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那可不全是戏,有不少是真的。”

    上辈子的她,当真是被那两个人骗得够惨的。

    那些话,现在还不是对司玄晔细说的时候。

    林笙歌以为司玄晔会继续逼问下去,然而他反而去拿来了备用的纱布,扯了她的病号服,“你的伤口裂开了,过来换药。”

    他不说,林笙歌都没察觉到她背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那一番大幅度的动作裂开了。

    司玄晔换绷带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儿就给林笙歌渗血的伤口上好药,重新包扎好,可他的脸色依旧是阴沉得可怕。

    “你还想带着这个妆到什么时候?”

    一想到林笙歌脸上的这个妆容是为了别的男人才刻意弄出来的,司玄晔就克制不住流露出一丝黑暗的情绪。

    林笙歌浑身一个激灵,挪到司玄晔的身边,三两下就拆了脸上那狰狞恐怖的特效妆容,恢复原本那白皙无暇的容颜。

    司玄晔的面色依旧不愉。

    林笙歌扯着那段拆下来的纱布,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地给司玄晔说起了这场戏的缘由。

    “我知道,我之前跟你说的这辈子我都好好跟你过日子的话,你始终都不肯相信。其实要换做是我,眼看着那个人前一天明明还以死相逼,死活不愿意留在这里的人,到了第二天竟然像是洗心革面一样跟你说,余生要跟你好好过日子。这个听的人,要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信。”

    “你不喜欢我,你还喜欢着楚晨钊。”说着说着,司玄晔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不是不是,我现在只喜欢你。”林笙歌慌忙否认。

    挠头。

    她要怎么解释呢。

    “那你现在做这场戏又怎么解释?”

    “当然是为了告诉你,我喜欢你了。”

    理直气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惊得尾随善后的辛飞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吧。

    偏生老大就吃这一套。

    辛飞心痒难耐地还想继续留在病房八卦,但显然司玄晔并不欢迎他这个电灯泡。没看司爷的眼神中的驱赶都快要凝成实质了嘛。

    见司玄晔的态度稍稍软化了,林笙歌对着指头挨得更近,“刚进大学的时候就遇到了楚晨钊,以前那时候年纪小,接触的人不多,遇到了他就以为遇到了爱情。哪里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也亏得楚晨钊的皮相好,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栽在楚晨钊身上栽了那么久,最后连命都没了。

    可她太急了,一醒来就去跟司玄晔表明了态度,可信度不知道还剩个几分。

    林笙歌低了头,像是想要摆脱前世的阴影。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那时候我跟你说想要和你一起好好度过未来的日子,这话是真的。”

    “我信。”

    林笙歌蓦然地抬起头,眼底还有残留的泪痕,欲掉不掉。

    司玄晔抬手擦去了那抹泪痕,“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这么温柔的司玄晔,林笙歌哪里还忍得住情绪。顾不得会不会又弄得伤口迸裂,她现在只想抱着他,往他怀里钻,一股脑地将想说的话都说给他听。

    “他们说要来看我,西南的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出去,所以我骗他们说,我出了车祸伤得很严重,这辈子很可能就会毁容了。他们信了。”

    “我不是对所有的海鲜都过敏,只是某些带壳的海鲜有可能会让我过敏。”

    “其实徐蓁蓁和楚晨钊不是真的表兄妹。她是她妈妈改嫁进入楚家时,她妈妈和前夫生的孩子。这些事,我也是和楚晨钊在一起以后才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徐蓁蓁她原来一直都暗恋着楚晨钊,她和我关系好,也是因为我以前和楚晨钊是恋人的缘故。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恨我,明明知道我不能随便吃海鲜,她竟然会特意买那家店特制的粥给我。”

    她以前,是真的将徐蓁蓁当成自己的好姐妹的,只是没想到人心难测。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就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司玄晔微微皱起了眉,“她是不是对你做过更多更过分的事情?”

    “现在还没有……”林笙歌趴在他怀里头疼地叹气,“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怕说出来你会送我去精神病院……”

    重生这种极度不科学的事情哪能够随意乱说的。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要么就把她关进精神病院,要不然就要送她上研究所的手术台上做解剖研究了。

    不寒而栗。

    司玄晔抱着怀里打了个寒颤的女孩,没有为难她,“不急。”

    他有这耐心,等到怀里这只小刺猬心甘情愿向他展露所有秘密的时候。

    反正,这辈子她也就只会待在她的身边了。

    秘密堵在心里并不好受。

    林笙歌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最后闷闷开口提醒,“那天酒店爆炸之前,我在酒店乱逛的时候,好像在那个酒店的二楼看到了楚晨钊的身影。我觉得很奇怪,就跑到了二楼想要去确认那个人是谁,没想到竟然在那里发现了信号屏蔽器和定时炸弹。”

    司玄晔危险地盯着她,“如果是他,你是不是就想要跟着他跑了?”

