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莺莺的娘小声问道:“我的女婿终于和我那个嫁不出去的闺女在一块了,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真的是一场大戏啊,是不是现在就到了最后的大团圆结尾了?这场戏唱了二十多年,终于演到头了。”

    方姐说:“还没演完,只是唱完了一场。”

    赵莺莺的娘惊的合不上嘴,“难道还得唱上二十年,我这个老婆子还不定能看到结尾了?”

    方姐说:“那倒不用,也就是两三年吧。”

    赵莺莺的娘叹了一口气:“你是神仙,法力这么大,一甩手就解决了,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费事,真是钝刀子割肉,我倒看得开,可把女婿他亲娘急白了头。”

    方姐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孙悟空还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呢,老天爷还得为人世间的事烦恼,没有人会顺风顺水的。”

    赵莺莺的娘说:“那倒是,就是这个理。”

    方姐说:“今天我这是诸葛亮过江吊孝,等会儿来了那么多人,你可一定要沉住气,别穿帮了,揭穿了我的老底。”

    赵莺莺的娘一个劲的点头:“那是!那是!一定要当大胆心细的赵子龙,为你保驾护航。”

    这时,赵莺莺的爹和萧杰带着萧杰的爹娘上楼了,赵莺莺的娘赶紧迎出去,方姐也慢慢的走出去。

    萧杰的爹看到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站在这儿,就问赵莺莺的爹,“这位是莺莺的姑姑?还是她的姨妈?”

    赵莺莺的娘接过话来,“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我让她给你的儿子介绍了一个工作,她是特意赶来谈工作上的事的。”

    萧杰的爹阴沉着脸问萧杰:“你都四十好几了,却不想干点正经事,总想投机取巧,钻空子。那些坑蒙拐骗的事你做的来吗?”

    方姐不卑不亢的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各行各业都出人才,现在可不是二十年前,非得找个固定的单位。”

    萧杰的娘说:“我家这个小子是被鬼迷了心窍,真是愁死人了。”

    方姐说:“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那个公司拉了二十多年的车,混的不怎么样,要是混的好了,我想你们也不会来到这里吧。”

    赵莺莺的爹连忙劝解,“和为贵,求大同存小异,都是为了孩子好。”

    萧杰的爹闷声闷气的说:“不怕老弟笑话,今天要借贵宝地教训一下我的孩子,你看这样合适吗?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就换个地方。”

    赵莺莺的爹说:“当然合适,可怜天下父母心,教训自己的孩子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色示意萧杰,让他好好听着。

    萧杰的爹就说:“听很多人说,你的公司倒了,与你有很大的关系,你去了济南,挑动闹事的人寻了短见,我真看不出来,你还有煽风点火的本事,功夫还么深,以前真是小看了你了。”

    方姐用眼神授意萧杰要勇敢些,萧杰就说:“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要是真有的话,我早就远走高飞了,那些睡着的人我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们叫醒。那个自杀的人姓秦,我是认识他,他想死我挡不住,不想死我要是让他死了,不就成了杀人犯了?”

    萧杰的爹指着萧杰,“你有种,你够狠,我今天算是知道过去的教育完全失败了,一句话就带出了这么多的话,好了,我不说了,也不管你了。”

    赵莺莺的爹说:“我听战友说过,他的公司的事非常复杂,好几件事赶到了一块,那些附近的村民都闹了十几年了吧,有人保着就倒不了,现在这样是换了人了,谁也怨不得。”

    萧杰的娘对萧杰说:“我知道你把以前所有的不顺都怪在了你们公司身上,说不上媳妇,当不了官,是你的本事不行,谁也别怨。现在好了,公司倒了,你的翅膀也硬了,居然还自己找了个地方,真有出息了。”

    方姐忍不住了,“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也是给人当爹娘,真的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起来,却希望孩子永远的在那个封闭的地方一辈子都起不来。”

    赵莺莺的娘说:“你们别怪我表妹,打小就不会说话,要不是找了一个好男人,现在也许还东一头西一头的,像个无头的苍蝇乱撞呢。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和和气气的,都往好处想,消消气。”

    萧杰的爹说:“今天我们老两口来就问问你的闺女,如果她不在意,你们也不在意,我们也就无话可说了。以后那个家也少回,没事就来这里吧。”

    赵莺莺的爹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都年轻过,有些人是不能惯的,有些地方是不能将就的,吃菜还不能只吃一样呢?”

