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没有啃声,更没有像之前那样顶撞过去。因为一个月来的训练让他知道,以他目前的状态,顶撞,除了自讨苦吃外,没有任何结果。

    叹了口气,无锋支着脸道:“算了,随你吧。起来。”

    墨霜应声站起。

    “你还是别说话的好,免得显得突兀。”无锋终于妥协了。

    “是。”

    “……还有,记住不要把双翼显出来,人多眼杂,妖化的太多,要是被认出你是紫晶霜华就不好了。”无锋叮嘱道。

    “是。”

    “大后天出发吧,到时候我会用幻术将你容貌修改。这次你只需要尽心完成任务即可,其余的琐碎交给子巫处理。”

    “是。”

    …………

    无锋被接连而来的“是”逗笑了:“看来让你闭嘴是个不错的主意。”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腿道:“过来。”

    那只妖兽面无表情的上前来,又面无表情的在无锋腿上坐下。长发及腰,长尾袭地。

    在无锋将手伸入长袍下的时候,那个面无表情的人的脸上才开始有了变化。啪的一声,男子一巴掌拍在妖兽没有带鳞片的大腿内侧;还不等开口;对方原本合拢的腿微微打开来,供得那只手的长驱直入。

    夏荷看到此处默默退下。房内又只留两人。

    不过多时,原本沉默的人开始微微喘息,眼眸里开始有了热度,薄而优美的嘴唇轻启;喷出一道道潮湿的热气。

    无锋看着好笑——这作为侍宠的人,恐怕也就这种时候像个样子。

    扭过那张漂亮的脸蛋,又是一阵热烈的吻。

    然后,便是房中排风蹈海的动静和压抑的声响。

    站在房外的夏荷蹙了蹙眉,神色又是担忧又是无奈。然后,离开。

    远处一着了一身斗篷的人急匆匆的往房屋这边走来,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路闷着头,经过身侧打招呼的仆役的时候,也没有加以理会。

    “尊主,有事禀告。”还没到房门前,那个人就开大了嗓门喊到。到了门前许久没有人回应。他直接一把推开门走进去。

    “……尊主呢?”大大咧咧的人有些奇怪的看着四周;房内空无人影。

    随后他听到里屋有什么动静,便毫不犹豫的进去了。

    …………

    片刻后,那个身着斗篷的人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跌跌撞撞出了内堂,碰翻了一路“挡道”的东西。他的脸红成了一种猪肝色,嘴角有点抽搐。

    “我……怎么这么……倒霉!”斗篷下的人有些颓然无奈的想着。

    然而还没等他的思绪飘落;一个带着微喘清冷的声音从内堂响起:“鬼卞,第几次了?!”

    鬼卞正自低头默数自己到底是第几次遇到这种“好事儿”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起:“以后,记得敲门!”

    “……是……是!”鬼卞嘴上答着,心里却道“您原来不是说我们几个有事情直接进屋上报不用管这些烦琐事吗?”

    内室又是一副好春光,放开身下那双高举头顶的手,放过那个此刻神色迷幻的人;无锋起身穿戴整齐后有些悻悻的道:“什么事。”

    “………尊主,纳摩尔他……他……死了。”

    一个惊人的消息炸开;前一刻还在意犹未尽颇为不满的人顿时眼若夜鹰,这一刻一种凛冽在眼底浮现:“你说什么?!”

    内室的人大步走出,站到了有些发颤的人面前:“我不是让你看好他吗?就在你眼皮底下死了?!怎么死的?”

    “属下该死!”鬼卞立刻跪了下来,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任何创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样子像是……像是吓死的。”

    “吓死的?”无锋蹙眉;他拉起匍匐在脚下的人道:“起来说!”

    “谢……谢尊主。”鬼卞惭愧,有些不敢看无锋:“头天还好好的一切正常,结果第二天,他们的人就一片混乱,属下派人抓了知情的人打探才知道,那个纳摩尔死了。”

    无锋摇了摇头道:“真不是时候……”

    “哦,尊主放心,他死的消息我已经彻底封锁了。属下保证不会影响到您的计划!”鬼卞连忙补充。

    “做得好。”无锋拍了拍他的肩,“确定是被吓死的?”

