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过去,拿起第二层第三格的一本书,又将手放在书架的第三层第二格的后柱上敲了三下。

    书架移开,一扇笨重的石门随之开启,竟一点响动都没有发出,露出墙里面的暗道。

    腐臭味立时扑面而来。

    走到前头的男子回头打量了无眠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礼貌的笑了笑,目光里满是歉意。

    无眠原本想用袖子挡一挡鼻子,因为她的鼻子本身就比别人灵敏,此时更是雪上加霜,可一遇见男子的这小眼神,鬼使神差的作了罢。

    “那个,你大概给我说说里面那位的情况吧。”

    男子一边朝前走一边道:“里面是我义父,半月前突然口鼻出血不断,身上也快速的腐烂,我找了好些名医,都是无从下手,义父痛苦不堪,一心寻死,却根本无法办到。”

    “可是因为他身体硬如磐石?”无眠低头轻语,却撞上了一睹肉墙,鼻子生疼。

    揉了揉鼻尖,不去看男子探究的目光,一心寻死却不能死,只能说明刀一类的根本伤不了身,她想到了一种毒。

    男子又继续前进:“不错,确是如此,看来你心里有答案了。”

    “我还是要先看了才能确定。”无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如果真的是她的猜想,怕是有些棘手。

    男子明显加快了脚步,无眠紧跟着很快到了暗室。

    一个身上全然腐烂的老者躺在石床上。

    老者听见响动强撑着转过头,枯槁的眼神不变,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面上也已开始腐烂,许是对她这个小姑娘没抱什么希望,却还是微不可闻的点头示意。

    按照男子的描述,只怕不出两日,石床上人便会成一坨烂肉,却还能感受痛苦,还能喊疼。

    无眠也不迟疑,直接伸手,银针包便回到了手上,看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点头走向了老者。

    小手在老者的身上走穴,说来也奇怪,竟将银针扎了进去,转眼间已在老者的身上扎了七针,面上又扎了五针。

    老者和男子的眼睛里都惊喜,之前找来的大夫,除了把脉和开一些药,都是束手无策。

    无眠在男子和老者的注视下将银针一一拿出来。

    三人皆是一惊。

    针身竟根根溶去了一半!

    无眠盯着银针,男子和老者盯着她,谁都没有说话,给足了无眠思考的时间。

    无眠镇定自若的将毁了的银针收回袋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三年前,是否身上莫名奇妙的渗血?一年前,是否莫名其妙的抵触阳光,三个月前,是否突然有看似好转的迹象?”

    男子也看向老者,似乎对无眠所说不甚了解。

    老者急急忙忙道:“丫头,确如你所言,不知,老朽这是究竟害了什么病?”

    一声丫头,无眠的心竟莫名一暖:“老先生,您害的不是病,而是毒,此毒不是一日而成,也不是一毒而成,五毒经年相冲相溶,若是一年前……”

    话到一半,无眠停住了,即便一年前他们父子找上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何为毒术,何谈救命。

    只好错开话题继续:“如今,此毒可解,但毒一解,人必死无疑,不解还能活……”

    “解!解!”老者一听能解毒,直接将无眠的话打断,极为激动:“丫头,你若能解此毒,老朽,恳求你,我死也不要带着这毒,我宁愿死啊。”

    “咚”一声,男子跪在了地上,半晌喊了声:“义父。”

    老者竟流下了眼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

    一个杀手,一个深藏仇恨,无眠怎么也觉得他们两个和老者所说的好孩子沾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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