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和队员骑上车子就开始追窦镇海,两条腿哪儿有轮子快啊!巡警这边人是越来越多,哨子声引来了不少在其他街上巡视的警员。窦镇海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碰巧前面经过了一个菜市场,早市已经开始了,买菜的市民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出来。窦镇海穿过人群,突然从箱子里取出一把美金,嘴里边大喊“天上掉美金了!”

    美金像落叶一样从天上飘了下来,围观市民本来还在惊讶着窦镇海这身行头,霎时间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找美金。

    队长骑着车子从人群中往过挤,“你人呢,人呢?”队长往人群里看,发现自己的队员也在跟着市民一起捡钱。队长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你他妈干啥呢?”

    “队长,钱!”队员把美金捧在手上。队长一把把美金打翻在地。

    “咱们现在抓流氓呢!你他妈还捡钱。你自行车呢?”队长质问队员说。

    “哎,我车子呢,我车子呢?”队员这才发现自行车不见了。

    队长穿过人群往前看,原来窦镇海偷偷地把队员的车子带走了,现在已经骑着自行车冲出去了,队长疯了似的追了出去。后边的队员不停的喊,“队长,你等等我等等我。”

    后到得巡警被人群堵住了,现在只能拼命的疏散人群。

    徐虎将军这几天非常头大,孙秃子让买玉玺的钱他在邮轮上输了一半,这要把事情办砸了,自己肯定得吃子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今天他专门约了汉口警察厅的梁厅长在松慧楼吃饭。梁厅长的二姨太跟徐虎的五姨太是姐妹儿,所以说他俩的关系属于挑担。汉口是中国的重要交通枢纽,每年光是各种苛捐杂税这一块就海了去了。徐虎想托付梁厅长借点钱给自己周转周转。

    “老梁,兄弟这次来,没有别的,一来是看看你媳妇儿我嫂子,二来是有事拜托你。”

    “徐将军,你这么说可是折煞大哥了,论年龄我比你虚长几岁,可是我的五姨太是你二姨太的妹妹,论亲戚关系我得把你叫声姐夫呢!”

    “哎,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大哥,咱们干了这一杯。”徐虎性子直,一饮而尽。

    “姐夫,那哥哥就舍命陪君子了!”梁厅长也陪着满饮了一杯。

    梁厅长的二姨太推了丈夫一下,“老爷,你们俩这整的是什么辈儿啊!”

    徐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二姨太,“嫂子啊,这是我媳妇儿你姐姐让我给你带的法兰西的香水,你先用着,不够了我再托人给你弄上几斤。”

    “谢谢姐夫,姐夫,你找我们老梁什么事儿啊?”二姨太问道。

    “这次我来汉口有要事办,本来带的钱是够的,可是那天在邮轮上我碰见了几个义薄云天的好朋友,我们一见如故,谈论起北方的干旱都痛心疾首,我头脑一热就跟他们凑在一堆儿捐助了一些款项给了一个姓张的慈善大亨。现在我要办的事情很着急,钱又不凑手,就只能来麻烦你们了。”

    梁厅长点了点头,“兄弟的事儿,就是我这个妹夫的事儿,需要多少钱!”

    徐虎有些不好意思,他朝梁厅长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

    “好说,来人,取五千美金给我姐夫!”梁厅长豪爽的说。

    徐虎摇了摇头,又比了一个五。

    “奥,五万也可以的,来人拿钱!”梁厅长端起一杯酒喝了进去。

    “是五百万美金!”徐虎小声的说道。

    梁厅长一口酒喷了出来,“五百万美金,兄弟,有这么多钱你干嘛做慈善啊?造反都够了!”梁厅长咳嗽个不停,二姨太不停地给梁厅长捶着背。

    “我也知道很为难,但是这个事儿要是办不了的话,我在孙督军那儿的位置可就不稳了。大哥,你就帮帮姐夫,我给你算利息。”徐虎拍了拍胸脯。

    “不是我不帮你!我们汉口这个地方,谁来了都是爷。你别看我们这是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可真要说到钱,外国人的税我们不敢收,军阀们的钱我们不敢要,有钱人的公司我们也不能随便敲竹杠。平时也就是跟那些小商小贩、坑蒙拐骗伤人的打打交道,说白了就是刮地皮,一年下来都挣不了几千万美金。”

    “那就不少了啊!”徐虎眼睛都亮了。

    “紧挣不够慢花啊,我们湖北也归北京管着,这钱就要划去一大半。再者说了,当地的各路帮派那也是起早贪黑的帮咱们盯着着买卖,你能白了人家?这又没了一半。市政建设、环保绿化、医院消防,这关系百姓民生的哪里不需要花钱啊?最后剩下的真的是杯水车薪。”梁厅长说着话的时候,发现徐虎的眼睛正在往街上瞅,梁厅长顺着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窦镇海骑着自行车在前边跑,后边队长骑着自行车紧跟其后,队员一边跟着队长的自行车跑,一边喊着,“队长你等等我,我快跑不动了!”

    徐虎叹了一口气,“妹夫,你的话我信了,你们确实也不容易啊,这两个巡警骑着一个自行车追小偷,哎,刚才我借钱的事儿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窦镇海骑得满脸大汗,可是后边的警察也是紧追不舍,而且人越来越多。他把车子一拐,钻进了一片深胡同。胡同很挤,他一边骑着一边敲着两边的门,门一个个打开,后边追上来的警车来不及刹车都撞在了门上。快出胡同口了,前边有两个工人正在搬着一面大镜子挡在出口,窦镇海不好减速,就不停的喊,“快躲开,快躲开。”

    镜子左边的工人连忙喊,“把镜子顺过来,顺过来!”结果右边的工人劲儿太大了,右边的镜子过来了,左边的镜子又被推到了右边的位置,等于只是掉了个个儿。窦镇海一下子撞碎了镜子继续朝前骑着。

    “你有病吧!”工人破口大骂。后边跟上的警察,他们的自行车路过的时候又被地上碎镜片把车胎扎爆了,一个个倒得人仰马翻。

    出了胡同口是一个足足五十级的台阶路,特别陡峭。窦镇海使劲儿拉着闸线,可是闸线失灵了。一路飞下,坡上的台阶颠的窦镇海把昨天的晚饭都快晃悠出来了。窦镇海为了减震把屁股抬了起来,但是因为颠的实在是太厉害了,车座子都被颠掉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铁管。后边的警察不敢下坡都停了下来,扛着自行车往楼梯下跑。

    窦镇海抬头一看,警察的囧样,得意了起来。“呸,一群窝囊废。真他妈过瘾。”他不知道车座子没了,把屁股放了下来。“啊。。。。漏了,漏了!”窦镇海忍着剧痛骑着车子拐了出去。车子停在了一个大澡堂的门口,窦镇海灵机一动,把车子停了下来扔在一边,下车子的时候,他的大花裤衩也被铁管捅烂了缠在了自行车上。窦镇海无奈把裤头一撕,光着腚直接走进了澡堂。

    门口的服务生正在招呼来洗澡的老主顾,“五爷来了,来二楼请。呀,张老板,里边请,给张老板看茶。”

    “伙计,洗澡。”窦镇海喊了一声。

    服务生喊道,“爷,您里边。。。。”服务生的话只说了一半,看见窦镇海的样子吓得长大了嘴巴。“爷,您这性子也太急了,怎么在门口就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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