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客厅电视里传来的尖叫声,赵莺莺对小晴说:“把电视声音关小点,吵死了!”

    萧杰说:“真想不到你管的还很严,一是手机,一是电视,现在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赵莺莺说:“没办法,大环境就是这样。对了,倩倩又打过电话来了,我的老总和陈姨确实去了济南,姜元勋在医院里人事不省,没有半点知觉。”

    萧杰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坏的结果,事情变复杂了。”

    赵莺莺说:“复杂不复杂与我有半毛钱的关系?这样也好,我必须要辞职了,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

    看电视的小晴听到后,在客厅里说:“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啊?是不是回老家啊!我不去,那里太冷!”

    赵莺莺冲客厅里喊:“你先别操心这个问题,按以前定好的,只准看一个小时的电视,九点准时洗澡睡觉。”

    小晴在客厅里说:“去了也好,那里肯定没这么多作业,那里的孩子要比我们幸福多了。”

    萧杰正要说话,赵莺莺用眼神阻止他,“我要去看着她,否则她会没完没了的。”

    萧杰说:“你给我地下室的钥匙,我要去睡觉了。”

    赵莺莺想了想,就到卧室里找来钥匙,“那你就去睡吧,这个地方太小了,你先将就将就吧。”

    萧杰拿着钥匙走过客厅,小晴见他要走,就说:“你真的被我妈轰走了?怎么这么听她的话?”

    赵莺莺说:“你这个毛孩子知道什么?萧叔叔又不是外人。”

    小晴说:“既然不是外人,就在沙发上睡吧,地下室太冷,你会被冻感冒的。”

    萧杰说:“我在这里会很不方便的,我不怕冷。”

    不等小晴说话,萧杰迅速打开房门,向楼下的地下室走去。

    楼道里光线昏暗,萧杰却忘记了带手机,又不好意叫开门去拿,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走,好在地下室附近还有灯,他进了地下室,才知道这个地方又小又乱,有一张小床,上面有一个垫子,还有一个破羽绒服,看来是赵莺莺以前穿过的。

    他就躺在垫子上,把破羽绒服盖上,又找了几本书当枕头,羽绒服不算大,只盖住了身子,双腿却露在外面,确实有点冷,却只能咬牙忍着。

    他还有一个想法,天冷了大脑才清醒,他想好好考虑这几天的事,想了一阵,睡意还是到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看到小莺站在面前。

    “你冷吗?”

    “还行!”

    “看都缩成一团了,还说行,真有你的。”

    一床厚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他却翻身把小莺拉过来,“几天不见,可把我想死了!”

    小莺只是看着他笑,却不说话。

    “我们这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吃水不忘挖井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小莺还是笑,仍然不说话。

    “要不是你,我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我的梦圆了,死而无憾了。”

    小莺终于说话了,“你是很快话的,可是我却只看着你们快活,自己什么也没得到。”

    萧杰不明白了,“那你要什么呀,我给你!”

    小莺低着头说:“你能不能把我当成她,也让我快活快活!”

    看到萧杰不说话,小莺居然伸手在他身上乱摸,“我以前是不知道这个,现在知道了,你就从了我吧。”

    萧杰居然有了不做白不做的想法,就把小莺抱起来,却觉得一阵疼痛传遍全身。

    还在迷糊的萧杰终于清醒了,他仔细一看,原来是赵莺莺站在面前,灯也被拉开了。

    “我好心好意的给你抱被子来,你却在想她,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见一个爱一个,不要脸!”

    萧杰就说:“我做梦了,你快上去吧,小晴会害怕的。”

    赵莺莺说:“我们不开玩笑了,必须进入正题,小晴的事先和你说一下,她受到过刺激,不敢出远门,我们要回老家,必须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好在她对你的印象不错,以后你在她面前一是不许提车祸的事,二是不许提孤儿的事,别的都可以说。”

    萧杰说:“看来她是你领养的了?”

    赵莺莺说:“对!她表面上说是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可在我看来她是有感觉的,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你的心比我的细,以后要想办法开导开导她。”

    萧杰点了点头,“她特别怕车,是不是家人出了车祸,全死了!”

    赵莺莺脸色陡变,“现在没有机会和你说这个,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我要上去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

    萧杰把地下室的门闭上,心想:“是不是她的家人与赵莺莺有很亲密的关系呀,看刚才的反应,好像是有的,可凭什么朝我发火?”

