:“明明是夜黑风高!”

    她此时的模样,哪还有刚刚那副乖乖女的半点影子?分明就是个邪恶的小魔女。牢画翻了个白眼:“夜黑风高适合杀人,不适合袭胸!”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程晨像是发现了什么,对着牢画这一身衣服研究了一圈,问道:“牢画,我前段时间实习期,也没顾得上跟你联系。你现在什么情况啊?”

    牢画知道,程晨问的是工作如何。她家里的事情她并没有和学校的同学说,一来那时接近毕业,大部分人都不在学校,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将这些事弄得满城风雨。毕业没多久,程晨就被一家外企录用了。虽然不是炙手可热的大企业,效益和待遇却也不错,实习期工资就有3000块。牢画虽然忙于找工作没有与她联系,但是在寝室的小微信群里,大家都说过自己现在的就业情况。牢画因为没有找到工作,群里还有个别人她也不是很对付,就基本上只看不说,所以牢画对她们的情况掌握的还是比较清楚的,而大家对于牢画的情况却一无所知。

    “我啊,我现在……”牢画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喊程晨的名字:“程晨,你在这儿呢!”

    牢画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她很是熟悉。大学四年,这个声音的主人不知道说了多少冷嘲热讽的话。这些话大部分都是在背后议论别人,在牢画看来,毫无营养又令人反感,以至于原本挺喜欢说话的牢画在寝室里总是沉默寡言,一有空便去泡图书馆,也不爱参加寝室活动。。

    回头看去,牢画果然看见了那个人:一米六七的身高,身材有些微胖,因为个子高而显得有些大块头;原本高高扎起的马尾现在放了下来,还烫卷了发尾,不过没有染色,看起来有些保守;眼睛不大,有些眯着睁不开的感觉,偏偏又剪了个齐刘海,眼珠子在里面滴溜溜的转,还闪着精明的光;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可她伪装的很好,有时看起来那虚伪和亲切也没什么两样,不熟悉她的人压根也不会想到这是那种爱在背后说人长短的女孩。

    她叫雷晴,牢画大学寝室的寝室长。寝室其他人要么就是没什么主见,要么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表面上看来都爱顺着她。雷晴因为牢画不太爱搭她的话,也不顺着她的意思做事,平时总爱为难牢画。以雷晴那长舌妇的性子,也不知道背后说了牢画多少坏话。

    雷晴虽然口德不好,脑子却挺灵活,还没毕业就考上了本地的公务员,还是个不错的单位。她显然是没有认出牢画来,只和程晨打起了招呼:“你不是说想看看浪琴手表吗?专柜在那边,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牢画想起之前程晨四处打量的样子,猜想大概是和雷晴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她本不太想和雷晴打招呼,只是程晨却不给她开溜的机会,直接问雷晴:“雷晴,你看看这是谁?”

    雷晴闻言立即看向了牢画。牢画暗叫不妙。这个大嘴巴要是发现了自己的长相变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会怎么在背后议论她,忙在脑子里问青魂有没有办法使个障眼法什么的蒙混过关。青魂跑出来,冲她摇了摇头,又跑了回去。

    雷晴可不比程晨那个糊涂蛋,她精明的很,平时又善于观察,只是略微打量一番后便认出了牢画。她对于牢画忽然变精致的脸倒没有太过于惊讶,确实看了眼牢画的腿问道:“咦?牢画?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长高了,你不是跟以前一样穿着平底鞋的吗?”

    牢画有些心虚的解释道:“我这不是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么?最近运动多,可能长个子了吧。”

    雷晴似乎不太相信她这套说辞,不过自己也想不明白牢画是如何在几个月之内忽然长高的,就是做手术,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因此也不得不接受牢画这一番说辞。

    “你化妆了啊?我差点儿没认出来。”雷晴笑着感慨。牢画连忙点头道:“是的,化了点妆。最近又有些忙,大概瘦了些,以前又总是素颜,你们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正说着话,她见雷晴的视线开始转移到她的胸上,连忙打岔道:“程晨约你来这儿看表吗?我正好陪别人一起来,现在没事,陪你们去柜台看看吧!”

    “好啊!”程晨高兴的挽着住了牢画的胳膊,雷晴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只得跟上。牢画却在心里吐槽,这个雷晴果然是个难缠的,别人都是第一时间看脸,她却是先发现身高不对。这次一见,还不知道回去以后要怎么编排自己呢!

    三人一起来到了浪琴手表的专柜前,给程晨看起了手表。牢画心不在焉,听着雷晴给程晨提各种意见,不时瞄着那边依旧兴致勃勃逛着的薛焰。

    很快,程晨就选好了手表。牢画正准备开溜,就听见雷晴说道:“牢画,我都没听你说过,你现在在哪工作呢?”

    牢画本不想与她多聊,谁知她却硬是要缠着自己,只好实话实说:“我在富裕江山。”

    雷晴与程晨皆是一愣。毕竟,她们同出于一所重点大学,行情在市面上还算不错,同届的毕业生大多数都选择了上市公司。如果牢画说的是江陵集团或者是江陵地产,倒是挺不错。可她偏偏说的是富裕江山。富裕江山只是一个楼盘的名字,难不成她只是到人家的售楼部去做出纳?这也忒寒颤了吧?

    “你是说,售楼部?”雷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牢画坦然的点了点头。

    雷晴和程晨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尴尬。

    程晨安慰道:“牢画,你是不是准备一边干一边考注会,所以才到售楼部干的?这样既能积攒工作经验又不会像在大企业那么忙,还更容易接触到财务工作的各个环节,对考试很有帮助的。”

    程晨这么一问,雷晴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牢画却摇头道:“我是去做销售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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