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知您喜爱各类异族侍宠,正好机缘巧从黑市上买来了一只来……”么扎的笑着欲要转头介绍。

    这一转头他便愣住了,那异兽原本披着的薄袍此刻被身旁跪着的类抱着,而它则是一丝不挂的展露在众人眼底。优美结实的线条,反光深邃的鳞甲和那一身精雕细琢的图腾…等等…这图腾…

    么扎哑口无言,场中一片安静。

    “漂亮,漂亮!”在一片寂静中,那个满头白发的人拍手称赞,大笑着向异兽走来。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壮美的雄兽,眼底是止不住的惊喜,那露骨的目光,让墨霜甚为不适。

    似乎并没有像么扎一样感受到异兽潜藏的危机,或者说做为大漠悍匪首脑的他,在刀尖浪口上翻滚多年,早已没有惧怕这种概念。他走近那个沉默的异兽,伸手抚摸着那刺目的图腾和坚硬的甲片。

    略过一旁的么扎,白发老人对着异兽温和的笑问“你之前的主人是谁?”,手指停在了妖兽紧致的小腹上——那个全身为数不多的软肉上,没有细鳞的保护,那里却有着妖族最为脆弱的死穴。

    “它灵智没有开化,不会说话。”缓过神的么扎连忙解释,只怕一个照顾不周,让老人不悦。

    “你知道吗?”老人转头看着黑皮汉子,手指在死穴周围轻轻摩擦徘徊。而雄兽像是并未察觉一般,伫立不动,呼吸均匀。

    “黑市买卖的规矩您是知道的。”么扎恭敬道,看着那条在腿侧盘旋的龙尾,他又道“虽然不知道他前主人是怎的将他卖了,又是谁。但是至少知道,它被训教过。这不就有底了。”

    老者点点头,看着异兽,不再追问下去。只是四处摸了摸道:“这个礼物,甚得我心!很好!”

    这句话一出,么扎脸上大喜,而座下之人则各有不甘。

    众所周知的,这人每次过寿辰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送的寿礼最称心最让他满意,这岁后的第一单神秘好货就是谁的。并且这批好货还以半价优惠的条件予出,当是一个生意上的开门红。

    “五千斤,过几天你暗自运走。”老人当着众人对着异兽上下其手,毫不避嫌,手指甚至有意无意的划过私密之处,引得那只雄兽的身体猛的一颤。

    “这是…害羞了?”感受到异兽的轻颤,老汉大笑,而后一脸宠溺又神秘的悄声道:“明晚我会好好宠你。”

    墨霜将心头翻涌的恶心强忍下来,面色平静。利爪在想要握拳的瞬间又松弛开。

    老人挥了挥手,让下人带着子巫和异兽下去,随后为明日的庆生提前庆贺,顺便谈着日后与各方合作的打算。

    一个较大的帐篷内,四个壮汉抬了石盆过来,倒入了温水后便是要去拉异兽洗浴。

    粗鲁的行动在墨霜一脸杀意中止住,那些人看着异兽满身的力道和尖爪硬甲,自知若是将这东西惹怒,指不定自己要被大卸八块;于是纷纷退后,然而主子命令的事情又不可不做,当下是左右为难。

    “东西给我吧。”简直是雪中送炭,几人忙不迭的把东西塞给一旁的类,远远站了会儿,然后道:“好好洗啊,洗不干净,小心老子抽你!”

    “好的。”子巫顺从的答道。

    几人对视一眼后,退到帐外守着。心里暗想,这么个具有威胁性的东西,老爷子也要以身试险,就不怕一不留神直接横死?各人想着各自的事儿,就那么立在门外,如同木偶。

    屋内,墨霜坐到大石盆内,温水包裹着身体,接过子巫递来的毛巾和皂角洗着。

    身旁的人微微叹气,像是要目送眼前人去刑场送命似的,脸上充满忧伤,他低声咬耳:“你千万记住,一定要忍。否则,整个计划就会因你崩盘。”

    “我…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而已。”一直以来不说话的人,突然开口,想着以后又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身体不经微微轻颤。

    “我知道……”子巫垂目。

    那黝黑的脸上满是皱褶,一脸的油腻,和身上浓郁到让人作呕的土腥味,混合着那露骨的表情……让异兽的心沉到谷底。

    “我以为训练了这么久,我应该适应了,至少我应该可以做个行尸走肉。”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汗液与尘土,一边低声说着,眼里充满了绝望。

    路上他想了很多,这样的情况他也考虑过,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溃不成军。

    或许他始终都没看破这具皮囊吧。否则怎么会存在这么大的差异。

    之前的训练他觉得自己已能自如应对,其原因到底是因为习惯了那个人,还是因为那个人过分的俊美,所以让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恶心的感觉?

