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王家宅院之后,王采芪左顾右盼,还是记忆里的院子,可现在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家丁丫鬟们也都是笑脸盈盈,看到王采芪之后一个个都是见鬼的表情,一路朝王采芪行注目礼。

    寻着记忆里的路线,越走越偏僻,最后终于绕过花园,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简单的木屋前。

    “这就是你生活了多年的家啊!”王采芪感叹,一个人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记忆里的样子,跟见到实物之时,感慨事不同的,比如现在,王采芪捏着下巴,绕着这只有两三间草房的院子转了几圈,这先前是花匠住的院子,里面放着各种锄头等东西,要多简陋有多简陋。

    打开中间的屋子,透风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屋里的陈设简单,一览无余。

    手指在桌子上划过,厚厚的灰层,显然是很多天不曾打扫了,“家徒四壁,四处透风啊!”

    虽然她住过比这更糟糕的地方,但记忆中,王采萍房中一个庭院洒扫的丫鬟住的都比她好,简直是对原主极大的轻视。

    “六小姐,大夫人唤您去中堂一趟!”一个丫鬟悄无声息的过来,站在房间门口,幸灾乐祸的说道。

    “不去,告诉大夫人,本小姐累了,要先休息!”说着,王采芪也不嫌弃,在单薄的罗汉床上坐下,屋里,比屋外还冷。

    “夫人请您一定过去!”丫鬟脸色一白,突然有些无措,重复道。

    “滚!”王采芪双眉一竖,厉声道。

    “啊……”小丫鬟惊叫一声,被王采芪的眼神吓到,一溜烟的跑了。

    王采芪记得,这小丫头是给她送饭的,经常是嗖饭泔水,没有新鲜的,是叫田蕊吧!

    她今日,不管是借着谁,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王采芪不买大夫人的面子。

    躺在床上,望着房顶一角那巨大的蜘蛛网,王采芪顿时觉得,有些势单力薄,不管是在哪里,信息都是很重要的,她要发展几个心腹,为自己传递信息。

    片刻之后,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很是跋扈:“六小姐,大夫人请您到中堂叙话!请您随我来!”

    何秀身后,跟着田蕊,还有一些其他家丁男女,来势汹汹。

    王采芪睁开眼睛,诧异的看向他们,不由长叹一声:“哎……”

    “请六小姐起床随奴婢到中堂,免得不必要的麻烦!”何秀阴沉的脸上,满是威胁的味道。

    “想威胁我?”坐起身来,王采芪下床,缓缓走到几人面前,握了握拳头,轻蔑一笑。

    何秀眼中还真只有威胁,她逼视着王采芪,暗中朝家丁们挥挥手,敷衍笑道:“我们怎么会威胁小姐呢?奉命行事而已!”

    “那就来吧!”王采芪揉了揉手腕,突然出拳,一拳打在何秀左眼上。

    家丁们瞬间冲进来,却被王采芪三拳两脚踹出门去,摔在门外,其中田蕊直接被打成熊猫眼,捂着脸跪坐在地上哭,下一秒,脖子直接被掐错位,王采芪瞧见这一幕,心情陡然畅快起来。

    “你敢打我?”何秀捂着眼,怒吼,她右眼青紫,脸颊肿成猪头。

    “哈哈哈,打得就是你,这叫打猴给鸡看,谁敢再惹我,决不轻饶!”笑着,她在众人呻吟声中,拍拍手笑道:“请人就要有请人的态度,今天本姑娘就教教你们,什么叫礼貌!”

    甩了甩手臂,王采芪冷眼瞧着他们,笑问:“大夫人他们有何事?”

    “不,不不,我们不知道!”众人忙摇头摆手,很是惧怕的瑟缩。

    “所以,究竟是谁请我?”

    “大,大大大夫人……”田蕊见王采芪目光望来,忙惊慌回答,她捏着脖子,呼吸显得有些停滞。

    “哦?”王采芪点头,手腕动了动,看向众人。

    “请小姐移步中堂!”一个家丁当先反应过来,忙磕头道。

    “带路!”王采芪赞赏的点点头,很好,很有礼貌。

    如此震慑一番之后,气势汹汹的一群人,乖得像猫儿一般乖顺,何秀与田蕊两人,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王采芪双手交叠放在腰间,一身素白衣服,步子文雅,娉婷而来,那恬静淡然的面色,带着令人难以琢磨的睥睨神色。

    却见中堂里,大老爷与二老爷坐在主位,大夫人与二夫人并肩坐在左上首位置上,正议论着什么,四人突然将脸一板,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门口俏立着的王采芪。

    “见过老爷夫人!”规矩的行礼,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何秀,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谁干的?”

    没有人喊王采芪起来,随着大夫人的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转到何秀脸上,只见她鼻青脸肿的,一只眼睛呈紫黑色,拳印很是明显。

    “大夫人,您可要为婢女做主啊,六小姐一言不合就动手,简直是目无王法尊卑,不将您放在眼里啊!”噗通一声,何秀跪下哭诉。

    “砰!”大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喝:“王采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的贴身婢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采芪自顾自站起身来,文雅而恬静的站着,脸上挂着轻松恣意的笑容,听到大夫人的责骂,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瞥了一眼地上跪着哭诉的何秀,愕然娇笑,声音轻飘飘的问:“大夫人说的是哪里话,不过是我王家一个奴婢罢了,本小姐这个主人打一个婢女犯哪门子王法,难道她的地位能高的过本小姐?”

    轻蔑的目光从大夫人与大老爷身上缓缓扫过,她挑眉,话锋一转道:“或者,大老爷若是将她纳为小妾,本小姐一定会弯腰道歉,但就算她是小妾,也是我王家的奴才,本小姐堂堂三房嫡女,难道打不得一个奴才吗?”

    “她是本夫人的人,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无故打了我的人,便是对我不敬,我绝不能轻易饶了你!”大夫人哑口无言,随即神思转换只见,迅速反击。

    “大夫人也忒不讲理,这奴婢胆大妄为,疯狗似的闯入本小姐的院子,张牙舞爪,招呼家丁就要打我,以奴欺主,罪不可赎,大夫人若要论因由,本小姐不介意将这些一起论断一下!”说着王采芪巡视一圈,脸上再次展开轻笑。

    “在座诸位定然是跟大夫人站在同一阵线的,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府尹衙门,让府尹大人断一断这尊卑上下?”

    “你……”大夫人的话再次被堵,只剩下起伏不定的紊乱气息和怒红脸颊。

    “住口!”大老爷见自家夫人不是王采芪的对手,当即喝止,今天王家发生的事太多了,若是连这点事儿都闹到府尹衙门,那他这治家不严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王采芪连忙闭嘴,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喝止的多是时候啊。

    “何秀身为奴婢以下犯上,不敬主子,罚洒扫三个月。采芪,你身为后辈,如此不敬主母,罚跪三个时辰!”大老爷黑着脸,一一种貌似公平的口吻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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