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比刚才那位有礼貌多了,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翩然而过。

    微风吹起他的袍角,露出一双精致的羊皮小靴。

    红姑娘被少年阳光般的笑容晃花了眼,不禁替他可惜起来,多好的少年,怎么就长了一双姑娘似的的小脚。

    羊皮靴少年走进丽春院,抛给水桶粗腰的花妈妈一只大元宝。

    花妈妈笑的满脸脂粉直掉,不过当少年说出点中的姑娘时,花妈妈犯难了。

    “茉莉今天有客了,小少爷您看能不能换一个?牡丹、芍药比茉莉还要漂亮听话。”

    花妈妈用力的挥着帕子,喊着她口中的牡丹、芍药出来见客。

    蛮清欢已经登着羊皮小靴往楼上走,花妈妈立即摇着肥硕的身体追了上去。

    硬是挤过蛮清欢挡在茉莉姑娘门前。

    蛮清欢岂是一个肥妈妈能够挡的住的,轻轻一拨,花妈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拨到了一边。

    伸手一推门进来,门竟然从里面给插上了。

    蛮喜欢心知不好,用力的撞开门,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伏倒在桌案上,然后就见窗口人影一闪,有人跳了下去。

    少女追到窗口跟着跳了下去,身后传来花妈妈大呼小叫,呼唤茉莉的声音。

    想来那伏在书案的女子就是茉莉。

    蛮清欢追进后巷,夜色中飞鸣飞诚压着一个人在等她。

    “蛮姑娘这个人从窗口跳下来,就给我们兄弟逮住了,你看看是不是他。”

    借着惨淡的月光,蛮清欢觉得少年有些眼熟。

    那少年却压低声音对蛮清欢喊起来。

    “蛮姑娘你还记不记得奴婢?奴婢是七,七少爷身边伺候的。”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慢,少女还是听出了不同于常人的,刻意掩盖下的尖细。

    其实不用听声音,那少年嘴里说出“七少爷”,蛮清欢已经猜到了他是谁的人。

    难怪觉得眼熟,可不就是经常跟着箫晟身后的内侍。

    原以为抓住了真凶,却原来是来添乱的,说不失望是假的。

    少女点点头叫两人放开内侍。

    “他叫你来干什么?”少女心情不好,嘲讽道,“杀了茉莉做出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清冷的月光下,少女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内侍却觉得她的声音,比月色还要清冷。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五哥堂堂正正,无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脱罪,并且我们镇国将军府的事,无须外人多管闲事。”

    小内侍连连答应,双目却悠远的瞥了瞥飞鸣两个。

    他的主子是外人,那两个家伙的就不是?

    真是替七皇子感到不值。

    少女又回到丽春院,飞白推开屋门,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少女不适的皱了皱眉。

    “纯正的梨花白要不要来一杯?”

    沈言坐在桌案前眼睛晶亮,笑盈盈的看着她。

    桌案上则放了几碟酱鸭舌、闷豆子、卤鹅掌等下酒小菜。

    给她送了消息就猜到会来,不过沈言却没打算插手,在隔壁温了一壶小酒静观其变。

    只没想到飞鸣他们抓着了萧晟的人,他不想露面也不行了。

    飞鸣等人倒是十分感谢七皇子的神助攻,寻思着将来主子大婚,该多送一包喜饼给他才是。

    窗下一位清倌人在弹着琵琶曲,桌边只有一个倒酒的小丫鬟。

    “茉莉姑娘无事,只是晕了。”

    少女点点头,那内侍还未来得及行事自己就到了。

    蛮清欢这边没有查到什么可用的信息,刑部沈丰的案子却是判了下来。

    流放黔州岛。

    黔州岛不仅路途遥远,并且天寒地冻,许多流放之人未及到达就死在了半道。

    判决下来,沈二夫人哭得死去活来。

    萧晟却将沈二老爷叫去了宅子,假惺惺的安慰了一番,顺便给四皇子上了点眼药。

    案子拖了这许久,其中的难度沈二老爷多少有点猜到了,可毕竟是唯一的嫡子。

    原先沈二老爷既投靠安阳侯又为七皇子做事,不是没想过左右逢源。

    两位皇子不管哪个人最后能问鼎千秋,于他来说都一样。

    四皇子上位,他本身就是安阳侯的人,换成七皇子更是功臣。

    可现在不这么想了。

    四皇子对待属下不如七皇子有心。

    沈丰这事,倘若不是引起了金水河畔的踩踏事故,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

    四皇子倘若肯帮忙,凭着他与三皇子的兄弟感情,随便找个替死鬼,都能把沈丰给摘出来。

    可是偏偏沈丰给判了流放。

    这还是七皇子多方运作的结果,倘若没有七皇子直接就是秋后处斩了。

    可见四皇子此人太过凉薄,大业未成,还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对待手下追随者就如此漫不经心。

    真等到事成的那一天,果真能给他想要的高官厚禄?

    权衡之间,一颗忠心完全的倒向萧晟。

    萧晟就这样兵不血刃,不动声色的借三皇子之手,除掉了看不顺眼的沈丰,更是完完全全的收复了沈二老爷的忠心。

    并且成功的离间了三皇子四皇子。

    四皇子气得要死,沈丰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卒子,不管是流放还是砍头,本来并无大碍。

    可是他答应了沈富宇,并且想利用这件事来收拢属下的忠心。

    没想到他的“好皇兄”,这点脸面都不给。

    好兄弟!哈,真是可笑!

    没错,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去求三皇子。

    他这个好皇兄,他还是了解的,自己越是求情,他越会认为沈丰与他有大用处。

    对手的左膀右臂,落在他的手上,岂能不除之而后快?

    可以预见,只要他为沈丰求了情,他嘴上答应的很好,一转脸肯定立马把人杀了。

    如此,还不如私下慢慢运作来得稳妥。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子,为了显示他们兄弟宽容和睦,想来三皇兄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觉得不会放在心上,哪知对方偏偏放在了心上。

    好,真是好的很。

    既然他做初一,就别怪自己做十五了。

    快气死的四皇子,哪里会想到三皇子曾经也想放过沈丰,等着他上门求情呢?

    只能说猜忌是人生大忌,最最要不得。

    最冤枉的还是沈丰,在兄弟俩相互肚里做功下,丧失了活命的机会。

    死于流放途中。

    到底是真的因病死于流放,还是某人做了手脚,不得而知。

    当然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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