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dec 15 10:35:36 cst 2015

    柳复停下啸声,怒道:“小家伙,还算有点眼力劲。听那掉下去的小子说无常宫改名了,你还做了掌门,就你这点本事如何当得?趁早给我松开绑,再跪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认我做师傅。我若心底舒畅了,随便传你点活,管叫你道行修为一日千里”

    苗世业冷笑道:“你可知我修为?”

    柳复啧道:“小子,你莫在爷爷跟前藏捏卖弄,老夫被关在此处前的修为就已是地仙之流。你要拜我为师,可是天大的福气。”

    苗世业暗恨,这厮言语间对我多有轻鄙,这般形同废人还敢妄言,当真不知死活。苗世业道:“任你多大本事也是个废人,你若真有能耐,区区几条铁链如何能捆你。你满口大话,害我师弟,怎能叫你好过。”

    柳复听他,咬牙道:“小子,我虽然被禁在此处,但以你那点本事还奈何不了我。”

    苗世业不欲多说,扬手一挥,一条血红的长鞭摇摇抽出,一下抽在柳复的脸上。只听柳复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面上绽开一条几寸长口子,鲜血直流。

    柳复痛极,还要叫骂,苗世业又一鞭子抽在他身上。这一下抽的狠了,见柳复腰上一圈皮肉都被抽烂,差点把他打成两截。苗世业心中恼恨,手下哪会留情,一连抽了三十鞭子才收手。再见那柳复,浑身没一块好肉,血人似得,已经不出气了。葛翠山从涧里出来,见柳复这凄惨模样,心中大快,冷笑道:“不知谁给你的胆子,不见着红就不知死活。”

    过了片时,柳复转过些气,冷眼看着二人道:“两条小狗,有种打死你祖宗。”

    葛翠山听他还在叫骂,气得牙根直痒,就欲上前了结了柳复。苗世业拦住葛翠山,道:“你想的甚美,你想激我给你个痛快,好过永生都禁锢在这里,只是我怎能如你所愿。你且受着,不过我道慈悲,每隔七日我叫弟子下来看看你,赐你十记鞭子。”

    柳复听了,破口大骂不止,二人却不再理会。先前那条黑龙蜷缩在石壁上,不敢逃走,苗世业探手虚抓,就把它拿住。葛翠山用符贴了黑龙,柳复惊叫道:“你拿它作甚,快些放开。”

    葛翠山道:“我拿着蠢物自有用处,你惊慌什么。”

    柳复急道:“把你个小不死的杀胚,我被束着手脚,全赖它每日给我寻些肉食。你把它拿了,叫我忍饥挨饿,日后如何过得。”

    葛翠山哈哈笑道:“原来这些畜生时你养的,横竖这涧里还有几条,你慢慢驱供。”葛翠山转眼一想,又道:“你且把剩余黑龙都唤来。”

    柳复听了,大觉不对劲,道:“小子,你想作甚。”

    葛翠山阴森森的说道:“我等修道之人,餐风饮露,怎可食用那些荤腥。待我把剩余些黑龙都收了,助你修行百尺竿头。”

    柳复骂道:“你个孽畜,端的心狠,如叫你把它们都收了,岂不是断了老夫的食供。”

    葛翠山知道柳复断然不会同意,于是丢了一个眼色给苗世业。苗世业心领神会,屈指一弹,一条细长的血丝射到柳复脸上,后又从鼻孔钻入。血丝一进入柳复的鼻孔,就听他一声惨叫,脸白如纸,冷汗直冒。

    葛翠山笑道:“这是我派的血虫蛊,普天之下中此蛊的寥寥几人,你也是造化了。”

    修罗宫血虫嗜血凶悍,入体分裂,不消几个呼吸就化身千万。这血虫更善吸食人的元神,一旦元神被血虫附上,不死不休,其痛苦不可估量。葛翠山见柳复凄惨痛号,快意横生,又问了他几遍黑龙在哪,柳复依旧不肯听他。

    苗世业道:“你倒硬气,且再送你两条。”

    苗世业说罢,又弹了两条血虫,可怜柳复双眼已翻了白,最终熬痛不住,缴了降。柳复垂着脑袋,口水滴在胸上,跟个死人一样。喘了几口气后,柳复喉里传出几个古怪音节,响了几声。稍过一刻,就见水浪翻滚,游来三条黑龙。

    葛翠山问道:“只剩这三条了?”