    这么想着,他突然有些怀念起那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脑中浮现出那冷冽不屑却又宛若天人的容颜。再想想那个老头,眉头就是一簇,强烈的厌恶涌出,双手尖利的指甲刺入肉里。

    一片翻腾间,自己的拳头被人捏住,子巫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带着悲伤与安慰:“不要再想了!”

    这一句包含了太多,墨霜深深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我知道我说的不过是风凉话,但也是事实。你只要记住,你的目的,只用看到你的目的。其他的,不要去管。再如何不堪,你只当你死了就好!……药就不让你吃了,我实在也不喜欢用手段去控制谁,只是你若控制不住自己,按照你们左权使的吩咐,就不得不对你用药了。”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拍,异兽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心情,放松呼吸。

    “好,我…我不会扰乱你们的计划。”咬了咬牙,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暗红。

    “你放心,我这边也会昼夜不停的寻找东西的下落。不会让你受苦太久!”子巫叹了口气。墨霜一脸感激的看着他,还要说什么时,只听大步走入的人呵道:“洗完了没!磨磨叽叽这么久!”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子巫忙帮墨霜擦洗着,然后对着来人点头哈腰。

    “快点!洗完了你把它送主帐去。出门有人给你带路!”来人十分不耐烦,又大大咧咧的骂了几句后转身离开。

    三下五除二,清洗完成后,给墨霜换了铭牌披了新袍就随着引路人向主帐走去。

    当墨霜依照要求躺在偌大的兽皮草木做成的圆床上时,犹如躺入了一片瑰丽而满布着死气的彼岸花海中。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形状怪异的帐顶,脑海一片空茫。

    第二日,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过完他的寿宴后,果然毫不食言的如约而至。

    反复的纠缠与玩弄。粗镐的手贪婪的抚摸着那或是坚韧或是冷硬的地方,握着那不堪言说的部分,带着浓烈气息的嘴,亲吻啃咬着每一寸每一分。

    “太美了!”赞叹着,粗重的喘息下,那个带着污秽与新奇的目光,刺入身下雄兽的眼中。当老人还想再进一步试探的时候,身下的异兽突然青筋暴起,眼中杀机必现。

    老人被那眼神一惊,随后又是释然一笑,没有发怒却是宠溺的笑道:“还是个暴脾气,弄疼你了?”

    异兽在对上老者宠爱的眼神的瞬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平静下来。然后又是顺从的迎合与不甘的低鸣。

    ……

    几天下来,这罗帐外的客卿被冷落,代办的事宜堆积如山。众人纷纷猜测着,揣摩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惊扰。

    主子被那个妖族的侍宠迷惑了!

    那是一个不详的邪物!

    到了最后,众人不禁猜测起了么扎送礼的真正意图会不会是另有阴谋。于是真正担忧主子的人开始想尽办法靠近主帐,苦口婆心的进言。

    屋内的兽皮床上,再也受不了吵杂的老者不甘心的起身穿衣,令下属将那群吵闹的人全数聚集于商谈大帐内,自己要将连续数日未了的事情解决了。原本在外争辩不休的人听得主子终于“醒来”,均是大喜过望。顿时安静下来,朝着商谈大帐走去。

    “宝贝儿,乖乖等老夫回来。”说着,他亲了亲异兽冰凉的肩膀。然后又令人唤来子巫服侍。

    子巫垂目领命慢慢走入,立在一边,等着哈莫查言匆忙出去后,这才向着墨霜移去。

    适才显得温顺乖巧的类此刻目中泛着精明果敢的光,跪在异兽身侧帮之梳洗打理。连日不吐人言的墨霜开口道“你那边如何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焦急。

    将男子的身子擦拭干净,子巫为他披上衣服,神色有些凝重:“最近我多方打听也四处找了,没有。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墨霜展开双臂苦涩自嘲道:“你看看我,能有什么发现。”

    子巫默然,这几天,那个老头就没放开过他哪怕一刻。

    “但是…”墨霜蹙眉,强忍着这几日与之相交的强烈恶心感说道:“我发现他的胸口似乎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子巫惊觉。

    “他们算是人族的一个分支,人族的心脏位置在左。然而我感知到的是,他的在右。”墨霜仔细回忆:“我特意贴耳聆听过,胸口也没有心脏特有的跳动声。”

    “你的意思是…他要么是个怪物,要么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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