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说着说着,不由得摊了摊手:“别的不说,若是夜月照果真进了我的手上,那么予取予求,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了?”

    后倾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帝玺扯了扯衣角,愣是没有说出来,而当他将有些疑惑的目光投向帝玺的时候,他却看到了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白起,还有白起身边,一身锦衣华服却神态狼狈的男子。

    帝玺一见此人,便勾唇笑了起来:“这不是咱们的沧朔皇帝么?夜月照,别来无恙了。”

    夜月照别过了脸,显得很是不甘愿:“你们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不齿。”

    帝玺挑眉,显得很是不解:“什么叫下三滥?擒贼先擒王,战术而已。怎么到了陛下的口中,就那么不值一提了?”

    “是不是下三滥你心里清楚。”别看夜月照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这会儿倒还真的有了一点儿为人君者应该有的气度和典范。

    帝玺忍不住鼓起了掌:“既然陛下这么不惧生死,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好了。”

    “你以为把我掳走就能胜利了?帝玺朕告诉你,这不可能!”夜月照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既然我敢跟随大军出征,那么自然已经盘算好了一切。若朕被抓,他们绝不会出兵相救,也绝不会为了朕而以身犯险。相反,若是朕死,他们会立刻迎接夜月明为帝。”

    帝玺从夜月照的口中听到了夜月明的名字,那感觉就像是生生吞下了一只苍蝇一样,令帝玺恶心的不行:“武安君,我不想再跟这个人打任何照面了,要怎么处置,听您的。”

    白起捉着夜月照,端详了一会儿他之后,才不紧不慢说道:“既然陛下不怕死,那两军交战之时,我便放了你。”

    “你说什么?”帝玺和夜月照皆是一愣。

    帝玺更是拉了拉白起的衣角,语气满是不可置信:“武安君,你在说什么胡话?咱们费劲抓他是为了放的么?”

    白起森冷的目光扫过了帝玺,虽然没有吭声,但帝玺却浑身一震。

    “壮士不是在开玩笑?”夜月照也是满目震惊。从被白起抓了开始,夜月照就没指望着自己能脱身回去了,可没想到这人像是吃饱了撑的一样,居然还愿意放他离开。

    “你值得我跟你开玩笑?”白起反问了一声之后,到底还是提溜起了夜月照:“距离日出还有一小段时间,呆在这里也不是事儿,不如还请陛下先跟我们回一趟壁国大营,等你们的人来寻,我们定然放人。”

    白起说罢,也不给夜月照反驳的机会,便带着夜月照和帝玺一起,一个闪身消失了,只留下后倾目瞪口呆地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沧朔士兵们,随后他也跟上了白起离开的脚步。

    连城自然是i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得这么顺遂的,当白起真的扣押了夜月照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连城整个人几乎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真的抓到了?”连城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憋屈的夜月照,怎么也不敢相信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内,白起居然就把沧朔的最高统治者给俘虏了。

    夜月照被抓,心里本就不高兴,再看连城一脸震惊的笑容,更是忍不住呸了一声:“小人得志。”

    白起闻听此言,二话不说居然就甩了夜月照一巴掌:“陛下,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放了你,但是你要是再出言不逊,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连城听了这话也愣了愣,显得很是好奇:“什么?放人?”

    帝玺朝连城点了点头,说道:“是,武安君准备在开战后放了夜月照。”

    “为什么?”连城问出了跟帝玺一样的问题,然而他也同样遭到了白起的冷漠相待。

    见白起不肯回答,连城更是眉头深锁,一时间居然有些弄不明白,白起到底意欲何为了。

    比起连城的纠结,白起则很是坦然,他带着夜月照走了个过场之后,就领着夜月照下去休息了。

    待白起离去,连城方才有些不悦地看着帝玺,问道:“阿玺,你知道武安君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么?”

    帝玺摇摇头,也不是很明白:“或许他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什么目的能让他放人?夜月照在我们手上几乎就是一个利器,不信沧朔不会投鼠忌器。”

    听到连城这么说,帝玺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夜月照似乎在来时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说若是他被抓,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更不会为了他而放慢脚步,相反,若是他死了,夜月明会成为沧朔新帝。”

    “这个问题我问过沧朔的士兵了,他们肯定了这个说法,说是在出征前就得到了皇帝的召命,显然夜月照不是临时起意信口胡诌的。”比帝玺晚了一会儿回来的后倾,带来了一份新的情报。

    帝玺听了,眉头更是深深锁在了一起。

    要是按后倾这么说,那么夜月照在他们手上的力量直接打了个折扣,看来夜月照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让壁国狠狠出一次血了。

    “就算如此,放人也不是明智的选择。”连城仍然觉得不应该放了夜月照。

    帝玺心中其实与连城的想法是一致的,然而一致归一致,白起毕竟不是壁国人,也不会轻易听命他们,他想放人,帝玺阻拦不住,连城也阻拦不了。

    “或许武安君有别的想法吧?他绝不会做不利于壁国的事情,连城,你只要相信这一点就好了。”帝玺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给白起找一个台阶下,想了半天也只好这么不轻不重地安抚了一下连城,至于连城肯不肯听进心里去,帝玺则管不了了。

    “我倒是赞同白起的做法。”后倾这会儿却赫然开口,而且他居然选择跟白起站在同一个阵营之中。

    帝玺一听,便立刻明白,后倾这算是明白白起的意图了。毕竟在沧朔大营的时候,他也是不理解白起所作所为的其中一个人。

    “你想到什么了?快说。”帝玺恨不得马上猜透后倾的心思。

    后倾微微一笑,学着白起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也没想到什么,就是我觉得,白起这么做大概是想彻底扰乱沧朔的军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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