    赵莺莺的娘说:“好了好了,别打嘴官司了,我也要说几句,我的闺女和你的儿子是有缘的,以前孩子不听话,现在知道了还不晚,好好过日子是正理。”

    这时,赵莺莺带着小晴回来了,看到小晴,萧杰的爹娘的脸又沉了下来,赵莺莺说:“小晴快叫爷爷奶奶。”

    小晴也看出来了,怯生生的叫了声爷爷奶奶。

    萧杰的娘勉强笑了一下,萧杰的爹也点了一下头,说道: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赵莺莺刚要张口,她娘拉了她一下,赵莺莺就说:“小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紧张。”

    方姐对赵莺莺说:“我和你去厨房帮忙,让老人们聊聊吧。”

    萧杰对小晴说:“你不是有几道数学题要问我吗?现在就去你屋教教你。”

    年轻人都走了,萧杰的爹对赵莺莺的爹说:“老弟,我知道我的心很小,不像你的心胸那么开阔,可是我看到那个不争气的小子心里就来气。”

    萧杰的娘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亲家母啊,自从我们两家的事定下了,我就睡不着觉,你的闺女是能人,和我家是不般配的,我们知道这个理。”

    赵莺莺的爹说:“我们的意思早就说明白了,现在再说一遍,我们从来没有门当户对的那些旧思想,我们家的闺女不是能人,你们家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差。这是你们想的,不是我们想的。年轻人没有意见,我们当老人的就应该顺其自然。”

    萧杰的爹勉强的点点头:“人都是往好的地方想,我们在村子里,没有见识,孩子的婚事就让你们多操心了。”

    这时,赵莺莺的哥嫂进门了,看到满屋子的人,赵莺莺的嫂子打了一个招呼,就进了厨房,把老公扔在了客厅里。

    赵莺莺的哥哥是个话不多但懂礼节的人,热情的为四位老人端茶倒水,萧杰的爹说道:“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懂事有数。”

    赵莺莺的哥哥说:“我爹却说我没有冲劲,慢条斯理的。”

    赵莺莺的娘说:“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的孩子倒是听话,运气也好,一辈子没太大的出息,安安稳稳的干个普通职员。”

    赵莺莺的哥哥说:“以前公务员还是让人羡慕的职位,现在不行了,管的事太多了,晚上要时常加班的。前些天那几个纳税大户出了事,我们的工资能不能按时发都很难说。节流总不是办法,可是开不了源啊。”

    赵莺莺的嫂子进了厨房后,看到了正在忙活的方姐,就说:“一看你的打扮,就是个贵妇人,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干吧!”

    方姐说:“现在又不是以前了,贵妇人也要在家里伺候男人的。”

    赵莺莺的嫂子说:“找个佣人啊!”

    方姐说:“找年轻的,那是引狼入室。找年纪大的,观念跟不上,更不放心。”

    赵莺莺的嫂子说:“我这人的观念在我们这个地方来说是太超前了,没人理解又走不出去。好心得不了好报,前些天有个很不错的人看上了莺莺,我和那个人说明白了,成了最好,不成也别恼。没想到那个人把事都捅出去了,我下不了台,就只好和萧杰解释,没想到越弄越糟。现在没有人不怪我,没有人不骂我。”

    方姐说:“你直接说莺莺快结婚了不就得了?那人就算是再没有自知之明,也不能硬来纠缠有夫之妇吧?”

    赵莺莺说:“别说了,事都过去了。”

    赵莺莺的嫂子说:“你上学时,我正好和你哥谈,你的学费都是我们两人一口一口的攒出来的,我可没有害你的意思,都是为了你好。”

    赵莺莺说:“我当然知道这事,不过这不是你干涉我个人婚姻的理由。”

    赵莺莺的嫂子说:“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方姐说:“他的爹娘的理由也是都是为了他好,这真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真的服了这个世界的人了。”

    赵莺莺的嫂子说:“你说什么?这个世界难道不是你的世界吗?我明白了!你就是那天把萧杰带走,和我的小姑子长的一样的人的帮凶。不对!你不是帮凶,而是幕后指挥者!”

    她的声音很大,客厅里的人也清楚的听到了,都朝厨房这边走来,推开厨房的门,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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