    “确定,他的尸体被下葬后我们给挖出来查看了。我怕他们看错,我还亲自查验了一遍。神色惊恐肝胆俱裂;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鬼卞英挺的眉微微皱起,像是也十分不解:“最近我们制造了各种‘意外’导致他们无法沟通外界,外界的任何消息也进不来。就连他们派出去采购的人,也被悄悄的换成了自家易容了的弟兄。我也想不明白,谁还能进的去,并且还可以把人给吓死。”

    无锋神色凝重来回踱步,晃得鬼卞有些眼花。

    正当鬼卞要被晃得有些晕眩站立不住的时候,眼前的男子终于停了下来道:“把消息给我压下去!一丝也不能泄露。”

    “这个尊主放心。”鬼卞担保道,然后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尊主,你说这事儿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使然?”

    无锋看了他一眼道:“你相信这是意外?”

    鬼卞摇了摇头道:“但是如果是有计划的,那他图什么?我们也查过,什么东西都没丢,其他的一切正常;只是死了个人。”

    “嗯……有几种可能。第一种,因为南漠那一块的势力互相争斗而被暗中加害;第二种,个人恩怨;第三种……我们的计划可能被泄露了一部分。”说罢无锋眼色淡淡的看着鬼卞。

    鬼卞一惊,连忙跪下:“尊主,绝对不可能是我!我如果要背叛您,在有此意念的时候只怕就已经死了!”

    无锋像是被提醒到了什么似的,看着鬼卞的神色稍缓,单手将他拉起道:“是,我差点忘了,你们身上被我种了‘隐’;只要你们不叛我,则一生无事。”

    “是……是啊。”鬼卞额角渗汗,刚才真怕自己说慢一点,那个俊美而心狠手辣的人就会毫不留情的处死自己。

    “那么这件事就很奇怪了……”无锋思索着。

    “会不会是……”鬼卞的眼睛扫过内室,意思很明确。

    无锋笑了笑,低声道:“不可能,一来他一直在这个地方没有离开过;二来,你们身上不过只是被我种了一个‘隐’;但他身上的那条龙,可都是我的隐线缝合的。”

    鬼卞打了个哆嗦。

    “是……类么?”无锋眼中精光大作。

    “您是说,义军高层里面出现了叛徒?”鬼卞愕然,而后又道:“可是……也不对啊,既然加入义军了,那定是些不甘为奴的人,这次行动其实是对他们有好处的,他们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万一是哪里安插进去的尖细,或者……是被利诱呢?”无锋淡淡的看着鬼卞。

    “被利诱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是尖细就难办了……义军里面的人都是一步一步从最底层凭借自身实力爬上去的。一个尖细能爬到那种高度,有点难对付啊!”斗篷下的人神色有些着急。

    “从目前看来,对方只是知道一些破碎的计划,知道的并不详细;就算是义军高层,也高不到哪里去。这件事先放下,我会慢慢处理。这段时间,口风都紧点。各人间不得谈论任何关于这个计划的事情,自己心知肚明就好。所有的命令不再传发,全部由我直接下达!”

    “是!”鬼卞领命。

    “慢着……”无锋脸上突然显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冷笑:“这样,不如……我们跟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玩玩儿算了。”

    “……玩玩儿?!”鬼卞不解。

    无锋在鬼卞耳边低语了一阵后,鬼卞脸上浮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得到解决办法的人,心中的不安终于平静下来;领命之后,带着一脸的轻松离开。

    “出来吧。”等人走后,无锋淡淡的对着内室说了一声。

    屏风后面缓缓的走出了一只穿着宽松蓝袍的妖兽。

    那只妖兽又恢复了一脸平静,也不知道刚才的谈话他听到了多少,但显然他对此毫无兴趣;只是安静的走过去站立在无锋侧面。

    “你看,咱们的好事就被人冒冒失失的打断了。”银发男子嘴角挑着一抹笑,对着来人道。

    然而那只妖兽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既不尴尬也无一丝羞意;当然,更没有去接话。他只是淡淡的站着,犹如一尊奇异而神俊的雕像。

    无锋摇了摇头道:“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准备出发了。”说罢捏了个诀,在妖兽的面上一阵虚晃;渐渐的,那原本刀削般利落的脸柔和了,倔强坚毅的面容变得秀美了许多;那张脸,在无锋的施法下有了一种魔幻的美:些许梦幻、些许妖异、些许柔和,偏偏那一双深邃冷淡的双眼,透出了与之矛盾的冰冷、乖戾与压抑隐藏着的什么东西;使之相冲却不违和。

    施法完毕,无锋放下手有些感叹:“除了你这张臭脸外,一切都很好;但愿,哈莫查言会对你爱不释手。”

    “好了,你走吧。”说罢,无锋对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异兽应声,退了几步后才转身走出房间,反手关了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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