    他的脑海中突然有了可怕的想法,“是不是又一起广场血案?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真的不好面对小晴了。他早已有了回家的想法,把这几天的事全忘了,可是这里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进退两难,自己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

    不过,他有了一个最大的收获,那就是在经过几天过山车式的剧烈震动以后,他终于缓过劲来,待从头收拾起旧山河。

    “明天她肯定会送小晴上辅导班的,她的老总去处理姜元勋的事了,三天两天是回不来的,自己的闲暇时间会越来越多,必须想出办法,在迷雾中找出一条路来。”

    “可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底要找谁商量呢?老家的人肯定指望不上,这里却全是她的天下。”

    “那就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她?不行!今天才知道这个人太情绪化了,大起大落。和她商量只会让她牵着鼻子走,不和她商量又去找谁?”

    “倩倩!只能是倩倩!除了她,他别无选择。”

    “可是,不经过赵莺莺,如何联系上倩倩?又是一个无解的大难题。”

    萧杰翻来覆去,最后一咬牙:“无论如何,也得联系上倩倩,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可是一想起她现在很忙,白天根本没有机会,晚上要是叫她出去聚聚,肯定被赵莺莺知道的,即使赵莺莺同意,晚上酒店里人多嘴杂,也不可能有实质性的进展的。

    “看来自己真的是陷入了绝境,小莺啊!你的上司啊!你们害的我好惨啊!姑奶奶们,你们快松手吧,行行好把我从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里带走吧。到了你们那里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宁为那里狗,不为这里人。”

    不知什么时候,萧杰感到身上冰冷,他没有摸到被子,才知道已经掉在地上了,就拾起来盖在身上,又把头缩进被子里,才觉得暖和了一点。

    直到小晴在门外叫他,他都没有醒。

    赵莺莺开了门,他才从被子里坐起来,打了一个喷嚏,摇摇晃晃着就要起身。

    “你别起来了,我送下小晴后,就和你去医院,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

    小晴急的哭了起来,“上面又不是没地方,硬是让萧叔叔在这儿睡,真是狠心的妈妈。”

    萧杰好言相劝:“别怪你妈了,去上学吧,我没事的。”

    看到两人走了,萧杰心想:“自己真的做对了,受点罪没关系,但愿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

    过了大半个小时,赵莺莺走了进来,摸了摸他的头,也哭了:“都烧成这样了,还在这儿硬撑,连手机也不拿,真有你的。”

    扶着他进门后,赵莺莺让他到卧室的床上躺下,给他盖上被子,拿出温度计让他夹好,“你只是觉得害冷吗?头痛吗?喉咙怎么样?”

    萧杰摇摇头,“可能只是着凉了,不用去医院,就吃点退烧药吧。”

    赵莺莺说:“家里的退烧药都过期了,我还是带你去诊所吧。”

    萧杰说:“我头重脚轻,你有红糖水和姜葱吗?用这个古老的办法试试吧?”

    赵莺莺说:“你不说我真没想到这个,我小时候娘就经常用这个办法,不过太难受了,宁可打针,也不愿意盖在被子里捂汗。”

    萧杰说:“小莺在我那里也是被冻感冒了,我就是用这个办法把她的病治好的。”

    赵莺莺说:“她不是和我一样吗?居然忍得住?”

    萧杰说:“她不能用我们这里的药。”

    赵莺莺说:“原来这样啊!那你快点躺好,一床被子不够我再给你盖。”

    萧杰说:“没想到南京还这么冷?”

    赵莺莺说:“你们那里有暖气,我们这里又没有,这个旧房子室温还不到十五度,你没觉得到吗?感觉真够迟钝的。”

    萧杰说:“都考虑别的事了,怎么还想到这个?”

    赵莺莺说:“那我去给你熬红糖水了,别再想了,等过了两天小晴上学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这两天就呆在这里。你就在这儿睡,我去小晴的房间和她一起睡。”

    中午,小晴被接回来后,到卧室对萧杰说:“都怪你,昨天你下去了,我妈找到了借口,让我一个人睡。”

    赵莺莺有点生气:“多大了,还和我赖在一个床上,也不怕人笑话!”

    小晴认真的说:“我在四五岁时一到晚上就哭个不停,都是妈哄着我,只要一离开,我睡得再死也能感觉到,成了习惯,就改不了了。”

    “不止是姜叔叔,倩倩姐也经常过来,两个卧室有一个是闲着的,萧叔叔就放心好了。”

    “那今天晚上就叫倩倩过来吧?”

    看到萧杰一提起倩倩两眼就放光,赵莺莺的脸上掠过一阵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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