    林笙歌狂汗,“别冤枉我,我就是想要弄清楚真相,不是,现在不是我跑不跑的问题,而是我怀疑那天的事情跟他有关。”

    “你还是想要跟他走。”阴恻恻的。

    操。

    她在对他示警,司玄晔这家伙竟然就只给她吃醋?!

    怎么安慰胡乱捧醋狂喝的男人,费口舌解释太麻烦,首先就是扑上去一个么么哒。一个不行就两个,亲他个满脸濡湿,她就不信他还能对她生气得起来。

    火热纠缠的结果就是,肺活量严重不足的林笙歌瘫在床上彻彻底底成为了一条咸鱼,连气都不想喘了,就捂着个被子看着一脸餍足的司玄晔翻看辛飞调查到的资料。

    林笙歌趴在床上瞄了一眼,正好就看到辛飞给了司玄晔对楚晨钊的调查结果,蹭地一下就爬了起来。

    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

    疼!

    “你早就查了楚晨钊?”

    林笙歌撑着扯疼了的肩膀,疼得龇牙咧嘴。

    明明私底下就去查了楚晨钊,这时候竟然还坐在这里跟他吃醋。都是二十好几的男人,怎么还那么小气。亏她还出卖色相去哄他。

    太过分了!

    司玄晔把资料递给她,辛飞则是在一旁做了补充解释,“楚家明面上是个医学世家,但是根据我们对他们的调查,他们背后撑腰的势力并不简单。”

    “他们背后是谁?”

    辛飞摇头,“还在查。”

    林笙歌泄了力,想到了一个被她忽视的地方。

    京郊码头,皇城脚下,那个地方哪是说烧就能烧的。

    但上一世,不仅她殒命在里头,就连司玄晔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困在那场火海里。算计了她一个小人物徐蓁蓁至于弄那么大的一个动作吗?难不成是要算计司玄晔?

    可不对啊,徐蓁蓁和楚晨钊要针对要算计的是她,关司玄晔什么事。动机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林笙歌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死胡同,拨不开眼前的迷雾,想得脑仁都疼了。

    头顶落下了一个温热的手掌,“想不通就不要急着想,好好睡一觉,把伤养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笙歌被司玄晔强制留在医院里休养生息,哪儿也不准去,差点没把她养得快要发霉了。

    她因为“车祸”受伤的消息没有刻意瞒着,该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只不过因为林笙歌撒娇压着消息,这会儿都以为林笙歌因为毁了一张脸,不仅在那位神秘的金主那儿失宠了,就连他们的外科学院的校草大人也不要她了,指不定在哪里正对她幸灾乐祸。尤其是她那所谓的家人,林笙歌一想到他们的反应,就想作呕。

    大概是觉得她这个大女儿毁容是毁定了,她那亲生老爹觉得她现在跟个残花败柳差不多,根本就没法给谋取更多的利益,压根就对她不闻不问。不仅林清桐没少给她发信息对她冷嘲热讽,他们更是一毛钱医药费都没出。最多也就苏月英假惺惺地说要来探望她。

    不用见她林笙歌也知道,苏月英为了她那宝贝女儿林清桐,肯定还在对她那上京大的学籍虎视眈眈。

    她那一家人,就没一个安好心的。

    巡查的护士例行来给林笙歌做身体检查,给她换完了新药以后,想起来时有人嘱咐过的事,“林小姐,楼下那位帅哥又来了,还是按照原来那样处理吗?”

    那日楚晨钊被她发飙赶走了以后,连着好几天又出现在医院里,不过都让她让人给拦了。

    林笙歌啃着苹果,烦躁地摆手,“不见不见,又不是我老公,看到他我就烦了。”

    想到另一个散发着一身寒气的帅气男人,护士揶揄着偷笑。

    就在护士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林笙歌改了主意又说:“麻烦你让他进来一下。”

    啃下了最后一口苹果的时候,楚晨钊正好推门进来。

    凌空将吃剩的果核投掷往垃圾桶。

    宾果!正中红心。

    林笙歌面无表情地转了脸,“我从来不知道,连上课时间都要在实验室里忙碌的外科天才圣手现在竟然天天有时间来我这儿打卡报到。怎么,是地球爆炸了,还是你被学校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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