    柳复无力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葛翠山心疑,又问了苗世业,也见其点头。三条黑龙被柳复唤来,不得命令,只在水里浅游。

    葛翠山取出三道符,一一贴在黑龙头顶,道:“虽收了你的黑龙,也不会亏待你。每隔七日,会有弟子来赐你十鞭子,顺道送你点蛇虫鼠蚁吃吃。”

    自柳复唤来黑龙,苗世业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最后见葛翠山把三条黑龙收进袋时才终醒悟。苗世业阴沉着脸看着柳复,此时的柳复哪里还有先前那番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双眸子里精光四射。柳复哈哈狂笑,最后滴泪道:“千年了,终于脱困了。”

    苗世业拉过葛翠山,退开几十丈外,见柳复身子一阵震动,那些铁链上泛起一道道紫光。柳复双臂发力,猛的一扯,铁链上紫光连闪几下,随即泯灭。紫光乃铁链上加持的束缚符箓,此刻被柳复毁去,这铁链也跟凡铁无异,哪里能再捆住柳复。柳复扯断铁链,又把两根铁钩活生生从琵琶骨中抽离,血涌如泉。

    葛翠山惊叫道:“怎会如此?”

    柳复舒展了几下身子,也不理会背后伤口,听葛翠山惊叫,笑道:“汤候当年本事不如我,把我困于此地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他心肠歹毒,穿了我的琵琶骨,又求了十二龙锁魂阵镇我。这十二条黑龙我若开口叫你全收了,你断然不会上当,只得假意称怂。区区几条血虫,怎能奈何我。你那袋子有隔绝阴阳的用处,黑龙被你收走,锁魂阵自然不存。你这小道,心思跟汤候一般,都以他人苦楚为乐,自然乐得替我收龙。适才你们二人对我多有不敬,还损我皮肉,是该偿还了。”

    柳复话音刚落,人已到了苗世业跟前,相距不过几寸。柳复啧道:“无常宫沦落到你这种废物都能当掌门了。”柳复一掌拍在苗世业胸口,苗世业一口鲜血吐在柳复脸上,整个人倒飞撞在一边石壁上。

    葛翠山骇的面无人色,柳复虽然是成道千年的地仙,但一掌拍飞苗世业是何等手段。葛翠山慌忙摇旗,鼓起一亩亩的黑云,柳复反手又是一掌把葛翠山拍进河底。这黑云哪里能伤到柳复,被他随意挥散。柳复朝河底虚抓,葛翠山被他提出水面,道:“小畜生,老夫手段甚多,只是经得你手脱困,就给你个痛快罢了。”

    柳复手里已凝出一雷,正要轰杀葛翠山时,头皮忽的发麻,脊背一阵恶寒。柳复摔下葛翠山,转过身时,见到一青一白两道光芒交缠着朝自己飞来。柳复大惊,觉出这两道光芒的凶煞之气滔天,慌忙发雷来挡。柳复的雷火是个纸糊的窗户,被青白二光瞬间破去,已来到身前。

    “啊!”半空响起柳复恐怖的惨叫,回荡在鬼愁涧里。柳复卷了云风,洒下一抔红血,逃也似的离了鬼愁涧。青白二道光芒变回阿鼻幽枉双剑,回到苗世业手里,见他口吐鲜血,胸腔凹陷,被柳复一掌伤的不轻。

    葛翠山几次被柳复打进涧底,所幸受伤不重,来到苗世业跟前,道:“师兄伤的如何。”

    苗世业道:“只是些皮肉伤,无大碍。”

    葛翠山恨的挫牙,道:“只是叫这厮逃了。”

    苗世业微微冷笑,道:“他被我剑刺中,剑气入体,绝不好过。我有阿鼻,幽枉双剑在手,谅他是不敢久留了。”

    二人略做收拾,离开鬼愁涧,回到修罗宫里。曹布正见二人负伤而归,询问为何,葛翠山备言前事。

    曹布正道:“不曾想到鬼愁涧里居然还有这种人物,听其言语,似乎和汤候祖师关系很是不睦,需得查探查探。”

    苗世业道:“此时就交由师弟了。我因同他相斗,伤了身体,需得闭关些时日,宫内事宜又要劳烦师弟了。”

    曹布正道:“师兄客气了,尽管放心闭关就是。”

    苗世业来回踱步,皱眉深思,取出幽枉剑交给曹布正,道:“那厮被我重伤,我恐他心怀不甘伺机侵犯。如他来时,师弟切不可跟他多说,祭剑斩他便是。”

    曹布正称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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